顶点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历史军事 >跨界演员 > 第18章

第18章(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瞿燕庭也无所谓,黑暗更令人心静。

脚步声有些碎,陆文腿长步子大,三两步将瞿燕庭追平,再减速退后,如此反复。

瞿燕庭稍稍错身,说:你去前面吧。

不了。陆文怕自己在前,会彻底落下对方,领导走前面,我殿后。

瞿燕庭觉得他用词滑稽,问:我算领导?

对啊。陆文忍不住翻旧账,当初我坐错领导的车,都被撵下去了,等会儿领导居然要坐我的车了。

瞿燕庭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只好任由陆文记仇。

继续向前走,快走到一半时,巷中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瞿燕庭的鞋尖碰到一片碎瓷,是那个拦路的破花盆,他绊了一步,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栽下去。

陆文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动作比大脑敏捷,冲上前伸出手,碰到了,把瞿燕庭用力地捞回来。

咚,很闷的一声。

太黑了,陆文不知道抓着瞿燕庭的哪里,也不确定磕在他胸口的是不是瞿燕庭的肩膀。

彼此近无间隙,瞿燕庭动弹不得,陆文挨在他的右后侧,手臂在他的腰间横拦,环着他,握住他的胳膊。

陆文稍一颔首,下巴便蹭到瞿燕庭脑后的头发。他把头错开,低音在瞿燕庭的耳边弥漫:领导,站稳了?

瞿燕庭嗯一声,胳膊被松开,勒着他的手臂慢慢从腰间抽走,陆文后退和他拉开距离。

陆文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帮瞿燕庭照明,同时俯下/身,捡起碎片扔花盆里,然后单手把花盆拎到了墙下面。

他说:走吧,小心点。

瞿燕庭道:刚才谢谢。

陆文仅靠谱了五分钟,打着哈欠说:不用谢,困嗝屁了,快走吧领导。

保姆车停在另一边巷口,后排放着两大包备用衣服,孙小剑在倒数第二排,陆文和瞿燕庭上车,并肩坐第一排。

许是困乏,路上气氛沉闷,瞿燕庭闭目养神,陆文解耳机线解了一条街。

孙小剑是个心机分子,路口红灯刹停,他顺势向前扑,扒住椅背开口:瞿编,您是不是晕车?我有晕车药。

瞿燕庭眼都没睁:不用。

孙小剑问:瞿编,今晚的两场戏,您觉得陆文表现怎么样?

瞿燕庭答:不错。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孙小剑抓住机会,王婆卖瓜,我不懂演戏,站在观众的角度上,我觉得陆文的表演特别有感染力,我都想哭。

陆文臊得慌:你哭吧,别说话了。

孙小剑无视他:第二场戏,叶杉安静地看照片。简直了,无声胜有声。瞿编,我不是乱吹,我们陆文绝对潜力无限。

瞿燕庭回忆一幕幕镜头。那段戏没有一句台词,因为叶杉的愧疚和痛苦,和叶母冲突时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独自看叶父的照片时,占据他的只有想念与安宁。

陆文在第一场戏的表演是放。第二场戏,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平静,满足,最后悄然地落一滴泪,是收。

瞿燕庭有一说一:处理得不仅很到位,并且很老练。

陆文罕见地没有臭屁,他一个非科班出身、经验不足的小演员,哪懂什么收和放。他只是想他妈妈了,相信瞿燕庭也明白。

忽然,他说:不应该怪叶杉。

瞿燕庭睫毛颤动,轻轻睁开了眼。

陆文仿佛自说自话:不是叶杉的错,叶父是死于意外,没有人能预料。如果都这样追根溯源的话,我妈也是我害死的。

瞿燕庭道: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陆文反驳。

孙小剑怕苗头不对,急忙打岔:剧本是瞿编写的,你跟瞿编争什么道理?乖哈,接着解你的耳机吧。

陆文并不是争,他在表达内心的感受:我只代表我自己,对于叶杉,我很心疼他。假如真有这样一个人,我希望

瞿燕庭喉结滚动:什么?

陆文说:我希望他不要再像今晚那样哭。

后半程车厢无声,到酒店时天快要亮了。陆文和瞿燕庭在走廊分手,说早安或晚安都不合适,便默契地刷卡进门,暂且别过。

康乃馨仍摆在玄关柜上,瞿燕庭抚弄一下花瓣,回卧房休息。

一天一夜过去,多云的早晨,天幕是灰蓝色的。

手机在枕边振动,来电显示乔编。瞿燕庭倏地醒了,估计是吴教授那件事有了答复,他一边接通一边下了床。

乔编惊讶道:今天好快啊。

瞿燕庭耍酷:手滑了。

他聊着电话走进浴室,单手放热水、解扣子、脱衣裳。电话谈完,他泡进热水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瞿燕庭睡了太久,需要活动活动筋骨。他没使唤司机,错过早高峰搭地铁。稀朗的陌生人之间很疏离,他没感到不自在。

出了地铁站,步行两条街到剧组。

A组在三楼拍摄,瞿燕庭没上去,吩咐小张跑一趟,告诉任树他有点事,拍完请任树去一下101。

任树拍完没耽搁,立刻去找瞿燕庭。101没锁门,客厅也无人办公,瞿燕庭正闲情逸致地在阳台上浇花。

今儿怎么半上午过来了?任树走过去,也不忙,很反常嘛。

瞿燕庭言简意赅:找你。

任树一头雾水,站瞿燕庭旁边,俩大男人对着一盆营养不良的小花花。他弹一下花瓣: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瞿燕庭不爱开玩笑,直接说:视协过两天在北京开研讨会。

任树知道,也明白瞿燕庭不会无缘无故和他聊这个,应一声等待下文。

瞿燕庭掐下一片枯黄的叶子,说:制作中心的吴教授会参加,你不是想见见他么?

制作中心,全称是中央电视台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吴教授是副主任。他们念大学的时候,吴教授是副院长,兼摄影系故事片摄影专业的博士生导师,任树一直崇拜的偶像。

哥们儿,任树一直想见,奈何搭不上机会,他有些激动地问,你什么意思?

瞿燕庭不卖关子,说:我们工作室有份参与这次研讨的电视剧,会派乔编出席。会议结束组个饭局,或者茶会,要请一请吴教授。

他掐下一小把枯叶残花,仔细拢在掌心,声调也放轻了:你愿意的话就回北京一趟,我让乔编安排,到时候你们一起去见吴教授。

任树瞪着瞿燕庭,眼仁儿那么亮,有彤彤的火星。

瞿燕庭滞后地开玩笑:照照镜子,跟要哪吒变身似的。

任树任由取笑,说:你怎么那么仗义?

这些年他们联络不多,为这部戏重聚。在筹备期的某个深夜闲聊,他提到想见吴教授,没想到瞿燕庭竟一直记着。

瞿燕庭说:我靠资助念的大学,咱们专业又烧钱,那几年你时不时买错衣服、充错饭卡,每次去你家让我又吃又拿。我好歹有些良心,受人之恩没有不报的道理。

吃火锅那晚叙旧种种,任树对这些却只字不提。少年落魄的光景,类似自尊心上的旧疤,他不忍揭开:互相帮助,什么恩不恩的,你又寒碜我?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