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哇哦!”齐招远两眼放光,搓着手,朝句准示意:“准儿,搭把手?”
句准放下书,起身扯了扯衣服,动了动手腕,酷酷的说:“来一个。”
蒋歌今赶紧背靠墙,拿着书拍打逐渐靠近的两人,“别玩啊,我会还手的,受伤别怪我不够哥们。”
齐招远嘿嘿笑道:“不怪不怪,哥们把你扒个精光,你也别怪哥们。”
蒋歌今抬腿踹两人,朝句准说道:“句准!你个狗腿子!小心老子吊你单!”
句准说:“好啊。”
“干嘛呢干嘛呢?上课呢,闹什么闹。”胡乙钰拿着书挨张桌子拍打着走过来,严肃的说:“怎么不叫我就动手了?”
齐招远奸笑道:“钰儿,双腿就交给你了。”
胡乙钰将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丢,兴奋的跑过去,“来了!”
三个人围攻蒋歌今,蒋歌今一边还手一边喊道:“同学们,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我被霸凌欺辱,你们看得过去吗?”
没人理他,都在看热闹,班主任孙老师听见教室里闹翻天,黑着脸走进来,吼道:“闹什么!看看板报上的倒计时,还有多少时间给你们准备啊!下课闹就算了,这早自习呢!像什么话!”
几个人赶紧各归各位端正坐好,拿出书装模作样的朗诵起来,孙老师扫视着全班学生,气道:“不像话!每个人,把昨天发的模拟卷做了,今天课间之前交上来!”
全班哀嚎一片,等孙老师一走,全班把责任都推到蒋歌今四人身上,被好一顿声讨。
齐招远将试卷拍在蒋歌今面前,“蒋少爷,老孙这是给我们变相禁足啊,二十分钟课间休息时间做一张英语模拟卷,当我们是尖子班呢。”
蒋歌今正抓耳挠腮,他最怕的就是英语,当初选择理科,就是英语太差,不然他也要选择文科,毕竟理科太费脑,现在老孙要他们在课间之前做完一张英语模拟卷,简直是强人所难。
齐招远见蒋歌今比他还艰难,出招道:“你的小言媳妇不是学霸吗?这么一张小小的模拟卷对他来说分分钟的事,去找他帮忙啊。”
蒋歌今一想有道理,梅言禺虽然喜怒无常,应该说对他常常是怒,几乎无喜,不过从任由让他摸让他亲这点来看,做张试卷应该还是愿意的。
梅言禺慢悠悠的拿起试卷,在蒋歌今期待的眼神中,利落的撕成几张碎纸,蒋歌今一时没反应过来,只睁大眼睛看着,半天才说:“你!你干什么撕我试卷!”
梅言禺说:“不做留着干嘛。”
蒋歌今气道:“你给我撕了我拿什么交作业!”
梅言禺一脸关我屁事的表情,打开五年高考练习起来,把气急败坏的蒋歌今晾在一边,蒋歌今没办法,只好拿着被撕碎的试卷回到教室,想好一套说辞向老孙请罪。
老孙重新拿了一张新的试卷给他,让他在下午第一节 课之前交上来,蒋歌今很失望,他以为试卷坏了就能躲过一劫,没想到还有张多的。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外头正下着鹅毛般的大学,他看了看手里的试卷,仰天长叹,这是天都可怜他这个学渣啊。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走廊站满了满脸兴奋的学生,尤其是高一高二不知时间紧迫的更是跑到操场上用血肉之躯迎接雪花降落,蒋歌今四人排排站着,用同样严肃的表情看着满天飞扬的雪花。
齐招远先打破沉默,“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
胡乙钰探头朝楼下小操场看去,好奇的问道:“谁啊?”
齐招远没理他,胳膊肘撞了下旁边的句准,“到你了,接下去。”
蒋歌今说:“准儿,虽然他起头,质量得从你这儿拔高,别整什么雪一片两片三四片的打油诗,好歹也念了十多年书。”
句准抬脸,目光坚定,冷酷的吟诵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齐招远说:“我就猜到你要说这句,谁不会啊,我还……”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蒋歌今接着吟。
胡乙钰立马接道:“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三个人富有感情的念完,商业互吹说好诗好诗,一起进教室去了,丢下“没文化”的齐招远独自站在走廊上,背景是一片一片又一片的雪花,此情此景特别融合。
到了课间,雪一点没见小,广播通知说课间操取消,大家当然高兴,教室外头却有人更加高兴,用家乡话大叫道:“雪垫起咯!”
