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所以这回马车驶入长街时,没有被要求停下盘查。
马车在钟府门前停下,将军府安静得很,府门前没有人看守,只是大门紧闭。
小成公公上前叩了叩门,里边没有人应答,飞扬在围墙外站定,脚尖一点,就翻了进去。
大门很快就开了飞扬从里边给他们开的门。
外院里也不见人,一直到了内院,才看见有人。
钟遥与钟夫人来金陵时,带的人不多,两个小骑队,平素都住在钟府里,把钟府驻扎得像是个军营。
就这么一些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所以他们只是被卸了武器,仍旧住在将军府。
许观尘进去时,他们正在院子里烤肉吃酒。
他很小心地往里边走,注意不会踩到地上的醉鬼。
钟遥与钟夫人就盘腿坐在房里,门窗都大开着,母子俩也正喝酒聊天。
只听钟夫人啜饮一口,叹了口气,对钟遥道:儿啊,对不起,这两日静下来,娘才明白,前几日不该总逼着你去找媳妇儿的。
钟遥感动得眼眶发红,忙道:娘,没关系的,儿子理解。
但是钟夫人用探究的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能连一个男子都找不到呢?我这几日总是想也想不明白,难道我的儿子很有问题吗?你长得俊,浓眉大眼,个子又高,身材又壮,脾气也不算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娘
是时候搭救钟遥一把了,于是许观尘叩了叩门,探出脑袋:姑姑?
阿尘。钟夫人拍拍身边的位子,过来坐。
许观尘在她身边坐下,问道:门前看守的人怎么不见了?该不会他看了一眼钟遥,低声道:被你们做掉了吧?
钟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哪儿的话?这儿只有他们能出去,就派他们出去买酒买肉了。
正巧此时,外边走回来两个提着酒肉的士兵,她便抬手一指:这不是回来了?大家都是当兵的,我们又不跑,一起吃点喝点也没什么。
道士不喝酒,小成公公在厨房看了一阵,最后捧过来一盏知节莲沏的茶。
钟夫人把烤好的肉串推到他面前:还是不爱吃肉?吃一点儿总没关系,要不让他们再出去买点鸡蛋给你?
许观尘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原本就是寄名道士。小的时候爷爷为了让我长高,让我吃过肉,近来为了养身子,萧遇之也让我吃。
钟夫人笑吟吟地看着他吃了一些,随口问道:月娘近来怎么样?
月娘很好,前几日还把账本拿给我看。
那就好。
钟夫人再问了他两句闲话,忽然拍了一下钟遥:去关门关窗。
钟遥问道:娘你冷啊?
你没看出来你弟弟有话要说?
院子里的人喝酒喝得正欢,也没人注意房里的情形。
待关好门窗,许观尘端正了神色,正经跪好,向他二人叩首。
钟夫人把他扶起,拍拍他的手:这是做什么?这事儿又不怪你。
许观尘却道:姑姑同表兄,原本是为了我的事儿来的。
那个元策,前儿个扎伤你姑父的脚趾,气得我也想刺他两刀。那个陈舟总归是我们钟府约束不严。凡事有因有果,都是天定。
许观尘道:他们应当是有意挑拨,瓦解雁北军防。随停职待查的旨意回去,还有事急从权的旨意。陛下并没有发落钟家的意思,只是先稳住西陵。
那是自然。钟夫人笑着摸了摸他的鬓角,了然道,有你在,他敢动钟家?
此时封起将军府也是
我道你是为了什么。钟夫人道,话不必多说,你今日不来走这一遭,我们心里也都明白。咱们家宁愿不做将军,不加官进爵,也希望不要再打仗了。
许观尘双手按在膝上,道:观尘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哥哥。
你同他说,看他答不答应。钟夫人起身,往房里走,留他与钟遥二人。
许观尘从怀里拿出描下来的地图:有一张图,请表兄帮我看看。
好。钟遥应了一声,接过他递过来的图,倒来倒去地看,你这是什么图?哪里是下,哪里是上?
许观尘挠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从一块铸金上描下来的,应该是地图。
这地图就没一个字儿?
没有。
这怎么看?钟遥随口问道,哪里来的?
国公府之前留下来的,我前几日才发现。
这儿埋着宝藏?
我也不知,爷爷没提。
描下来分毫不差?
我蒙着金板描的。
钟遥再看了两眼,将图摆正了:这么看。中间这个是条河,线条上流细,下流粗。这地儿若在梁国境内,那这图就是这样摆的。
噢。许观尘恍然大悟,我想着,这地儿可能在雁北,所以想请表兄仔细看看。
好,我回去对着舆图仔细比对比对,帮你找找。
多谢表兄。
一家人说什么谢。钟遥搂住他的肩,病怎么样了?
好多了。
从将军府出来,许观尘又去端王府走了一遭,端王府两位夫人,虽然面色有些憔悴,但模样看起来还好,托许观尘多多照拂萧绝,许观尘自是认真应了。
他回宫时,就传来了好消息,元策一行人,调转马头,已经往金陵来了。
这出闹了三日的刺杀戏,竟真被萧绝的出其不意给打破了。
三月十六日,是玉清子再三嘱咐许观尘,要他回来吃药治病的日子。
从正月十六日他开始治病,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
玉清子说,若是顺利,只要吃过这一回的药,再等一个月,倘若再没其他状况,他这病也就算是好了。
马车里,小成公公收回往外张望的目光,放下帘子:小公爷,前边似乎是堵着路了。
离国公府也就只有一条街的路程,许观尘便道:走着去吧。
走进长街,才知道今日是元策一行人抵达金陵的日子,所以长街堵着了。
萧绝骑着马在最前边,还是那一身使臣的衣裳,右手执杖。看见人群里的许观尘,暗中朝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