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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都市言情 >扣额呼宫神 > 第11章

第1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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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吕良的同伴和戏班人员一时间都有些反应迟钝,不知世子殿下怎么突然回心转意。殿下的兴致无拘无束来去如风,被掀翻的桌席却覆水难收,侍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戏班领了命换个曲儿,月琴悠扬舒缓的旋律再次响起。各楼层的宴席也试探性地传出些许谈笑。

吕良和他哥哥关系如何?郑喆好奇道。

郁良夫立刻会意:当然是打娘胎里就没好过。哥哥是高高在上受人景仰的世子殿下,弟弟是劣迹斑斑骄纵蛮横的纨绔子弟,就算同胞兄弟之间也很容易受人挑拨。据臣所知,吕良此人过去一直以挑衅其兄为乐。

被吕良突然发难打断的宴会节奏终于回到正轨,小厮为他们呈上热气腾腾的炖菜与炒肉,郑国客人心满意足地饱尝了燕都美味。

姬疏在深山里禁欲久矣,虽然乐于尝试但受不了菜食的油腻,连酒也不大喝得,因为施展术法而耗得气血虚弱的脸颊上浮起浅淡一层薄红,下楼梯时脚步都有些不稳,不易察觉地晃了晃,被郑喆一把托住手肘。

生不易还在一旁咂舌回味,这老先生分明也是辟谷的道人,身上的烟火气却一点不少,可见隐于市与隐于林果然大不同也。

他们走出酒楼时戏曲还在唱,吕良伙着一帮纨绔友人花天酒地。酒楼外,那个衣衫褴褛的疯子趴在台阶边,目光如电紧盯着门里的迷离灯火。

姬疏借着紧贴的姿势拍拍郑喆的手背,戏谑道:二公子心中有何疑问要一个疯子来解答呀?

郑喆斜睨了他一眼,这人心有百窍,很多事情嘴上不说却看在眼里。

我能有什么问题?你也说他是个疯子,那自然是多思无益。

姬疏笑笑不再说话,被酒熏出雾气的眼瞳里有疲惫的神色。

一行人回到甲庐驿的时候只有小僮来应门,提着一盏纱纸灯笼领他们回到小院。

推开院门才看见院中还燃着大烛,郑序和姜虞正坐在火边闲聊,见他们回来,颔首打了个招呼。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的它们不是错别字,当第三人称复数中有男有女时,作者选择用它表示。

第14章

看见郑序的一瞬间,姬疏就想起了郁良夫在揽雀楼里说的话哥哥是高高在上受人景仰的世子殿下,弟弟是劣迹斑斑骄纵蛮横的纨绔子弟,就算同胞兄弟之间也很容易受人挑拨。郑序当然也不至于劣迹斑斑骄纵蛮横,但默默无闻无所作为却是实打实的。

姬疏初入人世,便寻着一夜之间被连根偷走的神木气息找到了泮山半腰处的与山齐,郑国的国都他是一步也没踏入过。即使如此,也能从碎嘴的下人口中听见一些捕风捉影的议论国君看上去疼爱小儿子却将他逐出都城,大公子分明没有存在感却成了众卿认定的世子,果然长幼秩序不可乱,真是可怜了二公子文韬武略、才华横溢,大公子区区军旅莽夫哪里懂得治国之道,这些年朝堂政务哪一项不是咱家公子尽心尽力,啧啧......

含蓄委婉是怎么一回事,姬大爷可从来不在乎,谣言令他兴味盎然,那就直接询问当事人。郑喆此人涵养极好,发起脾气来却毫不含糊,愣是叫姬疏没再动过问第二遍的心思。

然而郑国两位公子之间的兄弟情谊较之燕国的良、岫二人,似乎也是半斤八两。

郑喆究竟哪里来的勇气将自己的孱弱病体置于郑序的刀剑之下?难道真的相信到了王都就能寻得长生之法?

姬疏唇角扬起一点讥诮的弧度。自个儿脑子里尚且一片空白,哪来的信心救你。

不仅一片空白,还有点头晕,姬疏下意识向侧伸手抓住一只手臂。这破烂身体,一点酒劲都受不得。

怎么了?有人在耳边问。

头晕,借我扶一会儿。姬疏说完一抬头,对上自家师兄莫名其妙的眼神。

......怎么是这老家伙?

当然是这老家伙,毕竟郑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大烛旁加入郑序姜虞的夜聊队伍了。

好吧,姬疏面无表情地想。亲兄弟就是了不起。

怎么突然头晕了?生不易这才后知后觉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姬疏的语气十分无奈:师兄啊,虽然你师弟我看上去年华正茂,但其实也是一个岁数大得要查史书才能搞明白的老人家了。请你理解一下熬夜对一个老人的摧残好吗?

生不易:......好的好的。胡子花白的老先生连忙扶着他年华正茂的师弟回房。路上又忍不住道:可我也是个老人家啊,至于吗?

年华正茂的师弟气愤道:可我年纪比你大啊师兄,你还记得在我跟前做小子的岁月吗?

生不易:......

生不易在心里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叫你多嘴!这小子明明自己也不记得以前那些糟心事,损起人来倒是伶牙俐齿。

姬疏是真累了,进屋就倒在榻上长卧不起,眼皮死沉死沉地阖着。朦胧间能听见生不易那俩小徒弟在偏房打鼾的声音,漆黑的视野角落里亮起一点光影大约是屋里的烛台。

那术法......果然伤及根本......生不易的声音细若蚊蝇,断断续续地喃喃自语。

鞋履摩擦地面发出悉索声响,薄毯被抖开铺在榻上,仲夏夜里的虫鸣乱作一团。院里火花哔啵,聊天的低语隐隐约约

吃食里下了药......果然还是伤及根本......

您这是什么意思......大祭司,求求您!......

......殿下本来就......

他盘膝靠在榻上,百无聊赖地折绢玩儿。那细绢是用作书写的,白得一丝杂色也无,夹在他手中,显得指尖一点青灰的死气颇为骇人。

他的手很巧,一折、一拉,能叠出一个圆脑袋的小人。绢做的小人扔在地上,又自己挣扎着站起来,挥舞着手臂在他身周快活地奔跑。他折了很久,整个屋子到处都是活力四射的小人儿,有的在屋中央一蹦一跳地乐呵,有的爬上几案好奇地扒拉成堆的书简,有的围在他身边仰起一片脑袋看他灵巧翻动的手指。

侍女推开房门,差点被正雄心勃勃要翻越门槛的小人儿绊倒,吓了一跳:哎呀殿下,您又在玩什么呢?

这是来给他送药的侍女,每日卯时、午时、亥时都要灌下一大碗。门槛上的小人儿冲侍女示威般地挥舞拳头。

殿下快快把药喝了吧,今日加熬了酸枣仁,没有那么苦了呢。侍女将几案上的小人拂到地上,药碗搁在公文旁。

掉下来的小人儿揉揉屁股,伸着手臂跑来抱住他的衣角,被他身边那个安抚地拍拍脑袋。

他低头看着它们不说话。

又有人走进屋子。一双绣山字纹镶边的皂靴映入他低垂的眼帘通灵术使得不错。声音又清又淡,没什么情绪的样子。是门外聊天的人中的一位。

听见这声音,他感到自己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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