齐招远一听,兴致勃勃的转头对蒋歌今说:“走,出去玩雪去。”
“多大了还玩雪。”蒋歌今说着起身,率先走出教室。
齐招远切了一声,跟在后头,刚出门口,一团雪朝他迎面砸来,蒋歌今砸完就跑,他赶紧追,两个人这一闹,带动了教室里的其他人,除了怕冷不爱动的和斯文人,十几个人平时调皮捣蛋的一窝蜂跑下楼,顿时展开了一场雪团大战。
一开始还互成帮派,打着打着,全乱套了,见人就扔雪团,路过的无辜者同样遭殃,但并不生气,一愣之下,从积雪的地方抓起雪就反击,整个小操场闹成一片,最凶狠的是齐招远和蒋歌今。
梅言禺站在走廊上,看着下边闹成一团的蒋歌今,头发上衣服上都沾着雪,有时候还溅到脖子里,也不觉得冷,见人就扔,高一高二高三,不分班级性别,竖立了不少“敌人”,被围追堵截抱头鼠窜,好不狼狈,梅言禺嘟囔了句“活该”,却看得津津有味。他真的嫉妒蒋歌今。
闹到后来,老师们都忍不住纷纷从办公室出来,加入了这场旷世之战,正是“报复”调皮捣蛋学生的好时机,平时调皮的几个,被老师们围着“狠揍”了一顿,蒋歌今和齐招远最惨,抵挡不住“敌人”的进攻,纷纷撤退,一溜烟跑上楼,齐招远跑回了教室,蒋歌今则去找梅言禺。
梅言禺即使和同学们并肩站在一起,也是格格不入的,他站得笔直,有些僵硬,跟周围活泼的人形成鲜明对比,蒋歌今见他没看见自己,偷摸走到身后,用冻得通红的双手从后突然捧住他的脸,冻得他一缩脖子,继而转过身来,对偷袭者怒目而视。
蒋歌今笑嘻嘻的问:“小言,好点了吗?”
梅言禺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抵触,转过身不理他,看着楼下闹成一团的老师和学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师生关系一下子融洽起来。
蒋歌今站到梅言禺身边,同样看着楼下,突然正经起来,大发感慨:“要毕业了呢,大家都试着和解,尤其是和老师,我刚才突然发现,我最讨厌的地理老师,居然很可爱。”
梅言禺扭头看着他,他很认真的问:“小言,你想考什么大学啊?”
梅言禺转过脸,目光放到很远,越过后山的足球场,飘到远方的天空下,那里有一座历史厚重坚韧不拔的城市,是他向往的地方。
“你问来做什么?”
蒋歌今玩笑似的口吻说:“跟你考一块儿呗。”
梅言禺冷漠无情的说:“你考不上。”
蒋歌今点点头,笑道:“有道理,我回教室了。”
梅言禺用力咬了下嘴唇,重重叹一口气,进教室去了。
周六补课是不上晚自习的,好容易一个冬日大晴天,蒋歌今几个约着去欢乐谷找刺激,纾解高考高压之下的郁结,门票都订好了,望眼欲穿的就等着放学。
铃声一响,齐招远猛地站起来,振臂高呼:“兄弟们,抄家伙!”
老师拿着书正准备走,一听这个,立马停下来,指着齐招远说:“你和你的兄弟们留下,其他人走。”
在全班幸灾乐祸的哄笑声中,齐招远连累着蒋歌今胡乙钰句准罗旭几人被拦在教室里,在他们苦口婆心的解释下,又拿出门票为证,老师这才相信他们是真的出去玩,不是跟人拼命,又警告几句,把人放走了。
齐招远成了耽搁时间的罪人,除了被埋怨,还被身后的蒋歌今一步一踹着下楼,正所谓不作就不会死就是说他。
一行人下了楼,走在最前面的齐招远突然停下来,转身问蒋歌今:“歌今,问你个事,我们和你小言媳妇同时约你,而且我们跟你有约在先,你选谁?”
蒋歌今眼也不眨郑重其事的说:“当然是选你们啊,我又不是见色忘义的人!”
“那就好。”齐招远朝前一指,“你小言媳妇在那儿,八成是等你,你跟他说我们有约,让他改日再约。”
蒋歌今朝前走了几步,看见梅言禺拖个行李箱,站在出口礼堂的柱子边,纵观全校,他会这副样子等的人只有蒋歌今。
蒋歌今挠了挠后脑勺,这个事情就很复杂了,刚才话都说出去了,边上几个好兄弟正齐刷刷的盯着他,可不能自己打脸自己。
胡乙钰作为梅言禺的小学同学,比较了解梅言禺家里情况,知道梅言禺自从出柜后在家里的艰难,此刻拖着行李箱站在那里,分明是有家不能回,除了蒋歌今家,他还能去哪儿。
“歌今,要不你去问问?”胡乙钰建议。
蒋歌今没说话,句准说:“他肯定是衣服没地方洗,想找个地方洗衣服,他不是熟悉你家吗?把钥匙给他,打个车让他自己去,多简单的事。”
蒋歌今刚想说话,齐招远就指着他提醒道:“虽然我一口一个你小言媳妇,但是他是不是你媳妇以后有没有可能是你媳妇你最清楚,咱们是哥们,可就是一辈子的哥们,你刚才话也说了,你选吧。”
胡乙钰说:“这样吧,你们先去,我带他去我家,然后再去找你们。”
齐招远火大了:“你凑什么热闹!我明确告诉你蒋歌今,我就是看不惯他玩你!我就是不喜欢他!”
