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傅修站在原地,看着陈淮的背影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陈淮身上的味道,是林睿的惯用的香水。
他的眼神划过观众席,落到了那边一个瘦削的身影身上。
傅修,好久不见。傅修回过神,看到自己的好友霍嘉礼张开双手,十分热情地想给他个拥抱。
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个礼数了。傅修拒绝了他的拥抱。
洁癖狂啊你,这么多年的朋友连个拥抱都吝啬,刚才我可是看见那位朋友把手搭你肩膀上,你也没拒绝。霍礼安知道自己这位多年老友的德行,洁癖特别严重,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是不用怀疑,这位的洁癖绝对深到了骨子里,霍礼安都怀疑自己要是像刚才那位少年做一样的事情,可能事情就会变得十分严重了。
霍礼安提到陈淮的时候,眼神也跟了过去,不得不说,陈淮的身材好得恰到好处,浑身的上下的气质非常明朗,应该比傅修小几岁。
身材...真好。霍礼安是个混血,常年待在国外,非常开放,毫不避讳对他人的喜爱,半吊子中文开始打算盘,傅修,我能追他吗?
一道冷冷的眼神回到霍礼安的身上,傅修并没有接他这个玩笑,找我什么事儿?
霍礼安马上就收回话,笑着说:我开玩笑的,你这脸色,是要吃人?
而且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我就不能回来看看你?
傅修没有接茬儿,眼神在别处,霍礼安顺着他的方向一看,看到一个长相很白净的小男孩儿,霍礼安马上就猜到这人让傅修不痛快,他认识傅修这么多年,非常了解傅修的秉性,傅修不会在人前表露自己真正的情绪,他拥有非常强悍的情绪控制能力,和他的做事风格一样,滴水不露。
不过现在...霍利安看向那个小男孩儿。
能让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男人表现得如此不爽,也是种本事。
傅修,我发现您这个人真是变了不少,我这次马不停蹄脚都没歇就来找你,你就约我来篮球馆见面,连顿饭都不请我吃,你还是不是朋友?霍礼安是混血,从小在爷爷奶奶的熏陶下长大,长着一张非常洋气的混血脸,但是嘴里说的却是地地道道的北京话,要论起话痨来,他霍礼安要论第二,还真没人敢在他面前论这个第一。
傅修的眼神依旧在那边,打球流流汗,省得你倒不过时差。
我谢谢你大爷哦,你以权谋私当我不知道?
这时候傅修回头看了霍礼安一眼,十足冷淡。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鬼这么可怜被你看上,连人打球都要跟着来,有你这样的吗?
霍礼安一点儿不给傅修情面地戳破,他和傅修是多年的兄弟了,再加上傅修最不喜欢的就是群体的运动,他那点洁癖症能把兄弟给郁闷死,能让他来这种场合基本只有一种原因,有利可图。
至于什么利,霍礼安看了一眼球场中央的陈淮。
也许别人察觉不到,但是霍礼安跟傅修这么多年兄弟,早就自己悟出了一套观念,傅修想要的,基本没人能察觉得到,也基本没人能抢得过,想得到的,他会悄无声息地接近,没人能看到他真正的欲望,一般别人看到的时候,基本就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
这个老男人,就是这么阴测测,不过霍礼安可不是一般人,俩人穿一条裤衩长大,这个老男人动动手指头,霍礼安就知道他这肚子装着什么坏水儿呢。
我这次这么着急回国,你知道为什么吧?霍礼安不再继续上面的话题,他这次回国是被紧急召回的,那天老爷子三天打了百八十个电话要他回来,用脚趾想想都知道是他那家公司的事情,霍礼安天性|爱玩乐,压根儿就不爱管他那老爷子公司的事儿,干脆换了个号码图个清静,结果一出门就被他爸的人给截了胡,活生生给绑到国内了。
我爸那破公司的事儿你肯定也知道,都不晓得给我打了多少个电话了,我寻思着我爸这公司不得了,不会是遇上啥经济危机,这么急着要我回来,准备破产清算跑路了吧。
霍礼安爸爸的公司开得非常大,按理来说霍礼安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了,他爸天天就盼着这个唯一的儿子能够继承他的公司,好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不过这个儿子每天没个正经儿,从大学开始就没用过霍老家里一分钱,整天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大学一毕业说是在城西开了间俱乐部,霍老当时以为这小子就是年轻爱玩儿,放任他去玩了几年,等霍老年纪一大,准备让这个儿子收收心回来继承公司的时候,这儿子被他逼了几天,直接飞去了国外,这霍老手再长也长不到国外去,这才让霍礼安又在国外逍遥了几年。
你说得没错,你爸这次找你来,确实是因为公司的事儿。
霍礼安:真的假的?霍氏那么大一家公司,不会说出事儿就出事儿吧,况且霍氏有你这个大股东在,我还愁我爸抓我回去继承家产呢。
傅修:你出国之前,你父亲曾经带过一个姓楚的下属,你父亲非常器重他,还记得吗?
