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闺秀穿七零 第13节(1 / 2)
老太太说:“到山里挖红薯,正说问你和刚子要不要一起去。”
沈瑶倒是没想起挖红薯这一茬,听老太太提起才想起来,沈家村年年双抢过后不几天,村里人就会陆陆续续进山找那些无主的红薯,挖回家晒了当口粮,原主从前也会跟着沈刚一起去的。
她点头:“我们要去的,不过晚些才去,刚子出去了还没回来。”
问老太太要不要和她们一起,老太太摇头,她是裹过小脚的,走山路费劲不敢进山太深,怕去得晚了外围的都叫人挖光了。
沈瑶嘱咐她别进山太深,笑道:“您外围转转就成,我和刚子多找几天,到时给您送些过去。”
老太太听了这贴心话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深了,连连应好。
老太太一走,贺时和徐向东就没了继续呆着的理由,陪着老太太一道往河对岸去了,老太太去山上,贺时俩人则是回住处。
徐向东到这会儿才好和贺时说说自己刚才的感觉:“简直像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姑娘,你记不记得前两年搜出来毁掉的那些古画?怎么办,我都想在南边给自己找对象了。”
其实解放后的北京,外地人的占比很大,尤其是各机关大院和军队大院,这些都是革命期间建了功勋后来被安排在北京各个重要职位上的,五湖四海的都有,南方人自然也不少,只是徐向东从没见过像沈瑶这样古典的。
不止是长相,是那种气质,只是可惜了,是个傻的,就是贺时以后明白过来他喜欢沈瑶,可贺家怎么可能给贺时娶个心智有问题的姑娘,他看看贺时,从前那些想法在这时候有了一丝动摇,贺时没意识到对沈瑶的感情可能也是件好事。
毕竟,那样一个姑娘,贺时真的一头栽进去了还出得来吗?徐向东觉得,像他自己这种人不会太过深陷在感情里,反倒是贺时这样一点感情经历都没有,从前对女孩子兴趣缺缺的人,一旦动了心才危险。
贺时完全没听清徐向东说了什么,他满脑子都是沈瑶的影子,她从光影中一步步走出来,她冲他微笑,那时的他甚至没有办法思考,到现在脑子才有了运转能力。
终于明白他这些天的失落是为了什么,在知青院呆得索然无味又是为什么,大概,可能,或许,是因为沈瑶。
因为两天没能见到沈瑶,所以失落。
因为知青院沈瑶已经不再去了,所以觉得无趣。
贺时第一次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对沈瑶的关注太多,对她的感情好像也变了味。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听到别人说她是个傻的,他以为的心机重重,为了进城没脸没皮的女孩子,都是错的,她只是个傻子,不懂那些算计。
当时他是怎样一种心情,不敢相信,有些愧疚,或者还有些什么,很复杂。后来,他对她似乎就多了关注,多了怜惜,因为她爬他的床,他总怕她会犯傻对别人做同样的事,比如,宋晋诚。
两人这会儿已经回到了住处,贺时手里拿了钥匙却没去开门,他就停在自己房门口,仔细去梳理脑中那些纷乱的情感,他到底是怕沈瑶吃亏,还是吃醋?或者,其实两者都有。
仔细想想,他每每见到沈瑶,心绪总是波动得厉害,或是气恼,大多时候是愉悦。
贺时想到这里,忽然转身问徐向东:“东子,见到一个女孩子会很开心,见不到心里就空落落的,这是不是喜欢?”
徐向东被雷劈了一样,真特么想给自己一巴掌,乌鸦嘴啊。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从前在贺时耳边念叨他喜欢沈瑶的话太多,才让这根铁木疙瘩提前开了窍。
徐向东艰难咽了口唾沫,点头说:“这个,应该是的。”
骗贺时他没胆,再说,人贺时也不是真跟他咨询什么啊,与其说是问他,不如说他那是在自问,心里其实早有答案了吧。
他清了清嗓子,说:“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这个很复杂,有的呢其实是因为皮相的诱惑,喜欢的是女人漂亮的脸,有的呢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徐向东挠了挠头,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大概是想让贺时慎重一些,却表达不好,最后憋出一句:“总之……很复杂。”
贺时也想知道他喜欢沈瑶什么,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沈瑶太漂亮,漂亮到他潜意识忘记她是个傻的。
所以,他喜欢沈瑶?喜欢上一个心智只有五六岁的傻姑娘?
贺时说不上这一刻他心里是怎么样一种滋味,他取了钥匙开了门,甚至没让徐向东进屋坐,关了门把钥匙往桌上一扔就坐到了床上。
好一会儿叹息一声,身子往后仰,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屋里的土墙发呆。
第23章 黑市
贺时清楚记得当时他是怎么告诫徐向东别在乡下找对象的,这话说了才多久,徐向东倒是没出什么岔子,他自己先出问题了。
当初说这话,不是因为城乡歧视,而是这个时代政策环境下,城里人娶乡下姑娘的非常少,因为农村户口想转成城里户口非常难,户口转不出去,粮食关系一切票证供应都没有,这是最现实的生存问题。
这不是知青下乡运动的第一年,城里知青喜欢上农村人早已经不是个例,所以但凡有儿女下乡插队,当父母的怎么都不会漏了交待别在乡下找对象这一点。
像贺时和徐向东家里,日子比大多人都好太多,可是大院里头哪有不攀比的,真在乡下娶一个,家里怕是能炸,更何况沈瑶这么个情况。
贺时人生中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子,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那脑回路就已经放马扬鞭跑到婚姻上去了。
这些问题只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倒没有留下太多印记,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情不知所起的茫然。
屋外宋晋诚的声音传进来,他说:“村里不少人去挖红薯了,我想着挖回来不晒干直接吃新鲜的也挺好,你要一起吗?贺时呢?”
听到这话,贺时几乎条件反射般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沈瑶刚才跟沈老太太说她也会去山里。
手伸到桌面去拿钥匙,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他的动作顿住了。
他给不给得起沈瑶未来?如果以后不能在一起,他现在去招惹她又算什么。指尖微微蜷起握成拳状,他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动,然后听到外面徐向东说:“他大概没空去,你自己去吧。”
宋晋诚应了声好,脚步声进了旁边的灶房,贺时住的这间屋和灶房一墙之隔,他听到宋晋诚拿了靠墙的锄头走出去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握成拳的手渐渐松开。
沈家这边,中午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沈国忠回来了,手上拎了两斤挂面,还从口袋里给沈瑶沈刚拿了一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硬糖出来。
沈刚只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从外婆家带回来的,沈瑶的目光却是在她爸的裤脚和布鞋上顿了顿。
她起身去拿了毛巾打了一盆水端进来,说:“爸,洗漱一下先吃饭吧。”
沈国忠乐了,觉得闺女果然最贴心,拿那毛巾痛痛快快洗手洗脸,脖子后背都擦了擦,等搓洗过一遍毛巾后看着盆子里的水变成了带着泡沫的黑色,饶是他肤色偏黑,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端了那盆水出去泼了。讪笑道:“这走了三十多里路,身上沾挺多灰的。”
王云芝已经到灶房给他添了饭出来,午饭过后,王云芝关了家里的院门大门,夫妻俩个人回房里连房门也一并关了,沈瑶看着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在她爸妈门外略站了一会儿。
屋里沈国忠从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零零碎碎的钱和票放到了桌上叫王云芝收起来,王云芝这还没来得及收呢,外边沈瑶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