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士 分节阅读 606(2 / 2)
“父皇若喜欢虎跑泉,以后就给父皇专用。”
赵佶点点头,“这样最好,朕倒不是稀罕这泉水,而是感动皇儿的孝心。”
“这是儿臣的理应做的事情,不知父皇在宫中可习惯”
“虽然宫室稍小一点,但比起朕在燕山府住的马房,却又是天壤之别了。”
赵构吓得连忙跪下,“儿臣有罪,让父皇受苦了,儿臣明天就开始给父皇修建宫殿”
赵佶心中冷笑一声,这个儿子就需要常常敲打才行,他呵呵一笑,“现在战争刚停,百姓困苦,修建宫殿以后再说吧说实话,朕更愿意住在西湖边,而不是住在山上,你看看哪里有空的府宅,朕想搬进去住几天,最好不要扰民。”
“儿臣会尽快安排”
赵佶喝了一口茶又道:“你皇兄想住在长生观也由他吧暂时不要再劝他,反正也不是真的出家,让他心中找个寄托,对他也是好事。”
皇兄想去道观居住,不过是做个出家的姿态而已,赵构心知肚明,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朝廷也不会太尴尬,就算父皇不说,他最后也会默认。
“儿臣遵旨”
这时,赵佶沉吟一下道:“你是天子,很多问题必须考虑周全,朕虽然已不问国事,但有些事情朕还是有必要提醒你。”
赵构心中一震,果然来了,嘴上说不问国事,却要提醒自己,这不就是干政吗
赵构心中虽然不满,他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低头道:“儿臣经验不足,难免会犯错误,有父皇在一旁指点,儿臣一定获益非浅,也是大宋之幸也”
儿子谦虚的态度让赵佶还算满意,他便不慌不忙道:“皇儿怎么看李延庆”
赵构一怔,父皇的第一刀竟然是砍向李延庆,他迟疑半晌道:“李延庆是国之栋梁,大宋功臣,这次宋金议和成功,也是因为他攻下了河东路,牵制住了金兵南下,金国不得不暂时停战。”
赵构含蓄地提醒父皇,若没有李延庆,父皇你可是回不了大宋。
赵佶当然听懂了儿子的暗示,他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立刻又平静下来,淡淡道:“堂堂的帝姬怎么能为次妻,你做事也是荒唐”
“父皇,李延庆之妻是曹家嫡女,不可轻废,再说这件事父皇自己也曾答应过他的。”
赵佶愣住了,“朕几时答应过他”
赵构犹豫一下道:“父皇前年北上之前,可是给过他书面承诺”
赵佶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给过李延庆一个书面承诺,答应把一个女儿嫁给他,他顿时有点恼羞成怒,“朕是答应过他,可没说让帝姬做妾。”
“父皇,其实也不是妾,至少对外也是王妃。”
“算了,朕不跟你计较这件事,和朕担心的事情相比,这只是小事,可以不去管他。”
说到这,赵佶用指头敲了敲桌子,“朕担心他拥兵自立,这才是大事”
第九百二十四章 微服出巡
父皇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惊得赵构目瞪口呆,李延庆拥兵自立
作为天子,赵构怎么可能不考虑这种事情,当初让李延庆坐镇西北时,赵构就反复考虑过这种可能,事实上让谁去都会有拥兵自立的风险,但能够挽救西北危亡局面,也只有李延庆。
后来把李延庆的妻儿送去京兆,黄潜善和汪伯彦都劝过自己,最好把李延庆妻儿扣在临安为人质,但李延庆真有拥兵自立的野心,他会在意妻儿吗
赵构索性大度地将李延庆的妻儿送去京兆,既然已经表现对他的信任,索性人情就做到底,他李延庆真顶着天下之大不韪而拥兵自立,那也会被天下人唾骂。
这件事太敏感,赵构一直不准百官提及,没想到父皇第一刀就是针对李延庆的拥兵自立。
沉默良久,赵构缓缓道:“西夏攻占熙河路,秦凤路已失守近半,金兵对陕西路虎视眈眈,整个西北三路岌岌可危,李延庆力挽狂澜,击败西夏,逼迫西夏从熙河路撤军,面对金兵的西攻,他利用天气和地形,将五万入侵陕西路的金兵困死,又在太原城下大破金兵,先后歼灭金兵八万人,不仅挽救了西北,也挽救了大宋,如果他有心自立,朝廷根本管不住他,但他却把河东路的军权交出,由朝廷委派张叔夜和张浚坐镇太原府及河东路,父皇,儿臣由此推测,李延庆并无拥兵自立之心。”
赵佶冷笑起来,“你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他本人身上,你是忘记了祖训,忘记了唐朝安史之乱和藩镇割据的教训”
“儿臣没有忘记”
赵构忍不住打断父皇的教训,“儿臣从未忘记过先祖定下的制度,只是被局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不这样做,西北三路早已被异族所占,哪里还有机会去考虑大臣拥兵自立”
赵佶沉默了,过了良久,他冷冷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收复了大宋山河,儿臣会把李延庆调回来,封他高爵,并让他子子孙孙享受荣华富贵,也算是奖励他对大宋的贡献。”
赵佶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享受荣华富贵哪有南面称孤道寡爽快”
赵构心中顿时警惕起来,父皇这句话是在说他自己吗
赵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无意中泄露了内心的秘密,他继续道:“不能等收复山河后在做,必须要及时换人,趁现在宋金议和,索性把李延庆调到中原去,让文官去坐镇陕西路。”
“多谢父皇的建议,儿臣一定会仔细考虑此事,把它稳妥解决”
赵构敷衍地答应了父皇,他心如明镜,宋金达成停战协议的基础就是李延庆坐镇西北,如果李延庆调离西北,金兵会毫不犹豫撕毁协议杀进陕西路,只有李延庆坐镇陕西路,才能保西北无恙,保河东路无恙。
其实对赵构而言,李延庆是否拥兵自立还真不是问题,自己只要控制住他的财源,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倒是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