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温言深轻轻笑了。
她的行李很少,回家时一个小小行李箱,走的时候也是,在临行前一天,她整日坐在房间里发呆,那一瞬间感到恐惧上次离开是二十年,那这次
此生或许都不会再踏上故土。
手机在轻轻震动,是徐放打来的。
她知道自己不该接,可最终还是接了,声音压的很低:什么事?
很久没见你,你今天有事吗?
嗯。没事。
我们见一面吧,你选地点。
你家。我过来。
她把电话挂了,叫了车过去,到徐放家里的时候天刚刚黑,她按了门铃,门开了,徐放穿着纯棉的家居服,站在门口,有些无措:很快啊。
温言深淡淡的嗯了一声:有事?
徐放侧过身让她进来,想去拉她的手,可又放下去:就就知道一点事情,可能对温氏有用的。
谢谢。
她惜字如金,在沙发上坐下了,微低下头,沉静内敛,极少开口。
徐放很想跟她说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那次温言深在她家里做饭,疼的晕过去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她,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冷言冷语做不到,肆意掠夺也不能,她后悔了,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她甚至想要彻彻底底放手了,可她真的舍不得。
她只将最近得到的一些信息分享给她,温言深记了下来,很认真的道谢:谢谢你。
徐放静静看着她,声音里有些怅惘:是不是到了现在,除了谢谢,你已经没话要跟我说,也没有事情想要问我?
温言深垂下眼眸,无声承认。
我徐放的声音有些哑,不复往日明艳,反而显得有些憔悴,我真不知道
温言深打断了她的话。
她勾住她的脖颈,亲吻她。
就如二十年前那个夏日黄昏,女孩子微微踮起脚尖,温柔亲吻她一样。
徐放怔住了,如同被电击一般,异样的悸动从每个神经末梢开始蔓延,她明知不对,可她还是沉迷。
她舍不得推开她。
这个吻渐渐升温,变得更加炽热而旖旎,她的手脚却不知道往哪里放,不安紧张又局促,只由着温言深解开她的衣服,亲了下去。
真的像梦。
好像二十年的冷酷孤独,都只是她走迷了路,风雪一程,如今终于回来,那个人还在原地等她,冲她温温柔柔一笑,轻声抱怨:我等你好久了呀。
原来你还在这里。
我曾经弄丢了你,现在,我回来了。
徐放这一夜都睡的很沉。
在过去的一周里,她每次想到温言深苍白着脸,坐在地上的样子,她都要把自己恨透了,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也不知拿自己这颗心如何是好。
她在睡梦中,也还记得去找她的爱人,想拥她入怀里,这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
可她终究揽了个空。
空气中有尘埃飞舞,只有一室的清冷。
床头贴了一张便签纸,是她熟悉的清隽字体。
她说:
谢谢你帮我,帮了温家,我不知道要怎么还清你。但绝非是以这种方式。
别再继续错下去。
我走了。往后余生,不要再见面了。
第123章 番外08
窗外是万丈高空。
温言深凝视着云海翻滚, 渐渐将一颗心也放空。
她一夜没睡,倒也没觉得困,手腕有些微微的酸,她轻轻揉了揉, 默默阖上了眼。
她想起高三的暑假。
高考之后, 她们相约旅游,租了一栋海边的大别墅, 每天凌晨四点起床看日出, 白天在海滩上冲浪游泳, 晚上踩着星光回去。
徐放走在她前面, 她在后面,走着走着,忽然冲上去,爬上她的背,欢呼快乐,徐放就紧紧揽着她,背着她往前狂奔。
她们的笑声融化在温柔的海风里。
那是她们要回去的前一夜。
两个少女并肩坐在沙滩上看星星, 谁都不舍得回去,最后她困得要睡着了,徐放抱她回去。
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 可温言深还是感受到了, 身体一碰到床, 就醒了,眼睛眨了眨,才发现她们离的太近了近到徐放的呼吸都落在她脸颊, 让她睫毛有点痒。
房间里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亲吻的谁,最开始那个吻是浅尝辄止的, 一触即分的,可忍耐太久星火燎燎,她们都被点燃了,被彼此诱惑着,尝了禁果。
是时情浓欲淡,却令她真真实实的心动。
都说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
可识了爱恨,有了心动,那又如何?
飞机已经在播报,即将着落,请各位乘客注意好自己的行李,以免遗漏。
她其实并无东西可以遗漏,除了那颗遗失的心。
徐放以一张巨额支票打发那位只爱钱的乔女士,家里却因为这件事闹了个天翻地覆。
徐母默默垂泪:你这孩子我是欠了你的吗?把你养大成人不算,你说你单了多少年,前年终于肯结婚,现在跟我说结婚证都是假的?你是不是和芊芊闹矛盾了啊?可不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啊!
徐父也震怒异常:徐放!你给我好好反省!
徐放淡淡一笑:对不起,爸,妈,让你们担心了。假的就是假的,我们都没在一张床上睡过。我给她钱,她代替我在你们二老膝下尽孝,一场交易而已。
放放啊,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告诉妈妈?
徐母拉住她手,看她最近消瘦的厉害,在伤心生气之余又心疼:你这么样,到底是想做什么啊?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你你不会是还惦记着温家那丫头吧?
你敢!人家当年都不要你,你在机场等了一夜,还去她家楼下等了一天,等来她人了吗?分明是看我们家破产,就想着疏远关系,这么爱慕虚荣的女人,你敢跟她在一起。
徐放神色平静,看着震怒的父母,眼泪忽然掉下来:可我就是想要她。
徐父徐母被女儿的眼泪吓到了,这孩子从小就很少哭,跌倒了从不要人抱,都是拍拍灰就站起来,性子又冷又傲,哪怕当年家里破产,债主上门赶他们一家人出去,她也不过是狠狠的盯着那人说,你给我等着,这是我家,十年以后,我一定会回来。
就是这样的性格,曾经在雨中等了一整日,他们找到她的时候,这孩子高烧不止,可还不愿意走,牙齿将嘴唇都咬出血来,也不肯吭上一声,不肯说为什么,也没有哭。
可她现在平静的流泪,眼底深处却满是茫然和无措:
可我就是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