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眼见着玥哥儿瞪他,钰哥儿往后缩了缩,结巴得试图撇清自己道:他人都变瘦了好多,这个部落大家都看得出来。
玥哥儿眼神狠辣直指钰哥儿,正要说话,王金连忙开口,阻断了他:玥哥儿,你说我是因为与裕哥儿有过节伤他性命,那我还说你因为在家与他争吵不休,伤了他性命呢。
胡说!玥哥儿怒道:我一身的病,怎么可能伤的了阿裕,何况这酒你怎么解释
王金闻言,指节微微动了动,松开了木哥儿,转身走向裕哥儿
裕哥儿躺在一片血泊当中,周围散落着碎了的瓷片有菜碟子的,有酒罐子的
他神情很安详,仿佛没有受到过什么伤害,可是王金知道,他的脑后有一个很大的血洞,地上流淌的血泊全都是从那个血洞当中流出来的
他生前跟自己一样娇气,一点痛都受不了,这血洞砸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多疼
他紧闭的眼、鼻孔、耳朵、嘴唇都溢出又鲜血,此时那鲜血结了痂,黑黑的血疤贴在他的肌肤上
王金心中一揪,闭眼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开口道:他脑后被砸过,按照玥哥儿和首领所说,是酒罐子砸的
他说着,摊开了双手放在众人的眼前:我的手一点伤痕都没有。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王金说着,却四处看了看,看到角落有一个水罐,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了过去,拎起狠狠的砸向了桌面,水罐子应声而碎,碎片掉了一地,与此同时的是王金的手,那原本柔嫩白皙的手上兀然划出了好几道血红的口子。
木哥儿惊呼,忙上前去查看,王金拍了拍木哥儿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哥儿明明已经痛的面色发白了,但望向自己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坚定与温暖,木哥儿心中一涩。
这要是让恒哥知道了,得多么的心疼啊。
王金安抚好木哥儿,转过身来,眼神凌厉的盯着众人,众人被他唬得后退了一步,就连首领也觉得面前的人气场不一样了
平时软软糯糯的,好像一只随时需要保护的小兽,可此刻他单薄的身子往这里一站,就形成了一股极为特殊的气场,虽然不能唬退众人,却也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王金将手摊到了众人的眼前已经与方才的完全不一样了,他开口道:我向来容易受伤,平时碰个草都能划出口子,砸罐子这种事哪怕再小心,也不可能一点伤痕都没有的可是方才我的手你们都看了,一点伤痕都没有,那么,这砸裕哥儿的人就起码不是我。
在场的都是哥儿,之前王金教众哥儿织布和胭脂的时候,这些哥儿都没少跟王金接触,众人也都知道他容易受伤的体质。
见众人神情松动,王金瞥向了玥哥儿,玥哥儿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手慌乱的往回缩,王金眼眼睛一亮,忙开口道:玥哥儿,你的手好像受伤了
玥哥儿一惊,手恐慌的背在了身后,他这样更让众人怀疑,首领走了过去,拉起了玥哥儿的手,玥哥儿挣了挣,没挣掉手便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果然有一道长口子,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首领错愕的看着玥哥儿,玥哥儿忙道:不是我,我这个是簪簪子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这么巧啊王金抿唇道。
玥哥儿瞪着王金道:是你,你见无法洗脱嫌疑,便将罪责推给我,你说你容易受伤,那木哥儿是你帮凶,他动手的呢!你现在把罪推给我,无非是因为你觉得跟我也有仇,王金,你好狠,一石二鸟,这是要直接将我和阿裕都赶尽杀绝啊!
你别在那里妖言惑众!
你才是妖言惑众!玥哥儿说着,朝首领哭诉道:你看,他就是这样抹黑我的,之前都是这样,这不是我!我只是被簪子划伤了他就能把我说到杀人上面去,那阿裕可是首领你的弟弟,我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毒手何况我之前一直在自己屋里,直到后面才到来,我哪里有时间过来做这些
首领原本只是错愕他有伤痕,心里始终不认为这人会杀人。
而现在,那哥儿面色苍白,只有眼睛通红,柔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跑,首领一阵心疼,将人搂在了怀里。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阿玥这样善良,不会做这些事。
王金闻言,心中一凉,忍不住的嗤笑了一声,他垂眸看着裕哥儿,细碎的光在他眼里流转,纤长的睫翼在他心里投射出一片阴影,就像乌云笼罩他心里的阳光一样。
最初发现死人了的慌乱被压下,王金才恍然发现他的心头是如此的难受。
这人原是那么开开心心的要为他和木哥儿热酒现在莫名的死在了这里,还被利用来除掉自己而他的哥哥却听信了很可能是凶手的人的一片之词。
王金指节紧缩,满是伤痕的手被他的动作扯出了一阵疼痛,鲜血一滴一滴滴在那人的身旁,与他的血融在了一起
他原是最不能忍受疼痛的,可此刻他却觉得这并没有什么,比起心里的难受,这样的疼痛根本不像什么!
他王金什么时候这样被动和憋屈过!
上辈子若是有人这样对他,他早就带着他的客卿上门教训那人去了!
这辈子他一直在容忍,觉得这是男人选择的部落,他们下半辈子都会在这里,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算了
或许正是因为那些小小的不要紧的忍让,才会让玥哥儿越发的肆无忌惮
王金站起了身,挺直的好像一颗经历过严寒的松,他转头看向众人,眼里流转的光陌生异常。
那哥儿长得原本就好,以往白白净净的样貌加上软糯的嗓音总给人一种很软乎的感觉,加上他时常黏在自家兽人的怀里,软哒哒的就像一只揉软了的面团,又像一只被驯服了的毛绒绒的小灵兽,无害的紧。
可此刻,他目光凌厉,表情冷漠,只身站在那里,就形成了一圈别人无法踏进的壁垒,生生阻挡了任何有坏心的人的靠近。
他看着站在门口相拥的二人,目光闪过讥诮,如同冰锥:所以,哪怕疑虑重重,首领还是认定我和阿木做的了?
他的声线还是很软乎,但此刻说出来,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软乎劲,反而像是在冰雪里滚过了一遭,夹杂着冰渣子落在了众人的心头。
众人不知何时,噤了声,莫名的不敢言语。
这人没有袁恒那样震慑众人的气场,也没有首领那样崇高的地位,却在一刹那仿佛拥有了能镇住人心的力量,让众人不敢说一句肯定。
当然也没有人能否认。
首领也被面前人突而的转变弄的一怵,半响,才回过神来道:哪里有什么疑虑,这样清楚的事情你还想狡辩!你若不想走,我不介意送你出部落!
谁都不能送走金哥儿!门外突然传来声音,众人看了过去,发现是籁远、阿华、小若几人带着十几名兽人走了进来,在他们旁边的是想躲开的钰哥儿。
王金望着钰哥儿,眉目一暖。
籁远带着众人走进,木哥儿忙迎了上去,籁远轻声安慰着他,朝首领朗声道:阿木是我的哥儿,他向来善良,不会做这样的事,金哥儿是恒哥的哥儿,就算要赶走也得等恒哥回来再说。
首领眯眼不悦:什么意思?我这个首领要处置别人我还得等一个兽人回来?你们是要反吗!
籁远低头沉默,身子坚定的站在了木哥儿和王金的身前,小若见此,开口道:首领,金哥儿平时拿个刀都哼哼唧唧的嫌重,他怎么可能拎罐子杀人,这很有问题,还是等恒哥回来再查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