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许观尘瘪嘴,轻声抱怨道:昨日挨了两鞭子。
钟夫人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谁打的?
老柴。
为的什么?他想做什么?反了天了?
为的在大街上,许观尘没好意思说出口,便没说话。
钟夫人见他为难,便道:这是要去哪里?阿遥这小子怎么没跟着你?
原本在栖梧山行宫养病,有事情回来走一遭,正要回去。表兄也在行宫。
钟夫人早先也接到过许观尘的信,说他与萧贽定了日子,此时说起行宫,自然也明白。
从前她接到信的时候,就觉得许观尘是被下降头,要不就是被萧贽骗了。
如今钟夫人还是这么想的,抱着手斜睨了他一眼,道:现在就过去?就不管你姑姑了?
那我写信去问一问,能不能多留几日。
噢,你这个小公爷还做不了主,还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不是。许观尘解释道,我原本与萧与人约好了,今日下午就回去的,不能食言。用鸽子传信问一问他,很快的。
二月底的天,此时日头还大,就找了个茶棚歇脚,又取了纸笔来写信。
许观尘将纸条卷好,塞进鸽子脚上绑着的小筒里,跑出茶棚外,将鸽子放飞。
驯养过的鸽子飞得快,若是萧贽回信回得快,不出半个时辰,鸽子就会回来。
看着鸽子飞走了,许观尘走回茶棚,坐下之后,抬手给钟夫人续茶:姑姑怎么会忽然过来?
其实一早就想过来。钟夫人好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年前你写那信,把姑姑吓得都晕倒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和陛下
许观尘不大好意思,低了低头:此处人多嘴杂,还是
钟夫人一抬手,她带来的那几十个骑兵迅速聚拢过来,将茶棚四周,用人墙围起来了,密不透风。
十分之豪气爽快。
现在可以说了吧?
可以。许观尘斟酌了一会儿,认真道,那时候,确实是很认真的,想要同长辈讲一声的。
事儿办了?
许观尘点点头:嗯。
尽管一办完事,他就失忆,不记得了。
一收到信,我就该赶过来的。钟夫人撑着头,哀怨看天,原本年节也是要过来的,谁知道家里那个,连仗也打不好,非叫西陵人射中了脚趾。
许观尘试图辩解:姑姑,其实没有
阿遥那个小子,没有劝你?
表兄劝过我,是我已经做了决定了。
对了,阿遥写信说你的病又不好了,我才过来的。钟夫人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抓起他的手腕,试了试他的脉搏,方才看你,除了瘦一点儿,好像是好好的,就忘记了。
不打紧,不过是前几日出了点事情。近来师父在帮我治病,再有两个月就好了。
你又哄我宽心了。钟夫人握住他的手,拍拍他的手背,阿遥在信上说你,被人钉死在棺材里,差点被人拉去陪葬,救出来的时候,都快没气儿了。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喊娘亲,你娘亲又不在,我也不在。还说陛下给你找了一溜儿的一品、二品夫人,结果没一个像你娘的,你还是一个劲儿的喊娘亲。姑姑看见那信,是真的心疼啊。
我这阵子养着病,确实已经好了不少,没有关系的。
雁北苦寒,也没有什么温泉,要不是你要养病,早也把你带回雁北去了。
钟夫人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问他:你与陛下,你开不开心?
许观尘面色一红,也低声问道:姑姑怎么忽然问这种话?
钟夫人转头,朗声问道:飞扬,和你观尘哥哥在行宫住着,高不高兴?
飞扬与玉清子坐在茶棚的另一桌,玉清子闲着没事,正给飞扬把脉,看能不能治好他从前做武傀儡落下的痴病。
飞扬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高兴。
钟夫人道:你这副模样,看起来可不太高兴哟。
飞扬转头,把扎在头顶的一根银针给她看。那是玉清子给他治病用的银针。
再说了一会儿闲话,飞去行宫的鸽子就回来了。
许观尘展开纸条,上边一个龙飞凤舞的可字,萧贽的字。
他将纸条折好,收回怀里,转身去看钟夫人,笑着道:他说可以,那我陪姑姑在城里住一阵子,姑姑是回将军府,还是回国公府?
回国公府。钟夫人走出茶棚,亲卫牵来马匹,她潇洒地翻身上马。
很快又有一个亲卫,牵了另一匹马来,钟夫人豪爽地一摆手:阿尘,来,上马回家。
许观尘轻笑,亦是翻身上马。
老柴不就仗着自己是你半个长辈,你敬着他让着他,不好意思与他撕破脸么?钟夫人有意摸了两下缠在腰上的软鞭,现在真的长辈回来了。
重新回了国公府,着下人给钟夫人准备了院子,钟夫人重新梳洗装扮,换下窄袖武服,穿上金陵城中贵夫人的宽袍大袖,珠钗玉翠,端庄大方。
她迈出房门:好容易回来一趟,先去祠堂看看祖宗。
定国公府没有什么嫁出去的妇人不能进祠堂的破烂规矩,都是府里人,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再加上现下定国公府处境特殊,她就更没有回来不祭拜的道理了。
许观尘亲手焚香,陪着钟夫人,祭拜了诸位祖宗。
方才钟夫人一回府,就叫人喊了柴伯过来,扣在堂前的空地上。
临出去时,钟夫人拉住许观尘的手:此处到底还是定国公府,姑姑到底还是嫁出去的。
许观尘应道:我知道,请姑姑坐着就是。
钟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可不要再手软了。
原本也是要让老柴到庄子上去的,只是之前赶着去行宫,又怕他不肯,我想着先晾他一阵子。如今姑姑回来,我自然借姑姑的东风。
钟夫人戳他的额头:小狐狸崽子。
许观尘陪着钟夫人在堂中喝了好一会儿的茶,将柴伯晾了好一阵,才放下茶盏,抬眸道:去问问老柴,发他去庄子,他服不服?
处置一个底下人,原本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府里的一句话罢了。
下人来传话,说柴伯想给钟夫人请安。
钟夫人挑了挑眉:行啊,带进来。她对许观尘道:老柴既然要见我,你等会儿就别说话了,端着公爷的架子坐着吧。
底下人都被遣下去之后,柴伯扑通一声跪下,给钟夫人磕头:大姑娘,老奴是一片忠心为国公府啊。您有所不知,小公爷犯了个断袖的毛病,还是与
钟夫人道:我知道了,阿尘年前就写信告诉我了。
大姑娘就任由小公爷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