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这团东西,言聿花了大过平时五倍的功力才凝成功。
毕竟不是寻常物,即墨将瓶中的东西倒在掌心一团白雪,一团不会融化的白雪,说是白雪倒不尽其然,还散发着丝丝冷冽的清香。
仇者泪,亲者血,二物均合,再加上其本身阴年阴月阴时出生时携带的的霜寒之气,方可形成眉间之雪。
即墨看着它,目露满意之色。
诗诗,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嗯。
也是求而不得?
是,对父亲和母亲的求而不得,眉间雪卸下他求得了季未岚。
他对季未岚不愧疚么
定是愧疚的,南兮,心思很重。
何以见得?
依我之见,南兮一开始接触季未岚便带着目的,那一晚林中遇难前,她瑟缩那一下倒像是故意而为,因为她笃定季未岚还会回来,会来找他,借此相救机会,好拉进彼此的距离。
都过去这么久了
所以,他早没有目的了。
将东西收好,即墨注意到床上不再皱眉的南兮,道:趁现在,言聿,带回季未岚。
言聿点头,消失不见。
且说季谦倒下时,季未岚在一旁悲痛欲绝,背后受了多处剑伤却浑然不知,如同一尊雕像呆坐着。
言聿赶到时,季未岚已经换了状态,只见他拿着剑疯狂砍人,眼中只有杀戮,气势汹汹,刀刀致命,一时间无人得以近身。
言聿默默赞了一下季未岚的威风,接着像刚才提南兮一样把季未岚悄悄提走,同时拔下两根毛丢下,而同一时间的下方,不知何时多出来两句尸体,一个锦衣,一个红衣。
回到客栈时,季未岚浑身浴血,双目通红。眼看一幅走火入魔的样子,言聿施了施法,好不容易才使他冷静下来,也顺道帮他疗了伤。
爹孩儿不孝季未岚神情恍惚,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季兄,节哀顺变。言聿拍了拍季未岚的肩膀,很是同情。
是啊,任谁能想到,右相府最终会落得个左相府一样的下场,果然是世事无常。
季未岚的眼中终于恢复清明:兮儿还有兮儿!想必言兄也救了他吧,他在哪?
跟我来。
言聿再度施法让南兮醒过来,后来,季未岚同南兮在隔壁的雅间里呆了一整天,这□□的的力量可真不容小觑。
季未岚同南兮出来时,已是夜幕低垂。两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释然。
于是言聿非常好奇他们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可惜不便多问。
季未岚已经换了一袭干净的衣装,拉着南兮去找言聿道谢,谢他的相救之恩。
言聿乐呵呵地直说季兄不必客气,力所能及是言某的福分云云。
而在此过程中,即墨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季兄,接下来你有何打算?站在栏杆边,言聿有些惆怅地问。
季未岚看了看南兮,道:今晚暂且于此处歇息一晚,明早我们就动身离开。
离开?去哪里?
南山。
南南山?
嗯。
言聿不问了,因为不需要问,南山这个地方,他是清楚知道的。
南山,著名的隐居胜地。
言聿想,既然断袖,就断了吧,断袖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你足够喜欢他,这就够了。
祝福你们。言聿诚心诚意地笑了。
季未岚和南兮也笑了。
南兮笑,言聿还是头一次看到,笑的轻轻浅浅如花似玉,不得不说,今晚的告别,当真是值得!
言兄,珍重!
一样!
夜未央(一)
乱草从风起,闲敲静客堂。忍声折送掩魂伤。不料乱云飞渡,榷后也彷徨。
意念寒人久,强颜笑几行。自持心道把笛藏。夜有霜华,夜有断孤芳。夜有清音绝迹,入梦枕残妆。
即墨看完信,顺手将纸在蜡烛上燃成灰烬。信是相里写的,他说,近日他和姬宫涅外出游玩了,没个半年个把月是回不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段时间别给我们写信,行踪不定,写了也未必收的到。
窗外是无垠夜色,即墨坐在桌边怔愣了很久,看着旁边的锦被,怎么都不想去睡觉。
已经接连数日,他总被同一个梦死死纠缠,这个突然出现的梦,让他觉得很不安。
在梦里,言聿浑身是血地对他说,诗诗,这是你要的孔雀翎,我刚刚断下的。
然后他理所当然的接过孔翎,头也不回的离去。
不该这样的。
即墨顿生烦乱,这个画面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倒像是某种预示。
不愿再多想下去,即墨索性跳出窗户,纵身跃上屋顶躺下。微风清冷,徐徐不歇,即墨双手抱头,深邃的眸中倒映着满天的星辰。那断断续续的画面,又开始在脑海里回放起来,即墨烦乱至极,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多时,眉宇间突然覆上一指温凉,即墨心底一惊,却没睁开眼眸。那抹温凉,轻轻地揉了起来,像是要把那碍眼的皱痕抹平,大有不平不休的架势。即墨没动,也没说话,任由那只手在他眉间动作,直到温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即墨才睁开涣散的双眼。还以为你只顾着享受睡着了!言聿撇嘴,无趣地收回了手。即墨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四目相对,竟是久久无言。直到即墨眼底漾上无奈,伸手推开他,言聿才起身在他身边躺下。诗诗,你在为什么事情烦心?
我是不是又想起你母亲了?言聿小心翼翼地问。或许是。她会好的。嗯。言聿侧着身子看着即墨,看那张有些苍白的面容,看进他眸底的古井无波,还有那紧抿的唇线,言聿心底泛上一股疼惜。这是一幅愁容。硌眼的愁容。
言聿若有所思片刻,随即拉过即墨的手探上他的脉象,即墨下意识地躲闪,可惜到底迟了些。
原来是这样。言聿收手,神色复杂。
别相信,那只是个梦。即墨道,语气夹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确定。
言聿却是看的比即墨清:诗诗,如果只是个梦,你如何会重复做?
诗诗,这是真的,言聿突然严肃起来,我的孔翎,确实大有用途。
即墨闻言讶异抬眸。
只不过,不会浑身是血那么恐怖,诗诗放心,待至子夜,我便可以
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