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那柄本只是雪白剔透的拂尘,在注入内力的那一刹那,像是被点亮的龙眼一样,瞬间流溢出金色的鎏光,就连一心想拿重剑拍死李安然这只地鼠的杨过都被这光吸引了注意。
杨过眼睛一亮:浮沉银雪?!难道,是江湖神兵榜第二的墨道仙!
他听过这把拂尘,更听过不少关于这拂尘主人的故事。多数是在大宋各地的贫瘠、受旱涝灾的地方听到的,都是对墨道长其人的济世仁心的忠心赞美,各种溢美之词令他记都记不过来。
杨过顿时往后一撤剑,对还在拿金铃索想要卷回东方杏的小龙女道:姑姑,停手,咱们好像误会了。
小龙女嗯了一声,纤细柔美的手腕巧力一抖,那漫天飞舞地如同九天神女霓裳一般的金铃索便乖顺地重新落回她的手中。
李安然抱着东方杏在地上惊魂未定地使劲喘气,刚刚杨过那一剑差点就真拍到他脸上了,真是千钧一发。
小龙女看着墨麒手里的拂尘,眼神一错不错。
大概很少有女子会对灌注了内力后的浮沉银雪不心动的,那种美是一种仿佛能够震撼人心的惊心动魄,仿佛破晓那抹划破了黑暗的天光,仿佛乍然破裂的银瓶,不仅美,还带着能够镇魂夺魄般的气势。
李安然把东方杏重新背回背上,从地上爬了起来,粗暴地捋开自己额前被打的凌乱垂下的头发,瞪向墨麒身边的宫九:这该不会就是给你送了诗经的那位吧?!
第64章 四龄童案02
从师父走的那一年开始, 太行观从没有一日像现在这般热闹。
六个人一同踏入道观, 仿佛就连太清殿都显得狭小了, 更别提房梁上还挤着宫九的好几个暗卫。原本温度恰恰适宜的火盆反倒叫人觉得燥热了起来, 墨麒便去掉了些炭火。
李安然怀揣着不能说出口的私心,把东方安带进了自己的卧房, 安置下来。满脸肃正地伸手把东方安披散在肩上的乱发一丝不苟地理顺了, 给他束在肩侧, 拘谨地退到一边端正地站好后,才搓了搓手指, 回味了一下好像还残余在手指缝间的发丝掠过的感觉。
李安然:嘿嘿嘿嘿。
柔软的,微凉的,顺滑的。
李安然像被烫到了耳朵似的猛地抬起手,怼着已经火热的耳朵一阵搓揉。
杨过已经很是自来熟地自己给自己倒了热茶, 一边给小龙女也塞上一杯捂捂手, 一边有些迫不及待地对熄了炭火, 踏入师兄屋内的墨麒道:久仰墨道仙大名!先前我与姑姑在各处游历之时,便时常听闻道仙的名号, 对道仙的仁义之举极为敬佩。
杨过与小龙女自退隐江湖后, 夫妇二人也算是将大宋的山山水水都饱览过一遍, 过往时间在他身上印刻下的沧桑,被幸福冲洗掉了三分,将压在神雕侠沉稳之下的残余少年意气, 又重新翻了上来。
此时的杨过, 虽断了右臂, 双鬓皆白,面上却是一派坦然潇洒,时不时间与小龙女对视的眼神里都是甜蜜蜜的幸福,往日的黯然销魂已经融化在了柔情蜜意里。
抱歉,没有认出二位。我师兄十年独守太行观,除了物资补给,几乎不曾踏出太行山,故而不识江湖之事。我墨麒先给李安然解释了,等解释到自己的时候,卡住了。
杨过倒是很机敏,立即给墨麒找了个台阶下:我知道我知道。道仙虽然名列江湖百晓生神兵榜第二,却从不求在江湖中扬名,每每出手,皆是为了办案。道仙心在百姓,不在江湖,未曾听闻我与姑姑的名姓,也是正常。
墨麒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沉默地垂头拨火炭。
杨过笑了一下。
若是墨麒这幅冷淡不语的样子落入其他人眼中,或许还会觉得墨麒不近人情,但杨过与性子清冷的小龙女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这种性格内敛的人最是看得明白,墨麒此时只是因为自己的夸赞感到窘迫,这么低头拨炭的模样,倒有些可爱。
这么看来,墨道仙其人确实内心赤诚,那些百姓们的传言应当没错。
杨过笑了一下,有些顽皮,但又带着几分饱经波折后沉淀下来的成熟内敛:看来真是我和姑姑误会了。
李安然终于从里室走出来:先别提这个吧,你们先说说,为何你们会来找东方杏?
小龙女手中捧着热乎乎的茶,只看着杨过不说话。
杨过肃穆起了神情:这要从三天前说起。
我与我姑姑退隐江湖后,很少再回旧地重游。一来多半都是些不那么叫人高兴的回忆,二来,就算是有过高兴的回忆,世事难料,那些旧地最后也几乎都被毁了。
在将大江南北都玩遍后,我们想着,其他地方便罢了,但我们得试一试能不能回到活死人墓就是我向姑姑拜师学艺时所住的地方。若是能进去,我们就索性彻底退隐江湖,就待在活死人墓里两人相守,共度余生罢了。
临进活死人墓时,我们特地带了火.药,因那活死人墓门口被我们在躲避敌人时放下了断龙石,没有火.药,根本不能打开。可等到我们到了活死人墓口,却发现那断龙石,已经被人炸开过了。
李安然和墨麒对视了一眼。
什么人,会想要去活死人墓里呢?
杨过道:我们开始时本以为是全真教的那些牛鼻子道士里,有对我们心怀怨怼的,故而上了全真教讨要说法。可他们却全然不认,并且说这段时间因为圣上降旨,要给国师准备授冠大典之事,全教上下一直忙的不可开
墨麒微微睁大了眼睛:授冠大典?!
杨过惊讶:咦?你不就是国师,难道你不知道哦!他意识过来,难怪他们和我说莫要声张,原来这是圣上给你准备的惊喜!
墨麒的手抖了一下:这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还得另说。
杨过干咳了一下:不提了,不提了。他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透露道,不过我觉得你真的可以期待一下,我瞧他们准备的还挺充分的虽然全程都一直拉着脸。
杨过挠挠脸:不过,那群全真教的牛鼻子看见他的时候,不都是一直拉着脸的吗。
李安然冷哼了一下:他们当然要拉着脸,我与我师弟都是正一教派的,和他们全真教算是两个路数,不是一家。
那为什么要让全真教的人来准备这大典?杨过不由地发问。
李安然拉长了声音道:为君之策,不可倚重,修帝王心术,需通平衡之道。全真教怎么说也是大宋如今第一国教,现在圣上要让一个正一派的人来当国师,当然不能把他们冷落了,总得拉着他们一起干,表示我也没有冷落你们,还是很尊敬你们的。
杨过想了想当时瞧见的那一张张臭脸,忍俊不禁道:我看他们可没觉得自己受尊敬了。
李安然哈了一声:做皇帝的只要表现出尊敬就行了,至于是不是真的,你感觉到没有,他可不管。而且全真教从王重阳死后一直在走下坡路,往后两代里出的人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圣上说不准也看他们不爽呢。
墨麒皱眉:师兄,不可背后语君。
李安然做了个捂嘴的姿势:我不说了,不说了。
李安然小声嘟哝:小师弟管的比师父还严。到底谁才是师兄。
杨过又被逗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