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SOS酒吧,昏暗的光线随着鼓点跳动,陈淮已经喝趴下,只看到舞池内人影晃动,震耳欲聋的音乐隐隐传入脑海。
他扯了扯衬衫的衣领,将冰凉的酒液灌下去,神情冷漠,眼里有隐隐的红血丝。
你别喝了,陈淮。徐磊刚从卫生间回来,看见陈淮又在猛灌自己,将他手里的酒杯抢过去,一手扛起他的肩膀,赶紧打道回府了啊,半夜了都。
陈淮是个1,有个恩爱的男友,名字叫林睿,是个小学老师。
说起来,徐磊觉得这林睿真配不上陈淮,虽然陈淮平时脾气暴了点儿,但是对林睿是一等一的好。
林睿好赌,陈淮前前后后帮他还了不下数次的赌债。
林睿父亲生病,陈淮专门请了长假天天在病房悉心照顾着。
有次林睿去S省出差受了点儿小伤,陈淮发高烧刚吃完药睡下,林睿一个电话人就睡不着了,生着病连夜飞去了S省。
前几天还好好的,昨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睿突然和陈淮摊牌,说不爱了要分手,说完没几分钟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一个不剩,陈淮在他楼下等了一天,后来等到邻居说人已经搬走了,直接跟他玩了个人间蒸发,到现在陈淮还没弄清林睿要分手的真正原因。
徐磊也看得出陈淮这次是动了真感情,不然以他这条件,长得好,身型也高大,游泳教练出身,到哪里不吃香,哪会选这么一个长相、身材都不出众的男人。
别管我。陈淮伏下腰,把酒杯抢过来,徐磊哪儿扶得住这个大高个子,又是游泳教练,被他甩到了一边。
徐磊气结,喊了一声:陈淮
陈淮往后一磕,后面连撞了两个人,看出来他是真的喝得太多了,起来的时候身体晃了晃,酒杯碰洒了一地。
酒没碰到,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他顺着手臂往上一瞧,穿黑西装打领带,脸型方正,神情严肃,大概三十来岁,请你道歉。
徐磊一看,两个人,前面的三十来岁,似乎是个下属,后面的二十来岁,身材更挺拔悍利一些,二十来岁,穿着一件深色大衣,手上戴了双黑色的皮手套,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脸上带着一副眼镜,双腿修长,眉眼深邃,乌黑的眸子正看着陈淮。
深色的大衣上,似乎映了一层黑色水渍,一颗颗滴落下来,那个人随意地用手掸了一下,眼神一直没离开陈淮身上。
徐磊惊觉,撞到的两个人不像是善茬儿。
徐磊赶紧上去扶陈淮,替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喝醉了,眼睛瞎了,对不起。
陈淮借着那人的力稳了稳身体,眼神晃悠,语气不好:他们,谁啊?
徐磊:你就别说了,撞了人家也不道歉,走了走了。
不走,我还没喝够
徐磊:卧槽,陈淮你别闹了。
陈淮虽然醉,但不至于醉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两人的身材旗鼓相当,陈淮已经是一米八五的大高个,那个人比他还高了不少。
那个人被他撞得侧了一下身,但是脸上没怒色,他前面的人想发作,但是被他拦住了:
算了,老李,走。
被叫做老李的恭敬地微弯了下腰,然后跟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了。
陈淮坐上位置,半弯着腰,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眼睛因为半醉而微睁着。
徐磊看着两人离开的声音,突然觉得,陈淮帅归帅,但是比起气质,刚才那个男人完全就把他碾压了。
他扯了扯盯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陈淮,回神儿了,人都走了。
你真是喝酒喝抽了,要撒野回家撒去,再这样,我可不帮你擦屁股啊。
徐磊苦口婆心说了半天,陈淮半个字没听进去,灌了两口酒就对着手机发呆,一个微信反反复复打开了好几遍,发的消息前面全打着红色感叹号,要不是酒吧人多,徐磊觉得他能对着手机哭出来。
徐磊刚想带陈淮回去,震耳的音乐忽然停了,旁边人群里发生一股骚动。
尖叫声响起,接着是一阵酒瓶碎裂的声音,人群包围成圈,自动让出一块地方给中间的的人。
徐磊不高,站在外面看不到人群里发生了什么,想着赶紧带陈淮回家,结果一回头人已经不见了。
剥开一层一层的人,他看到一人狼狈地倒在卡座沙发上,额头上破了个口子,他面前的那个人,就是陈淮撞到的那位。
傅修,你他妈疯了?!倒在沙发上的人咆哮了一声,摸着额头上的血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陈淮这会儿好像清醒了点,盯着那个人,咀嚼着傅修这个名字。
耳熟,太耳熟了。
被称为傅修的人将手上破碎的瓶子扔到了一边,撩开单边大衣衣摆,将左腿跨在摆酒的茶几上,又从旁拎了一瓶酒掂了掂,似乎在考虑酒瓶的质量,陈淮对着他的侧脸,觉得他的长相愈加熟悉。
沙发上的人颤了一下,试图躲避,却被两个人按住肩膀,你他妈来真的?