没什么印象了。
这个姓楚的能力很强,短短几年内就爬到了中高层,就在前几天,他带着手下一大队人,去了周氏的公司。
这么阴?周氏,周泽他老头子的公司?
***
徐磊好说歹说把陈淮拉去了俱乐部,霍礼安不想回家,就带着一帮人去了自己的俱乐部。
霍礼安的俱乐部处于城西,在一个非常偏僻安静的地段,门庭看起来很小,但是进去却别有洞天。
入口灯光昏暗,宽厚高筑的墙壁绣入了巨幅的欧式人脸画像,色彩斑斓又诡秘,深邃的蓝绿色的笼罩着整个俱乐部,音乐由朦胧渐渐变为明朗,越走,天花板越高,经过一条的三十多米的蜿蜒长廊,他们终于到达了俱乐部的主厅天花吊顶下一盏庞大的吊灯,五面墙壁都是深红棕色的酒柜,酒柜里摆满了玲琅满目的酒瓶。
霍礼安走在前面,将车钥匙扔到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侍者手里,带几位去二楼。
既然你们是傅修的朋友,那就是我霍礼安的朋友,我让人在上面为你们留了房间,你们先过去,我和傅修说点事情,马上就过去。
傅修就在陈淮身边,回头的时候看到陈淮正好关上手机,脸色不算太好,手在裤袋边摁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找到的烟盒,傅修开口:你先和朋友上去坐,然后将视线移到了旁边的柯景润身上,我待会儿过来。
语气清浅,却无故地让柯景润感觉到一点隐秘的压抑感。
陈淮点了点头,他的兴致不高,因为没摸到烟盒而有点烦躁,偏过头,没想到距离正好傅修就在他的身边,他正对着傅修的耳际,陈淮下意识地将脑袋往后退了一点,嘴唇动了一下,有烟吗?
我没带。
傅修看了一下身边,霍礼安立刻在上衣下下裤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盒烟递给傅修。
傅修没直接把烟盒递给陈淮,而是从中抽出了一支,放在陈淮面前,少抽点。
陈淮伸出两根手指一勾,将烟别到耳后,嗯。
侍者领他们到了二楼,房间中央摆着两张绿绒落袋式台球桌,周边是方形茶几和沙发,灰色的墙面摆着飞镖盘,正对右侧是一面落地酒柜,满壁的酒散发着棕色的光泽。
几位先坐。侍者从房间的酒柜取出几瓶酒,贵腐甜白葡萄酒,这是霍先生特意吩咐找到的,几位可以尝尝。
谢谢。
陈淮的手机震了两下,界面里跳出一条信息。
他顺手划开。
你在哪儿?林睿。
陈淮的手顿了一下,刚打上一句话,又马上点了删除键,最终只留下了两个字:在家。
他想了想,又发了一句:想吃夜宵吗?
对方没有回复,陈淮的手机在手里翻了几个转,点开依旧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