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许观尘暗自庆幸,上回跳下马车,滚下山坡摔出来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他这副模样虽然还是病弱,但看起来还是不错。
萧贽问道:这几日犯病了没有?
犯过几回。许观尘轻描淡写地带过去,熬过去就好了。前几日萧启把解药给我,已经好了。
这时候萧贽已经摸见他肩上一道箭伤,许观尘便解释道:那时候为了骗萧启,帮他挡了一箭,已经不怎么疼了。
萧贽低头,隔着衣裳吻了吻他的伤口。
许观尘不大好意思,别过脸去,不再看他。萧贽顺着他的肩,吻上他的脖颈,最后亲亲他的脸。
你许观尘伸手抱住他,把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没关系的,不怪你的,是我命中合该有此一劫。
皇帝大婚,礼节繁琐,这时候他们能面对着面好好说话,已经是夜里了。
许观尘同他抱了一会儿,便道:时辰差不多了,我得传信回去,萧启只等你一死,就要打着七殿下的旗号回金陵称帝。我前几日传信给裴将军,你看见了么?
你表兄钟遥,还有两位将军,都埋伏在途中。
好。许观尘走到窗边,推开窗扇,吹了一声口哨,将萧启交给他的鸽子唤来。
他随手扯下一块布条,伸出食指放在唇边,要咬破手指,在上边抹出血迹。
萧贽拿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递给他。许观尘咬了一口,往布条子上滴了两滴鲜血,表示已经得手。
把带着血迹的布条子绑在鸽子腿上,放飞鸽子,许观尘帮他将手上鲜血吮净。
许观尘道:我这几日在静虚观就是我们之前去过的那个道观,还得劳烦你派人去道观里,把我师父还有一个小师侄给接出来。
原来他们就离得这么近。
萧贽应了,又问道:定国公府门前的风石走解药,也是你放的?
是兄长放的。许观尘被他盯着,有些心虚,便道,是我让兄长放的,那东西其实也不是很难拿到,就是
就是什么?萧贽道,你从前同萧启交好,我还以为你懂得
懂得什么?许观尘学他的话,反问他道,从前算是我没看出来,我一同萧启交好,你整个人都冒酸气儿。这会子要还是同萧启交好,你不得气得从轮椅上跳起来?
许观尘又正经道:你中箭那天其实我在山上看着,我还以为你
这话说来很不好意思,许观尘以为他死了,慌得跳了马车,滚过山坡,还差点儿跳下悬崖。
索性事情都过去了,许观尘不说,萧贽也不会知道。
许观尘点了点手指:飞扬和舅舅呢?我出去看看他们。
萧贽正色道:飞扬和舅舅已经睡了,明日再看。
那我去看看我哥哥。
萧贽仍道:兄长也已经安置下了。
许观尘回过味来: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萧贽瞥了一眼案上烧了一半的红烛,无比正经道:很晚了,你不要胡闹。
哦。许观尘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看见他眸中似海情深,心中一动,双手揽着他的腰,把他往榻上推,行啊,睡吧。
才把萧贽按到榻上,外边忽然传来一声怒吼:不行!小混蛋你给我滚出来!
许问的声音。
小混蛋一听见家长在外边喊喊他,一激灵,做坏事儿被抓住的小孩子似的,迅速收回手站起来,站得笔直,还理了理衣裳。
那个许观尘干咳两声,对萧贽道,哥哥他对这件事还有一点儿惊喜不是,惊吓。
萧贽起身,揽着许观尘的腰,把他带出去了。
殿前阶下,裴舅舅把许问拦住:许大公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谈谈雁北的军防?
不谈,我弟弟都被你外甥许问道,我同你有什么军防可谈?
飞扬一直跟在裴舅舅身后,忽然有些明白场上的局势,一伸手就握住许问的双手,唤了一声:大哥哥。
你又是许问险些气绝,孩子?他还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不,他不是裴舅舅把捣乱的飞扬抓到身后去,他只是一只小肥羊。
许问一抬头,就看见煦春殿里,大混蛋挟持着小混蛋出来了。
飞扬许久未看见观尘哥哥,一步跨过三个台阶,飞奔上前,抱着许观尘就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跟他说:对不起,观尘哥哥飞扬以后不会把哥哥一个人留下来了
不要紧,不要紧。许观尘摸摸他的脑袋,不怪飞扬。
裴舅舅亦是上前,道:许哥儿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许问不动声色地瞥了萧贽两眼,他从前与萧贽见过两面,只是没仔细看,这回仔细看,也没看出来什么花儿。
他上前,站在阶下,躬身抱拳:陛下。
萧贽点点头,却仍是板着脸:哥哥不必多礼。
许问一愣,竟是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许观尘:你教他的?
萧贽也看他:观尘教的,他说直接不由分说直接喊哥哥,许大公子不好意思直接回绝。
许观尘捂脸:不是我,我没有。
煦春殿里,一张长案隔开,萧贽坐在正中,身侧两边是飞扬与裴舅舅。
许观尘坐在中间的软垫上发呆,许问坐在萧贽对面。
现在有请正方辩友发表他的观点。
正方辩友许问:我觉得不行。
许观尘提出异议:哥哥,昨天晚上你明明说可以的。
昨天晚上你还在徐府,萧启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不说可以怎么办?许问道,我现在反悔了,我觉得不行。
现在有请反方辩友。
飞扬试图握住许问的手:大哥哥
许问不为所动,收回手:你不要乱认亲戚,我不是羊。
裴舅舅试图用雁北转移话题:许大公子,元策这些年在雁北炼武傀儡
许问一摆手:西陵在西北的城防我都画出来了,下回给你们看看。
场上状况似乎有些焦灼,这时候许观尘一转头,便看见小成公公端着茶盏走来。
小成公公见他看过来,也朝他笑了笑:小公爷回来了?
许观尘点点头,又看了眼自家兄长,害怕惹他生气,便朝小成公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成公公端着茶水上前,只在许观尘身边坐下,待将茶盏奉到许问面前时,便抬眼看他一眼,轻声道:许大公子,好久不见。
许大公子一顿,端起案上茶盏,顾不得烫,就抿了一口: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