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咻
纵横珠破空而出,仿佛尖刀出鞘,割裂空气,杀气腾腾。
那二人显然一惊,立刻回身用刀格挡,刀身与纵横珠相撞那一刹,炸出砰然一记巨响。
二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扔向墙面,空气烟雾弥漫,刺鼻的味道刺激着咽喉,迫使人爆发出一阵阵的咳嗽。
香九身法诡异,几个闪身逼向他们,捡起他们的长刀,刺进他们的胸膛。
不带一丝犹豫。
两声闷哼后,二人断了气,风月小楼重归平静。
香九搀扶起弥勒忍,半扶半抱的进了他的卧房,将他丢上床,又翻箱倒柜的找出瓶瓶罐罐给他上药。
双手沾满了血。
不知是急还是慌,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领口,濡湿了衣裳。
弥勒忍死死咬着帕子,忍住没叫一声疼,几番下来,四肢百骸跟脱了力似的,呼吸沉重,嘴唇发白,比大病一场还惹人揪心。
香九问:他们是谁?
咱们雎鸠城的人。弥勒忍合上眼睛。
香九为之一怔,她竟然动手杀了自己人。
弥勒忍揪住她衣摆:二城主,你快回宫去,别出来,外头不安全。
香九追问:何处此言?
令。城主,你阿姐,发了追杀令。
追杀谁?
你!弥勒忍的五官因痉挛而扭曲。
香九跳开身,双眼血红:怎么会
时间来不及了,你快回去,快回去,风月小楼不能再藏身了,更多的人就快来了。
那你呢,你没接令,他们不会留你活口的。
弥勒忍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哆嗦着下爬榻,推开窗户,将她推出窗外,:别担心,我哪是容易死的人,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走,我找好安身之所便传消息给你。
可是
别可是了!弥勒忍终于急了,咳了两口,捂住震痛的胸腔,马上走!
香九咬咬牙,固执着没让眼泪掉下,抬眸凝望弥勒忍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心底。
最后,什么也没说,道了句保重。
又一人
香九的脑子很乱, 近日发生了太多的事, 她想理一理, 但线索断断续续, 中间缺失的太多,连不成一条完整的线。
她走的很快, 喘着粗气, 目光四面闪烁,好似担心下一刻会有人冲出来,割断她的脖子。
巍峨的宫门就在眼前,她手足无措的进了门, 松下紧绷的神经。
左右是红色的高墙, 甬道幽深而长, 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她从没有如此无助过, 紫禁城不是她的家, 但她的家却抛弃了她,要至她于死地。
为什么?
香九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她从小不得父亲喜爱, 父亲只喜爱阿姐,可阿姐却喜爱她。
呵护她,庇佑她。
对她来说, 阿姐是像父亲也像母亲一样的人, 有男人的果敢刚毅, 也有女人的柔软温暖。
离开北原的这段时日,她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她。
而她竟然要杀她。
香九浑浊的眼眸渐渐变得清明,她的阿姐不会这般待她, 定是遇上了难事,遇到了迫不得已的事。
迫不得已到要用追杀令,来拖延时间。
想到这,她倏尔捏起拳头,神情一阵白一青,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断雀。
断雀是断英之女,断英是父亲拜把子的兄弟,父亲过世后,他一直不服阿姐占着城主之位,总是横加干涉。
一副屁事多的死样子。
所谓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断雀得他真传,整日嚣张跋扈,有一回以切磋武艺为名,竟将刀架在了她阿姐的脖子上。
香九讨厌她,整日蹲在角落画圈圈诅咒她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许是诚心感天动地,断雀如今三十而立还孤身一人,脾气越来越暴躁,行事作风也越来越乖张。
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眼下还摇身一变,成皇贵太妃。
去你个香蕉棒棒锤。
香九灵光一闪,像是摸到河底石头般有了底。
她估摸着断雀潜入紫禁城,跟她的目标是一至的寻找密旨。
至于原因很可能断英想拉拢隆亲王,以便更有力的图谋城主之位。
另外还有个额外任务,顺便把她咔嚓掉。
理清这些关系后,慌慌的小心脏,不再那么慌了,唯一担心的,是她阿姐的安危。
路两旁时不时有奴才路过,见她神色忽喜忽忧,都以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她冷冷抬头,不爽道:你瞅啥!再瞅丑老子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她撸起袖管,昂首挺胸,一派狐假虎威。
那些奴才自知惹不起这位爬龙床的大太监,纷纷点头哈腰,作怂狗比样。
香九本就心情不好,朝着他们的背影嗤了一声,拐上另一条道。
这条道在慈宁花园附近,因慈宁花园年久失修的缘故,一直不受待见,人影稀少。
香九要去寿康宫找断雀算账,情急之下,抄了这条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