傅修的表情牵动一下,脸上带着狠戾,与刚才陈淮看到的样子大相径庭。
砰地一下,酒瓶突然砸在了茶几的尖角上,酒瓶里的液体汩汩流了一地,玻璃碎渣飞溅开去,傅修手上剩下的那一部分带着锋利尖锐的倒刺,倒刺正好指着沙发上的人,离他的脸边只有大约两厘米远。
于此同时,旁边有个痛苦的女声,哥,哥,求你!
徐磊这才看见那个老李按着一个人,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穿着裙子,打扮很少女,脸上化着精致的妆,但满脸都是眼泪,她转头对老李吼道:你放开我,对着傅修的声音又软了下来,整个人几乎跪了下来,啜泣着,哥,你别这样,求求你了,何端,你快求求我哥,你快求求她。
女孩脸上眼泪一颗颗掉,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求饶,傅修始终都无动于衷。
他握起啤酒瓶,用尖锐的那一端挑起地上人的下巴,尖锐的玻璃在他的下巴上扎出一点血迹。
何端背后已经是冷汗阵阵,场子里有不少认识的人,之前他也好歹和傅修混过,现在他却当着这么多人给他难堪,看来他是真的触到了傅修的逆鳞,他强装镇定,怎么着,今天你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我?
动手啊?不敢?
你妹妹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
何端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傅修手上的酒瓶越抵越近,他觉得自己的血在迫不及待地从血管里跑出来,而面前的人,根本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可是他被这个人踩住了手臂,根本就没有发力点。
何端觉得自己真要完了,众人也跟着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是没人敢上去拦,傅修这个人的名头不小,桩桩件件可都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
傅修看着他脖子上争先恐后流下来的血迹,声音富有质感:我警告你,别再让我知道你和傅斯迪有任何来往,否则,
傅修的垂下眼睛,酒瓶玻璃带来一种尖锐的刺痛感,可偏偏傅修既不用力也不收力,末尾的话压低了几度,我废了你的腿。
何端一惊,眼里终于浮起恐惧,退无可退,他看到傅修侧了侧脑袋,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几条腿好让我废。
何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他看的是
他的□□。
妈的。
就算何端现在再怎么火气冲天,也不敢再和傅修硬来。
傅修这个人他很了解,说一是一,狠起来真他妈不是个人,本来以为操个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没什么关系,结果现在被人用酒瓶子抵着脖子,脸面在这面前还真是小事儿,就怕连命都被他玩在这儿。
傅修..草..人群里的陈淮一拍脑袋,好像记起这个狗日的名字了。
之前他和林睿同居过一段时间,有次林睿说梦话,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之后陈淮又在林睿的通讯录和相册里看到傅修的联系方式和好几张照片,陈淮逼问他,林睿没否认,两人为此吵了一架。
陈淮气得差点和他分手,两人冷战没超过三天,林睿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陈淮却忍不住了,又是哄又是道歉,和好如初之后再也没提过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