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祁钟钰眯起了眼睛,对他的话信了半分,其他九成半都不信,可她的确跟这位三少主谭浩然关系不错,勉强称得上是自己的故友,他也是唯一没有背叛自己的新日教之人,是该过去看他一眼。
只是,却不能被右护法随意煳弄,她认真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
时隔多年,她依旧清晰的记得,这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在她刚到新日教没几天,就当众要给自己好看,说要与她切磋一番,却被她轻而易举打翻在地,她是真没想到所谓的右护法,实力会这么弱。
也正是因此下了对方的颜面,两人结下了梁子,在新日教的时候,他就总来找自己的茬。
她不厌其烦,忍了几次后就狠狠的教训回去,让他栽了个更大的跟头,对方才算是消停下来。
可即便如此,宋德良依旧是新日教的右护法,是除了教主之外地位最高的人,身边左拥右抱,门下教徒三千,别提多得意了。
可如今一见,对方看上去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两鬓的头发都花白了,脸上满是褶皱,面无血色,眼底青紫一片,看的出很久没好好休息过,整个人极其狼狈,比寻常村民还不如。
她不由勾起了嘴唇,看到昔日的仇人如此落魄,她心里自然高兴。
可眼前之人最是小肚鸡肠,她便面无表情的说:浩然如今住在何处?我之后会抽空过去看望。
这宋德良还想她立刻就赶过去,他已经在汜原县耗了十来天,实在是耗不起了,还指望着他能看在三少主的面子上,出手帮忙,让新日教残存的势力顺利脱身,离开淮南道,前往山南道,到时候他再想办法重振旗鼓,东山再起。
时间紧迫,朝廷的追兵,和爪牙门派的势力,更是不知何时便会寻得他们的踪迹,不能再拖了。
他开口还想多说,祁钟钰却不耐烦跟他多谈,她估算时间,陆冬芙应该已经挑选完布匹出来了,若是没见到她人,那海水做的姑娘,定然又要慌乱的哭出来。
宋德良见她满脸不耐,忙道:三少主就在东街第三家院子落脚,你亲自去了就能找到。
祁钟钰听罢,转身就走,宋德良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却被祁钟钰警告道:别跟过来,回去转告浩然,我今晚便过去看他。
宋德良这才顿下脚步,等他走远后,才恨恨的咒骂几句,却不敢说出口,只敢在心里骂。
同时庆幸自己运气还算不错,若钟玉郎果真愿意出手相助,那离开淮南道,摆脱追兵,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他立刻动身返回落脚的院子,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三少主,并叮嘱他之后便宜行事,一定要想办法拉拢钟玉郎出面帮他们。
祁钟钰实则并未
走远,直到感知到对方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才抬脚继续走,来到了锦绣阁外,果然看到红着眼眶四处张望的陆冬芙。
她忙走上前去,道:抱歉,临时想更衣,便找了个地方方便了下,我
陆冬芙脸颊变的通红,这种话怎么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她打断说:我知道了,别说了。
她扭捏的擦了擦眼睛,说:我都买好了,只是不小心买了太多,伙计倒是帮我打包齐整,但是我力气太小,提不动。
祁钟钰道:我来便是,你还要不要再买些东西回去?
陆冬芙摇摇头,带祁钟钰去锦绣阁内拿了东西,她自己手上也拿着个小包袱,总不能全让祁钟钰拿不是,虽然她力气小,却也能分忧些重量的。
她们不在县城多做逗留,如今已经是中午,街市里的人比先前更多了。
她们花了点功夫,在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离开了人来人往的汜原县,回到了村子里。
祁钟钰将买来的布匹放在屋内,坐下倒了杯凉茶喝着,见陆冬芙打水洗手,将手腕上的玉镯子小心翼翼的摘下,放在了银楼赠送的盒子里,在屋子里四处转悠,似乎在寻找藏盒子的地方。
祁钟钰哭笑不得,既然买来了,就戴在手上吧,藏起来不是白买了?
陆冬芙噘嘴说:这东西太贵重,若是磕着碰着可怎么是好,我一会儿要去厨房做饭,若是弄脏了该怎么办?
祁钟钰无奈,撑着下巴说:碰坏了就再买个新的,脏了就用水洗洗,我买这东西是觉得你戴上好看,可不是为了给你找不自在的。
陆冬芙摸着盒子,温柔的说:我知道相公的一片好意,只是
祁钟钰摆摆手,道:罢了,想收就收着吧,等有机会再取出来戴上便是,这东西又放不坏。
陆冬芙这才抿嘴甜笑,将盒子放在嫁妆柜子里,还用衣服将其埋好,生怕家里进了贼偷走了它。
她藏好后,左看右看,觉得看不出破绽来,才挽起袖子说:相公稍坐会儿,我去做午饭。
祁钟钰道:好,我在屋里歇会儿,做好饭叫我。
嗯,陆冬芙迈着步子去厨房做饭,祁钟钰望着窗外,想起宋德良,眼神变的冰冷无比。
宋德良此人,是个真小人,虽然给她找了不少事,却并不算什么大事。
总好过道貌岸然的新日教教主谭修潼,此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表面上待自己若亲子,实则却想从她口中套得真经的口诀。
若是换做刚穿越什么都不懂的钟玉,想必就被对方的手段所折服了,心甘情愿的奉上真经。
可钟玉那时候已经穿越了两年多,加上祁长贵意外离世,她又陷入了更悲惨的境地,若非之后得到另外一个贵人相助,早就变成一抔黄土,哪有之后的玉面郎君可言。
她冷下心肠,耐心与谭修潼周旋,在新日教内虽然没个正经事做,却冷眼旁观涨了不少见识。
新日教,表面上是个武林门派,实则更像是一个私心极重的宗.教。
打着菩萨惠世的名号,在所到之处洗脑贫民百姓,这些人多半没读过书甚至都不识字,被朝廷和官员所抛弃,又遭逢了天灾人祸,早就变的麻木不堪,只期望能有神灵能出面拯救自己。
新日教,便是揣摩透这些无辜人的心思,传达着朝廷不仁威逼百姓,菩萨有好生之德,便将大道托梦给新日教教主,让其作为菩萨的化身,拯救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
最开始,不过是宣传教义,并劫富济贫,给了这些信教之人一些小恩小惠,就让
他们对新日教肝脑涂地。
整个一邪.教组织,让祁钟钰毛骨悚然。
直到新日教聚集不少流民后,教义又改变了,从菩萨救世,变成了推翻朝廷,想也知道,这是新日教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造反野心昭然若揭。
他们在大齐国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当地官员也不是瞎子聋子,自然会派人前来打探消息。
如此,便闹出了矛盾,新日教也被朝廷派了当地的靖王进行围剿。
那时的新日教还没有之后的规模,连一个王爷都斗不过,眼看着陷入了灭教危机之中,教主谭修潼便将她单独召唤了去,让她带上新日教的大笔银钱,去收买这位爱财如命的靖王。
祁钟钰当时没觉得这是个陷阱,虽然对新日教没什么好感,却不想看到朝廷兵马和被骗的流民打起来,到时候血流成河,便应下了这个请求,带上人押送银子去见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