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男子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云雾,区隔了天上人间。他大半张脸都被纸伞遮挡,只露出莹润如玉的下巴,以及精致流畅的下颌线。
燕来喉咙干哑,心如擂鼓,迫不及待想要看清男子的样貌。
下一刻,伞沿微抬。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鸡每次只能用一只眼睛,所以燕来作为鸡妖,也只有一只眼睛能反应到磁场。
鸡的图就不用贴了吧~前面居然有小天使猜照相机精,是想笑死我帮我写完吗?</p>
第16章
燕先生,你怎么了?
燕来猛地回神,见头顶罩着把红伞,谢翡就站在他身旁。
他终究没看清男子长什么样,但仅仅那一眼,已足以摄走他的魂魄。
燕来几乎忘了一切,脑子里只剩下竹林中撑伞的黑衣男子。
他失心疯似的推开谢翡,慌不择路地冲回房间。
从白天到黑夜,从日暮到清晨,燕来已不知道画废了多少稿子。他头一回痛恨自己能力不足,又怀疑哪怕是再伟大的画师,也难以将竹林中的男子勾勒还原。
人世间没有那支笔,如果有,一定是仙人化笔。
两天过去,燕来终于画完一副线稿。
又一天,他完成了上色。
燕来的大脑仍处于亢奋中,可身体却已疲惫至极。
他凭着本能将那幅画上传微博,接着一倒头,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窗外秋雨淅淅沥沥,凌晨两点钟,@粒子的微博总条数从21019上升至21020。
燕来的粉丝有小十万,其中不乏时差党和夜猫子,他们第一时间刷出更新,对此却见怪不怪。因为@粒子是个话痨,几乎每天都要发十条左右的微博,也经常和网友们分享他喜欢的作品。
粉丝们习以为常地点开回复,毫无新意地留下评论。
第一!
赞我上去。
太太两点还不睡觉?老熬夜容易谢顶哦,头顶凉凉.jpg
太太你前几天去哪里了?居然好几天没发博,我都想报警了!
你休息很久了,新作要等到啥时候?
我看到《迷雾之森》的影视立项了,居然悄咪咪卖掉了版权?
一条条毫无营养的发言刷新,直到有人点开了图片
卧槽!
每个人在看见那幅图的瞬间,都感觉到强烈的视觉冲击,它来得猝不及防,因此更为深刻。他们无心再点评画技,不论内行外行,这一刻都化身为最最普通的网友,只知道这幅画很美。
因为美与不美是最直观的,而他们的脑海里也只剩最直观的两个字卧槽!
上百个卧槽排成长龙,抢占热评,网友们依靠自己的灵魂转发,又将卧槽队伍扩充至上千。
于是,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雨夜里,燕来实现了他人生的高光时刻。
他,上了半夜的微博热搜
而且,不是买的。
是否是自然热搜,对从事媒体行业的人而言很容易分辨,如果真有热度,他们也会关注,或许就能从中找到可以利用的点,讨巧地蹭一波热度。
小陈作为当红小生的贴心助理,平时也很注意热搜情况,一旦发现有不利于郁离的黑热搜,他都会及时通知团队。
这会儿,他正坐在休息室内的长条沙发上,边刷微博边等郁离卸妆。
今天郁离拍的是大夜戏,他得一直跟着,早就困得眼皮子打架。
可当他刷出热搜上那张图后,整个人都清醒了!
小陈,一个直男,一个自认有高级审美情趣的直男,居然盯着个同性别的纸片人看了三四分钟,就连郁离过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突然,他的手机猛地被抢走,小陈茫然抬头,就见郁离死死瞪着他手机屏幕,脸色白得如同死人,周身散发的刺骨寒意几乎将他冻碎。
不是吧,难道以为他在摸鱼?
那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直到小陈发现郁离在不受控制地发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一个激灵,忙起身轻拉住郁离的袖子:郁、郁老师你咋了?可别吓我啊!
郁离久久不语,好半晌才将视线转向他,赤红的眼眶让他僵立当场,一时丧失了语言功能。
这是什么?郁离声音嘶哑,仿佛喉咙里吞了沙。
小陈已经被对方的反常吓坏了,脑子一白,语无伦次地说:微、微博热搜,有博主传了张图,好像是个漫画家,反响很好,我们可以cos图上造
声音戛然而止。
小陈眼睁睁看见自己的手机在郁离手中形同薄纸,顷刻间扭曲变形,沦为破铜烂铁。
但他来不及心疼,因为郁离转身就跨出了门,速度快得只留给他一个转瞬即逝的背影。
郁老师,你衣服还没换呢!
你要去哪儿啊!
等等我啊!
就在小陈忙着打电话通知经纪人的同时,燕来也从短暂的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的眼睛里还带着浓稠的睡意,内双的眼皮也成了欧双,整个人异常疲惫,四肢酸痛得像被卡车碾过。
燕来稍稍坐直身体,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针扎般的痛感刹那席卷全身。
他捂着腰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儿没哭出来。
疼痛刺激到他的大脑皮层,燕来终于清醒了些,抬眼看了看室内的挂钟,竟然早晨六点多了。
忽然,燕来身形一滞,接着猛扑向前,握住鼠标用力晃了晃亮起的屏幕显示着他的微博主页,正中央是他半夜发布的博文,而右上角则提示着上千的新增粉丝,以及六千多@。
燕来:
完了。
他怎么能把那张图发出去?
虽然是他画的,却是照着别人所画,根本没有授权,也永远不可能得到授权。
燕来甚至没点开评论看一眼,急急忙忙删掉了微博,可他知道这样做根本于事无补,图早就传开了
心虚和愧疚盘踞在心底,燕来烦躁地抓着头发,忽听身后有人问:你在哪儿见到他的?
燕来第一反应是又见鬼了,当他转过头时却发现屋里多了个大活人,对方还穿着一袭红色长袍,仿佛从千年前而来,端木、端木先生你怎么进来的?
郁离眼角一抽,此刻也懒得纠正燕来的称呼,他紧逼上前,问你话,说。
燕来还处于懵逼中,见到谁?
你画里的人。
你见过那幅画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是我画的?对方一介大明星难道还关注他一个小小的画手?即便真的关注了,那也只是个虚无的ID,自己可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