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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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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观尘没有知觉,死死地咬着牙,不愿意吃药。

萧贽便攥着药瓶子,又把他抱了起来。

后殿的温泉池子每日都换水,每日都有宫人打扫。

萧贽先把他放进泉里,恍惚之间,仿佛听见他舒了口气,才有些回神,定了定心神,帮他解开腰带,脱下浸湿的衣裳。

萧贽跪俯在池边,虔诚地捧起他的脸,用拇指指腹抹去他面上鲜血与温水,想要将他看得真切一些。

又拿起装着丸药的瓷瓶子,慌乱之中,倒了半瓶子的丸药出来。此时再要,只有五六颗了。

手心里捧着一粒殷红,颜色与许观尘安好时,眉间一点丹砂的颜色相同。

这颜色从前叫他安心,现在叫他方寸大乱。

萧贽用拇指抹了抹他的唇,染了一手的鲜红。

许观尘的牙还是咬得很紧,萧贽用手指碰了碰,他不肯松口,丸药喂不进去。

萧贽捧着他的脸,用唇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收敛了阴鸷狠戾的气息,温柔得有些过分,哄道:是我,你放松点。

许观尘眼睫微颤,似乎是有了些反应。

萧贽再亲亲他:小道士。

小道士在水里站不稳,往后一靠,就靠在池壁上。萧贽下意识随他入水,溅起水花,打在他二人面上。

萧贽再哄了他两句,拿起殷红颜色的丸药,用双唇衔着,渡给他。

怕他靠在池壁上,后背咯得难受,萧贽便抱着他,自己靠在池壁边,叫他靠在自己身上。许观尘仍旧紧闭着眼,没有什么反应,靠在萧贽身上也靠不住,时不时就往边上倒。

萧贽用双臂把他圈好,低头就看见他的发顶,不自觉凑过去吻了吻。

此时小成公公在外边叩门:陛下,玉清子道长到了。

萧贽垂眸,将许观尘身上衣裳理好,忽然又发现他穿白颜色的道袍。于是一抬手,便用双手揽住他的肩,用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宽袍大袖,把他全部遮好,才道:请进来。

玉清子提着药箱进来,目不斜视,在池边跪坐下,取出手枕与银针。

萧贽把许观尘左手的袖子捋上一些,把他的手放在手枕上。

诊了一会儿脉,玉清子吩咐道:把他头上玉冠卸了。

萧贽轻手轻脚地解下他的玉冠,又把他束好的头发给散开。许观尘的长发发尾浸在水里,谪仙模样。

玉清子捻起一根银针,用边上的蜡烛炙烤过,还是吩咐萧贽:扶好。

他认真地给许观尘施针,又道:以后他去哪儿,你陪着去。

萧贽却不恼,正经应道:好。

我不能时时都在福宁殿,还缺一点东西,我得到外边去找。这些日子,还是与从前一般,寒症热症都那样处理。

道长。

他是我徒弟,我不会害他。玉清子苦笑道,你别派人查我,你若查了,他就真没几天好活的了。

萧贽尚在斟酌,玉清子便加重了语气,喝道:你不答应,这病就真没办法治了。

萧贽长叹一声,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玉清子见许观尘眉心一点,渐渐地有了颜色,道:他若好了,眉间这点朱砂,就不再会褪色了。

他收起银针与手枕,提起药箱:再泡一会儿就行了,若是不醒,睡一觉就醒了。发热也是寻常,不用紧张。我把药方给成德,等他醒了再吃,我还得出宫去。

门扇轻响,玉清子出去了,殿中又只剩下他二人。

萧贽靠近,用脸颊贴了贴他的鬓角,逐渐向下,最后捧起他的发尾,在指尖绕了两圈,贴在唇上吻了吻,极尽情深缱绻。

又等了一会儿,许观尘未醒,眉心一点朱砂,已经红得似血了。

于是萧贽把他抱起来,帮他换上干净衣裳,抱着他回去。

换衣裳时,萧贽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背,温温热热的。后来再试了试他的额头,果然如玉清子所说,发起热来了。

萧贽抱起他回殿中,小成公公就在外边候着,见他出来,也不敢说话。

穿过走廊,才走到半道儿上,就听见许观尘开始说胡话。

萧贽心想,他又要喊娘亲和哥哥了。只能把他抱得更紧,对小成公公道:去钟府,把钟遥和钟夫人请过来。

小成公公回道:陛下,钟府尚在圈禁。

萧贽再不言语,小成公公再看了一眼,便在原地站定,弯腰行礼:那奴才去请。

入了内殿,萧贽把他安安稳稳地放在榻上,轻手轻脚地抖落开锦被,把他裹好。

许观尘皱着眉,泫然欲泣,含含糊糊地咕哝着,果然开始喊兄长了。

小成公公的动作很快,钟夫人与钟遥很快就到了,萧贽就坐在榻边的地上,扭头朝钟遥招了招手:他喊你了。

萧贽转回脑袋,抚了抚许观尘的鬓角,握住他的手,让他用指尖碰了碰表兄钟遥的手,哄小孩子似的哄他:你哥哥来了。

从前萧贽拿钟遥当许问糊弄他,他还认得出来,反驳说不是这个。现在不行了,现在许观尘根本分辨不出许问与钟遥,只是紧紧地攥着钟遥的手不放。

萧贽看着有些吃味,抬手想把他的手给捉过来,又怕惊扰他,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又过了一会儿,许观尘似是睡着了,小成公公趁机上前:陛下,还是换身衣裳吧。

方才萧贽随许观尘一起入了水中,衣裳都湿透了。抱他回来的时候,怕把他的衣裳弄湿,就匆匆披了一件干净外衫,内里的衣裳与束好的头发,都还湿哒哒地淌着水。

萧贽起身,再看了他一眼,脚步匆匆,走到外边去换衣裳。

才换过衣裳,解下头发,还没来得及拿巾子擦一擦,钟遥就在屏风外边道:陛下,阿尘喊你。

萧贽的动作一顿,丢下手中巾子,拢了拢衣裳,就出去了。

那时钟夫人正坐在榻边给许观尘擦脸,许观尘口里喃喃的,萧贽分明离得远,可是不成话语的音节落在他耳里,就变成许观尘喊着他的名字。

萧贽拂袖,在他身边坐下,守了他一阵。

夜深,钟遥与钟夫人不便再待下去,便去偏殿候着,许观尘若是再喊,再让他们过来。

小成公公用木托盘盛着茶水点心,放在萧贽手边,萧贽看也不看一眼。

捧来的木托盘上,还放着一块带着穗子的玉佩。

小成公公解释道:是底下人打扫温泉宫的时候,在水里捡到的,想是那时从小公爷身上掉出来的,弄干净还回来了。

萧贽拿起那玉佩,仔细看了看,一整块青玉,不含杂质,雕的是西陵独有的梅花豺狼。那狼盘着大尾巴,坐在地上,仰头欲啸。

小成公公慢慢地退出去,吹熄了两支蜡烛,还带上了门。

萧贽一扬手,就把那玉佩摔出去。那玉佩磕掉了一个角,藏匿于烛光照不见的墙角。

榻上的许观尘依旧紧闭着双眼,面色微红,颤抖着声音唤萧遇之。

萧贽握着他的手,斟酌到半夜,最终还是吹响竹哨,召了一只白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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