梅言禺听见声音,朝他们看来,扫了其余人一眼,便把目光落在蒋歌今身上。
罗旭后知后觉的说:“看样子,真的是等你的。”
齐招远冷笑一声,催促道:“怎么着啊?”
蒋歌今朝梅言禺走过去,问道:“你要回家?”
梅言禺说:“去你家。”
蒋歌今有时候挺佩服梅言禺脸皮的,换着是他,见天的过河拆桥,怎么也不会好意思把“去你家”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那个,我要出去玩,约好了的,你……”蒋歌今想说你自己去吧,话还没说,就见梅言禺的脸迅速的红了,一路红到了耳根子,眼神也变得怯怯的,生怕被他拒绝的可怜样子,蒋歌今瞬间被K.O。
“你要一起去吗?”
齐招远一声卧槽,气冲冲的从蒋歌今身边走过,蒋歌今喊他也不理,句准经过时说:“歌今,我们先去了。”
胡乙钰对梅言禺笑了笑,说:“我先去招车等你们,歌今,记得补一张票。”
罗旭紧跟着胡乙钰走了,蒋歌今抓了抓头发,对梅言禺说:“为了你,我连哥们都不顾了。”
梅言禺会感动吗?答案是否定的,他冷淡的说:“走吧。”
第62章 番外十二
进了欢乐谷,齐招远拉着句准和胡乙钰罗旭几个,离蒋歌今和梅言禺远远的,一行人各玩各的。
一开始胡乙钰还跟着蒋歌今两人,可是他夹在两人中间,很是尴尬,说话都没人接,跟梅言禺在一起,蒋歌今也变得沉闷了,胡乙钰觉得没意思,又回到了齐招远这个阵营,还是哥们好,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乱说话乱放屁,自在快乐。哎,爱情两个字真是好辛苦。
蒋歌今领着梅言禺转悠,寻找适合梅言禺玩的项目,一路从旋转木马,摩天轮,蹦蹦床,碰碰车,到看表演,全被梅言禺否决了,最后停在过山车通道面前。
梅言禺说:“玩这个。”
蒋歌今脸色都变了,劝道:“这个比较危险,要不换个其他的?”
“就这个。”梅言禺已经站过去排队了,蒋歌今只好硬着头皮跟着。
句准挑了挑眉,说:“歌今疯了吗?拿我的命换你的心?”
齐招远已经不生气了,他只是站在蒋歌今老铁的角度,单纯的不满意梅言禺对蒋歌今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蒋歌今在他们几个中,平时是哥们,出去了就是带头大哥,属于他们这个小队的灵魂人物,灵魂人物没了灵魂,作为队员,他不能忍。
此刻见蒋歌今居然舍命陪梅言禺坐过山车,对胡乙钰说:“你跟你小学同学说说,让他珍惜这个为了他不要命的男人吧。”
胡乙钰说:“这种事外人怎么说啊,不过歌今真的没问题吗?上次体检不是说他有什么心律失常什么的,不好玩这个吧?”
罗旭握住手机问:“要不要提前打120?”
句准说:“不用,他那是心动过缓,健康青年人或是运动员会有,没什么关系,他就是害怕,给他备瓶水就行了。”
胡乙钰竖了竖大拇指,说:“不愧是医生的儿子,有文化。”
扣好安全扣,蒋歌今整个人都不好了,坐上来了,就得等游戏结束才能下去,他看了看旁边的梅言禺,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他伸手握住梅言禺的手,安慰道:“别怕。”
梅言禺看了看他打抖的手,鄙视的说:“顾好你自己吧!”
一开始速度缓慢,蒋歌今心想,没有传说中恐怖,那都是自己吓自己,放松下来,过了一会,速度越来越快,他立马紧紧抓住把手,背紧紧贴着椅背,努力使自己固定在位置上,增加安全感。
上坡的时候还能忍,下坡也还能忍,等到车身翻转过来,他终于忍不住,吓得惨叫连连,一声高过一声,盖过了前后排的两个小姑娘。
梅言禺除了头发被风吹乱,整个人以大佬的气场端坐着,他转头看着蒋歌今吓得扭曲的面孔,凑过去吻住了蒋歌今。
蒋歌今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跟他同样戛然而止的还有后排的小姑娘,两人就像同时被人掐住了喉咙,彻底噤声了。
过山车终于停下来,蒋歌今的一颗心却还在砰砰直跳,所有人都下了车,他还坐着发呆,工作人员走过来喊他才回过神来,再看梅言禺,正站在一旁等着他。
“小言。”蒋歌今走过去,将梅言禺紧紧拥在怀里,“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齐招远四人隔着不远看着,罗旭还拿着水呢,天真的问道:“这水还拿给他吗?”
三人齐齐一抬手打断他的话,伸长脖子竖着耳朵,希图听见两人的对话,奈何风大嘈杂,除了看见蒋歌今抱着梅言禺,什么有用信息都得不到。
齐招远着急的说:“梅言禺倒是回抱他啊,干嘛呢!”
句准说:“我看事情并不简单,歌今可能还要受打击。”
胡乙钰说:“不会吧,言禺不是那么冷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