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宴寔接过一看,这红盖头上绣的是幅鸳鸯戏水图,绣工精美,甚是好看。红盖头的周围还绣有一圈圈的金丝,看起来雍容华贵。他原先并未曾留意着红盖头,只当是康乐国公府的人绣的,没想到却出自花凌之手。
宴寔抬起头来,见花凌一副求表扬的表情看着他,轻咳了一声:挺,挺好看的。
还有我身上穿的喜服,也是我自己做的。花凌道,我小的时候娘就经常对我说,一定让我将女红学好,这样将来到了夫家才不会被嫌弃。
宴寔微微蹙眉,小的时候?经常?这是从来都没想过给他娶妻?
宴寔与花凌的喜服的样式相同,宴寔的喜服是宫里边做的,他还以为花凌的也是,没想到连喜服都是他亲手做的。
你宴寔顿了下又问,你可学过骑马射箭?
从未学过,花凌摇摇头,又笑呵呵地道,娘说我不用学那个的,那些个太辛苦,这些苦让弟弟们吃就好了。娘虽不是我亲娘,但可疼我了,舍不得我受半点儿苦呢。
那你的书读得怎么样?宴寔又问。
嗯,花凌回答道,能作诗。
宴寔道:那作首诗来听听。
做首什么呢?花凌的眼睛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有了,今日是咱们的大喜之日,我就以这个为题做一首吧。
花凌轻轻嗓子,开始作诗
今天有件大喜事。
宴寔喝到口中的茶差点儿吐出来。
我与哥哥成了亲。
宴寔深呼一口气,听着他继续念。
从此我俩一条心。
嗯最后一句好像有点儿卡住了,花凌歪着脑袋蹙着眉,想了一小会儿,恩恩爱爱过百年。
诗作完了,花凌还不忘了问:哥哥,这诗我作得怎么样?虽然是问着,但这脸上却充满了自信。
不,不错。看着他那张笑眯眯的脸,宴寔昧着良心夸赞了一句。
娘也说我的诗做得好,得到了夸奖的花凌笑得更开心了,还常常夸我呢,她还说弟弟的诗做得太复杂,没有我的好。
那夫子也是这样认为的?
最开始有个夫子说我的诗不好,娘说他没什么学问,误人子弟,就把他赶走了,然后又请了位夫子回来。这位夫子懂得可多了,也经常夸我呢。
那你娘没说你什么时候可以考科举吗?宴寔继续道,毕竟,毕竟书读得这么好,理应早些报效朝廷才是。
花凌道:娘说我不用考什么功名,横竖这康乐国公的位子以后会是我的。伴君如伴虎,不如只做一个逍遥的国公爷自在得多。
话说到这里,宴寔想要知道的也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好聪明的女人,好狠毒的计策。
小王妃正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宴寔无声地叹息,真是个可怜的小傻子啊。
宴寔对花凌的防备之心卸下了不少,但对他也不是全然不设防,还需日后观察才是。
本来宴寔便决定只做名义上的夫夫,许是幼年丧母的相同经历让他动了恻隐之心。宴寔心中做出了两个决定若你包藏祸心,我必除之而后快;若你果真如所见这般纯真,待你他日觅得良人,我必放你归去。
第四章
宴寔又起了想走的心思,目光看向花凌又多问了句:你,嫁过来时你娘可嘱咐了你什么话吗?
宴寔这话其实没安什么好心眼,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你娘让你怎么对付我?那宴寔是个人精,怎么会那么说,如果花凌果真像他所看到的这么纯良无害,纵使他在他面前说了谎话,在脸上也不会一点儿都表露不出来的。而且,这话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你娘有没有教过你要怎样当一个好王妃?
不管花凌理解成了哪个意思,宴寔都是不亏的。
但宴寔万万没想到他的小王妃真是纯真的如张白纸什么话都往外说:我爹和我娘说,让我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他们,就连每顿饭吃了什么也要说。
说到这里花凌似乎很开心,又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哥哥,你瞧爹娘多关心咱们呀,生怕咱们过得不好,时刻惦念着咱们呢。
得知这些宴寔原本该是恼火的,但又听到花凌后面的那句话却不由地想笑。罢了,左右他早就知道这桩婚事没那么简单,现在又何必和个孩子过不去呢。
许是花凌的笑容太过明媚,宴寔因赐婚以来的愁闷一扫而空,装作不经意地又问:那岳丈大人可说了你要如何将我的事情告诉他吗?
花谦承也是只老狐狸,他既然敢让花凌来监视他,就一定会想出个将消息递出去的万全之法。
花凌答道:爹说只要我回家的时候告诉他便可,他说这毕竟是咱们俩的私密事,知道的人太多就不好了。
宴寔突然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既然岳丈大人都说这是咱们俩的私密事了,那你就不要什么事都告诉他了好不好?
花凌似乎有些不理解他说的话:那什么事可以说,什么事不可以说呢?
这个不急,到时我说与你便是了。也好借机看看你这副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
花凌重重地点头:嗯!我都听哥哥的。
宴寔柔声问:怎么这么听话?
我娘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花凌说这话的样子特别认真,我现在已然嫁给了哥哥,便理应听哥哥的。哥哥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哥哥不叫我做的,我坚决不做。
宴寔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真乖。
花凌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看宴寔似乎有话想说,但又有些不好意思,稍作扭捏后还是说了:哥哥,天色不早了,咱们上床歇息去吧。
说完这话,花凌急忙将头低下,看样子是害羞了。
我今日累了,便不在此处歇息,你先睡吧,明日我再来看你。说着,宴寔便要站起来。
哥哥,哥哥。花凌见他要走,有些着急,但也没好意思去拉他,只跟在他的身后一个劲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