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我除了见你穿红衣,还不曾见过其他颜色的衣服。
这是我母亲最喜爱的颜色。
她喜爱,我亦一样。
传言左相独子萧玥不学无术,终日不离酒色,未弱冠时风流债便欠了一屁股,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左丞护短,加之萧玥还不曾鱼肉百姓,倒也无人管制他,任其自在逍遥。
南兮自打入府以来,便有每日傍晚独自出去散心的习惯,一来熟悉京城,而来理理局势。季未岚觉得无甚不好,欣然准许。
这日傍晚,南兮像往常一样独自出府,哪知直到月上柳梢头,人还没有回来,季未岚担忧南兮安危,派人去寻,这一寻却得知南兮被左相独子萧玥当众带走,至今不见人从府里出来。
季未岚又气又急,差一点没按捺住冲动去左相府要人,突然想到自己背后还有个右相府,这才冷静。
可那萧玥酒色之徒!季未岚越想越是不安,如今已是孤月西斜,待至月落,这一夜便这样过去了,南兮她
来人,随本少爷去左相府!
话音刚落,言聿来了。还是不见人通传,直接迈进大厅的。
深夜造访,还望季兄莫怪。言聿笑得像一朵花一样,丝毫不将自己当外人。
言兄可是有何要事?季未岚压下诧异问道。
算是一桩要事,言聿摇着手里的羽扇,姿态相当慵懒惬意,来看着季兄,所谓关心则乱,怕季兄冲动过火得连丞相府都扔了。
言兄莫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季未岚敛眸,抬手挥退下人。
言聿笑得更甚:佳人有难,言某愿尽绵薄之力。
季未岚猛地握紧袖中拳头,强装镇定地问:如何尽力?
南兮是他和言聿一同遇上的人,从那初见以后,言聿便时不时地出现,看似巧合,实际上又不是那么巧合,若说言聿对南兮没有那种情愫,他多少不太相信。季未岚莫名恍惚眼前人究竟是敌是友。
言聿不着痕迹地瞥了季未岚一眼,便将他的心思猜中了七七八八。
我来看着你,就是尽力。
可这句话言聿终是没说出来。
季兄莫要误会,在下算出季兄近来有不顺之事,这才冒昧前来,只是将季兄当朋友,也希望季兄能如愿抱得美人归,只愿到季兄大喜之时,不要忘了请我喝杯喜酒!
言聿说的一脸真诚,季未岚刚刚升起的那一点歪心思,立马被他的三言两语冲淡大半儿,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
眉间雪(五)
言聿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对收到的效果甚是满意。
今晚他刚钻进被窝就被诗诗强行拉起来,二话不说就要他来右相府看人,虽然不知道诗诗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既然是诗诗的意思,他自有他的道理,说不定他又察觉到了什么,而他只照做便是。
季兄且安下心,再等上一炷香的功夫不迟。
果然,半炷香还不到,就有家仆匆匆闯进来,交给季未岚一封来历不明的信。
据下人所言,是在院子里的一只徘徊不走的信鸽身上取下的。
信件一到,言聿便告辞离开。
后来,那封信被季未岚紧紧地攥在手里,无辜地承受着他的怒气。
南兮无事,他该开心。可那娟秀的字迹写下的简短的话语,他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她说,无事,勿寻。
勿寻。
即墨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言聿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左手扯着右手的袖子,正全神贯注地在桌上挥毫泼墨,连即墨进来都没抬头。
即墨走上跟前看了一眼他笔下的丹青,那是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伊人茕茕孑立,月光下,暗影颀长,落寞寂寥。
虽说画的还不错,即墨还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附庸风雅。
言聿闻言搁下笔,笑嘻嘻地凑到即墨身边坐下:诗诗,此言差矣。
诗诗难道没看出来这人是谁?
你所谓的伊人。还是与我相像的伊人。
言聿突然觉得无趣,便将画收了。
诗诗,你是不是认为南兮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嗯。
言聿没有料到即墨答得如此肯定,愣了一下继续道,她哪里不太一样?
她身上,应该有我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还不确定,或者说,那东西还没有形成。
也就是时机未到了。
所以,在找到那东西之前,南兮必须无事。
我懂了。言聿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泛白的天,又问道:南兮今夜当真无事?
如若不信,你大可去看看。
天都亮了,去了也没什么精彩可看的!
即墨一道冷冷的目光射过来:那你想看到什么?
言聿立马收起故作失望的神情,讨好般地笑道:诗诗,不若今夜我们一起去看看?
言聿是真的想知道南兮在左相府的处境,真真地想,非常地想。
即墨深感无力:阿聿,你要时刻记住,你为妖,她为人。
所以,你们不可能。
言聿知道,他又想偏了,诗诗,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对南兮估计也生不出来那种情愫!
估计?
嗯不,是一定!
即墨这才露出满意的目光,眼底漾上一抹极浅的笑意。
诗诗,你刚刚笑了啊言聿以为自己看错了,刚刚的画面太美又消逝地太快,不切实际的让他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即墨愈发无奈,这都一千多岁的妖了,泛起傻来,竟也是这般幼稚。
看即墨无甚反应,言聿似不甘心般,伸出爪子就捏向即墨白皙的脸庞,欲捏出一个最灿烂的笑来。
即墨见状,立即躲开,已经倾身向前的言聿一个不稳,扑倒在地。
诗诗,碰你一下怎么了,作甚这么大反应?!语气满含幽怨。
即墨:
这凌虚阁,南兮姑娘住得可还习惯?人未至声先到,正在梳妆的南兮对这位闯自己闺房的公子的大胆作为,丝毫不意外。
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