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包拯接着道:还有陶知府的那具尸体,与其他异人的尸体状况完全不同,羞辱的意味更大于泄愤,伤口干脆利落,没有一道口子是无意义的,凶手的本意并不是伤害,而是侮辱
而且,我曾与陶知府打过交道,他不是异人。既然如此,只对异人下手的凶手,又为何突然对陶知府痛下杀手,甚至还对他的尸体百般羞辱呢?我猜测,这两种不同死者的死因,其中或许另有玄机。包拯紧锁眉头。
墨麒木着脸:可是有可能是江湖人做的?
这事儿是蹊跷,但墨麒也只是帮包拯插手江湖案件而已,这个案子听起来,并不像是江湖人下的手?
包拯有些尴尬:不是,这还不清楚。如今河西因此案一片大乱,知府死后,有些暴民因为异人案开始挨家挨户地破门而入,非要把所有的异人揪出来,认为这是异人带给他们的无妄之灾
宫九讥讽道:死的都是异人,干他们何事,无非就是想借机打砸一番,顺便抢掠些财物。
公孙策将手上的画纸放在烛火上烧了:河西局势混乱,西夏李元昊不知会不会趁乱而入,此案必须尽快了结,还河西一个太平。但如今暴民四起,我们派去查案的人手也就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若是案子没查成,反倒又给狼口多送了只羊羔
包相正色道:包拯准备亲去河西,侦办此案。只是公孙先生身为我身边难得可信任的仵作,也需得与我同往。展少侠虽然武功卓越,但一人也照看不来我和公孙先生两人故而,包拯想问,河西一行势必凶险,不知墨道长可愿与我同往?
突然被提及的展昭,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也和公孙策一同期待地看向墨麒。
宫九都不用等墨麒开口,就知道他的回答了。
宫九无声地掀动嘴唇,和墨麒一起一字一顿地说:自当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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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麒同包拯谈完去河西的事情,当天晚上便被迫不及待的赵祯召进宫,替太后看诊。
太后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比起母仪天下的当朝太后,更像个在后院含饴弄孙的慈祥老奶奶,墨麒走到她面前时,第一句张口问的也是:如此俊俏的小伙子,可曾婚配啊?
墨麒还在取银针:
赵祯生怕自己母后突然一时兴起,想给墨麒拉亲事,忙说:墨道仙不行的,墨道仙是道士,不能婚配的。
这可不能胡乱牵红线,这要是给小堂弟知道了,谁能有好果子吃?
不行的墨麒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赵祯,欲言又止,被赵祯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的手止住了。
赵祯催道:道长,你快替我母后看看,这眼睛可还能治啊?
墨麒依言看了太后的眼睛,又把了脉相,而后问道:太后身上可有丘疹?平日是否皮肤干燥?
赵祯点头:是的。上回公孙先生也是这么问的他犹疑了一下,小声道,莫非道长也治不好么?
墨麒看了眼赵祯:可以治好,不过就是时间长些,麻烦一些。这在我故里,常有人得,有三种情况,一是暂时性的,比较好治,二是因为曾经缺乏营养、或生病导致的,能调理,但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来,太后便是这种情况。
赵祯追问:那第三种呢?
墨麒:三是先天的,这种就需用针灸缓解。
听了墨麒的话,太后和赵祯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太后一脸平静,赵祯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赵祯迟疑了一下:道长莫要见怪,先前公孙先生替我母后看时,也是这么说的。但他调理了两年,我母后的眼睛仍然不能在夜间视物
太后安抚地拍了拍赵祯握着她的手:哀家老啦,老人家的病,不是正常的嘛
赵祯却依旧执着地看着墨麒。
墨麒沉默了半晌。
赵祯有些发急:道长?
墨麒:那是因为,太后除了夜盲之症外,还中了毒。
太后身边侍奉的宫女们惊慌地瞪大了眼睛。
赵祯亦是脸色大变:若是中毒,为何太医,甚至公孙先生都没有提过?
墨麒淡淡道:因为此毒极为罕见,公孙先生光明磊落,精通药理,却不全然精通毒理。
赵祯勃然大怒,心中更是一片骇然。
自己的母后就在自己眼皮下被人下了毒,他却毫不知情!
他立即将眼神扫向太后身后那些瑟瑟缩缩的宫女们,眼中尽是怀疑和戒备:你们都退下!
宫女们惶恐地退出了门,赵祯才对梁上的暗卫说了一个字:查。
墨麒并没有因为突然现身的暗卫感到惊愕,他一早就听到了梁上的动静。暗卫掠出去的时候,他眼睛都没看一眼那道黑影。
赵祯握住太后的手,手心满是冷汗:此毒有何危罢了,墨道长,你只说你可能解此毒?
墨麒颔首:可。
赵祯这才稍微松快了些。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方才紧张地一心只知道解毒的脑袋,终于想起些其他的事情了。
他记起了马将军一直坚信没有解药的药玉,忍不住道:敢问道长,你又是在何处见过这些奇毒?
墨麒言下之意,是他不仅精通药理,也还精通毒理。赵祯却很难将在华殿之中卓然而立,硬是把整个宫殿的雍容华贵都衬成雅贵仙逸的墨道长,同毒理联系在一起。
墨麒抿了抿唇,低声道:小时候,曾见人中过。我替他配过解药。
赵祯有些惊讶,还有些好奇,这还是墨道长第一次在赵祯面前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以至于他忍不住在脑里,偷偷描摹了一番童年道长的模样。
定是也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的也不一定,调皮的小道长似乎也很可爱。
墨麒并不知道表面冷静的赵祯正在想什么,只问:今年江山醉进贡的一壶冬,陛下可还有存余?
赵祯从浮想联翩中回过神来,甫一听此句,便不由地倒抽了口气:这、这一壶冬,连这样的毒也能解?!
先前赵祯还没有和楚留香、胡铁花一样的悔恨莫及的感受,此番中毒的人是他的母后,他才有了自己手上早有了无价之宝,自己却只将他们当做下菜的酒的暴殄天物感。
恨哪!
墨麒沉默了一下,因为赵祯此时脸上的表情,和先前的胡铁花简直惊人的相似:只有我自备的一壶冬,还有每年朝贡的一壶冬,方有可解百毒的效用
赵祯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若是墨麒卖出的所有一壶冬,都有如此药效,那他也要和楚留香、胡铁花一样痛心疾首了。这些一壶冬要是都买回来备在皇宫里,岂不是宛如第二条生命?怎么可以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千金,卖给那些嗜酒之徒呢!
他就是买个千年的人参,也不止这个价呢!
他的气才松了一半。
墨麒耿直道:余下的酒,便只有一半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