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没什么好看的，是车库，里面养了一条狗。

养了一条狗。是我。

那我能看看你的狗吗？

你既然想看，那就看吧。

他的语气很轻浮，好像很快乐，又好像没那么快乐。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车库的灯也打开了。

楚总，没想到你把狗养在车库，这一定不是宠物狗。

哈哈，只是一条没人要的脏狗，我捡来看门罢了！

他的笑里我没有听到一丝笑意，反而觉得有些森冷。他们下来了，是来看我的。可我浑身血污，连衣服都没有，只好闭上眼装死。

我甚至感觉到了他们灼人的目光，肆意地在我身体上扫来扫去，像一把铁刷子，刷着我这条狗浑身的皮毛。

楚总还真是有意思，不过这个人的样子还真的像条狗。是你们基因公司的新产品吗？

不是，刚才都说了，路边捡的。

我甚至不敢睁眼看他现在的表情。

死狗，给我起来！他走到我身边，不轻不重地踢了我两脚。

我只好乖乖坐了起来，因为我了解他，如果他下了命令你还没有服从，那么苦头还在后面。

狗会坐么？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他厉声道。

我只好转为跪姿，仍是不敢睁开眼。

只感觉头发一阵剧痛，我被他拉着头发拽出去好几米，只听他在我耳边狠狠地说:狗就是狗，永远变不成人！

楚总，仔细看看您这条狗还眉清目秀的，眼光不错啊！

过奖，我们还是上去玩点刺激的吧！他调笑着，脚步声远去，随着门重重地关上，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始终都没睁开眼。

之后的几天，他天天带不同的女人回来，有时也会带她们到车库来欣赏自己养的狗。让我跪在地上，强迫我撅起屁股，给我嘴里硬塞上各种各样的骨头。

我始终没睁开眼睛。

我现在的视力已经不好了，世界在我眼里从来都是黑白的，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失明。不如现在开始就不看了吧。

大约过了一个月，他有一天突然喝醉了回来。不知为什么，不管是半夜还是白天，他每次回来我都能感受得到，就是睡梦中也会突然醒来。

他醉醺醺地打开门，走到我面前:我那对假的父亲母亲，我今天找到了他们。我把他们杀了。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他的泪流满面。我很想上去抱住他，可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没有立场。

伤害他的人，其中也有我。

我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飞扬跳脱，青春爱笑，他说他有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母亲，也有世界上最好的朋友。那个朋友就是我。

他带我回他家里吃饭，他妈妈做了很多好菜，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都是NPC。

吃完了饭他便拉我在房里看电影，接下来我知道，我的重头戏要来了。这是公司刻意安排的。我要成为他最好的朋友。

我俩躺在他的小床上，一时觉得有点挤，他索性抱了抱我，说:看着你挺瘦的，没想到占地还不小。

我靠在他肩膀上，电影看着看着我们就都睡着了。

那时候的阳光都无限明亮，照的整个卧室像镀了金一般。

后来我醒了，看着他在旁边熟睡的脸，脸上的微小绒毛都清晰可见，我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不是剧本。

我的剧本明明是陪他学习陪他玩，成为他最好的朋友。可我不知为什么，鬼迷心窍地更改了剧本。

他马上就醒了，睁开眼揉着自己的大眼睛，又瞄了眼电影:哎呀，都放完了。

那时候的他还真是美的没心没肺。

残次品的往事

在楚门的人生设定里，他的父母都是部队干部，妥妥的根正苗红。从记事开始，楚门就没见过父母吵架。他从小就生活的衣食无忧，四畜无害。

在学校里他也是最最亮眼的存在。学生会主席，校篮球队的队长，文艺晚会主持人，偶尔还在班级的晚会里抱着吉他上台唱一首蝴蝶花，唱的底下的女生都两眼含着泪花。连最高傲的校花程多多看到楚门都变了轻声细语的姿态。他是颗耀眼的星。

而我，只是个成绩中等毫无特长的贫困生。如果不是公司出钱，我根本不可能来到这所贵族学校。

公司安排我在同学半年之后就要成为楚门的好朋友。这对我来说太难了，我跟他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平常连话都说不上一句，更不用说有相同的兴趣爱好，生活轨迹。

可是有一天，楚门却不知怎么注意到了我。

当时晚自习，我正在教室里一边啃咸菜一边做数学题，忽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吴缺，去不去打会篮球？

我抬起头，是楚门。

晚自习，不好出去吧？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大晚上的去打篮球？

没事，晚自习我管纪律。楚门的微笑有点玩世不恭。

我......我还是不去了我又不会打......

是这样的，我们校篮球赛要组队，咱们班王短短受伤了不能上，得找个人替他。

可是我......我看看自己孱弱的胳膊腿，虽说个子勉强能到180，可跟楚门比起来还是矮了半个头。而且我还是高度近视，怎么可能像他们那么潇洒地在篮球场上挥洒？

我不行。别闹了。

你不会我可以教你，我都跟他们夸下海口能请动你了，你不来我可真没面子了。楚门微笑着指了指我身后的刘超超和杜雨，他们都是篮球队的。

我还在犹豫，楚门已经一把拉起我，给我揪到了篮球场上。

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说你先试试投篮，有了感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