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陆冬芙听到前半截时,还在可怜那人的遭遇,听到最后一句话,便疑惑的诶了一声。
她自知对相公了解颇深,在她看来,相公并不是个热心之人,除了对待亲人态度温和,对外人都十分冷漠,村子里很多人都怕他,跟他冷漠的性子也有一部分关系。
然而这样的相公,却准备对一个素未相识的路人,伸出援助之手,还要亲自去照顾他几日!
莫非那人真的病的很重?
但是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
祁钟钰也觉得不妥,补救道:实不相瞒,那人跟我的故人长的有几分相似,我那故人从小就身子骨弱,才不过弱冠,就病重去世了,今日看到那人,让我不由想起了曾经的故友,所以
陆冬芙迟疑着点点头,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是陆冬芙还是觉得违和。
她又不想出到底是哪里不对,便问相公道:那相公今晚回家,等明日再过来照看他?
祁钟钰道:我等会打算回去继续照看他,所以今天不回村子里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所以现在送你去二哥家里,你在那儿住上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回家去,我应该要在医馆耽误几天。若是二叔问起来,你就说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陆冬芙觉得更加奇怪了,为什么要对二叔说谎,二叔明明是亲近可靠的长辈,说不定还能帮上那路人的忙。
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可祁钟钰时间紧迫,无法跟她详细解释,将人抱起来,用轻功快速抵达祁安业家门口,亲自看她踏进了院门,顾不上听对方的嘱咐,就转身飞快离开了。
陆冬芙原本还想让相公多说几句,可相公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陆冬芙只能怏怏的叹了一口气,去堂屋跟二嫂说一声,要在这儿寄宿一晚。
二哥祁安业不在家,他是汜原县的富商名流,又是出了名的儒商,所以被邀请去参加中秋诗会,估计要到深夜才回来。
二嫂程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钟钰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他遇到什么事了吗?
陆冬芙想到相公之前说的话,对二嫂没有说出实情,而是临时编造了一个谎言,说:相公在游湖的时候遇到一位故人,便与他畅饮起来,见我十分困倦,就吩咐我先来二哥家住一晚,等他跟朋友聚完自然会回来。
二嫂程氏闻言挑眉,觉得祁钟钰这样性子孤僻的人,居然也会在汜原县有朋友?
可她转念一想,祁钟钰虽然这一年没跟什么人有交际,但是之前的二十多年,走遍了五湖四海,自然结交了一些朋友,会在今日巧合碰上也不奇怪。
她想通后,笑着摇了摇头,说:男人便是这样,有了故友美酒,就把什么都忘了。也好,今日时间不早了,你一个人回村里也不安全,还是在我这儿歇息吧。
她吩咐府里的丫鬟,带陆冬芙去客房,陆冬芙进了屋道了声谢,没注意看屋内的摆设,而是不安的低下头,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仔细想来,相公回来时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一身。
为什么要换衣服呢?难道是被那病人吐了一身?
陆冬芙咬着嘴唇,越发觉得相公没说实话,深不可测,她有些伤心,洗了澡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多,许久才睡了过去。
而祁钟钰已经回到了那间无人居住的院子里,她推开了客房的房门,继续给昏迷不醒的谭浩然疗伤。
经过一刻钟的功夫,谭浩然身上的外伤已经不在往外流血了,那毕竟是她亲手调配出来的,效果极好,外伤不用担心,将养些时日就可痊愈,但是内伤耽误不得,即便治愈了也会留下隐患。
她叹了一口气,动作轻缓的将床上的病人翻了个身,手贴在对方的背部,以内力给对方疗伤。
谭浩然的伤势很重,命在垂危,必须仔细小心,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反而会立刻丧命。
祁钟钰把握好治疗的度,期间又给谭浩然喂了不少药丸,一直到天亮时分,才终于停下动作,她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了,连体温都升高了不少,让习惯冰凉体温的她有些难受。
她将病人翻过身躺好,盖上了薄被,见谭浩然虽然面色惨白,但是唿
吸已经平稳下来,才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
她现在有些疲倦,一晚上没睡,加上疗伤用去了太多内力,是许久没有过的虚弱。
她感觉到,体内的毒性又在蠢蠢欲动了,平日里自己身体康健还好,一旦出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毒性就会复发,让她不人不鬼,在剧痛中煎熬。
她忙将自制的药丸服下几颗,在原地打坐修复损耗的内力,一个多时辰后,觉得肚子饿了,便出了趟门买了些早点回来。
正吃着,谭浩然便苏醒过来。
他依旧有些迷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隐约看到床边不远处的凳子上坐着一个人,对方正吃着东西,室内香味涌动,谭浩然咕咚的咽下咽口水。
祁钟钰听到声音回过头,发现人醒了就放下早点,走上前给他把脉,又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道:情况好了很多。浩然,你感觉如何?
谭浩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才蓦然清醒过来,昨夜发生的一切,恍若连环画一般在自己眼前一一闪过,他脸上怒不可遏的道:有人,背叛了我!
祁钟钰之前早有这样的猜测,毕竟她从二叔那里得到了更多的消息,知道魔教余孽的事情只是一个幌子,之前还以为谭浩然是安全的。
谁能想到,不到一天的功夫,对方就性命垂危了。
而且不是官府的势力,而是江湖中人,这就奇怪了,淮南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方怎么就知道谭浩然就躲藏在汜原县,还隐藏在东街的呢?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谭浩然身边,出现了内鬼,将消息走漏了出去。
她扶着谭浩然缓慢起身,将早点递过去,说:不管发生了何事,都先吃过早饭再说,你失血过多,还受了内伤,虽然我帮你治疗了大半,但是接下来一段日子,都必须好好将养才行,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谭浩然艰难的点了点头,可他身上实在没有力气,连勺子都拿不起来,祁钟钰只能再帮他一把,将早饭喂到他嘴里。
吃过早饭后,谭浩然深吸一口气,才说起了昨晚的经历。
他语气阴沉的道:昨夜,我和右护法商议好,要趁着中秋佳节离开汜原县,若是继续拖延下去,要想离开淮南道,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原本,我们约好了在戌时离开,那时候差不多是各地村民娱乐过后,准备回家的时间,我们分散开来,混在人群之中,也不会引人怀疑。等离开了汜原县,就走村中小路,亦或者是山野荒路,离开淮南道,等到了山南道境内,自会有新日教的分舵势力可以来接应我们。
祁钟钰也知道新日教的势力,主要遍布在河南道和山南道中,淮南道这边是没多少势力的。
祁钟钰问:不能让新日教派人过来淮南道这边接你们吗?
谭浩然摇摇头,说:不能,右护法在带我离开朝廷的追捕时,并未告知其他教徒我等逃亡的方向,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身在何处,我们为了避人耳目,也无法将消息传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