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五日之前她离开的干脆,可是谁又能想到,回来后许府什么都变了,什么都没有了!
与许清商过往无数的快乐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一点一点酸涩她的眼,一点一点刺痛她的心。
夜如墨染,月华似练。
几道如水的月光透过牢房狭小的窗子,好巧不巧的投射在女子身上,皎洁的月光越发衬得她面色苍白,女子一直很安静,墨睫下有几滴晶莹在闪烁。
脚边,是她自己孤独的影子。
微冷的气息扫过,女子脚边,又多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花落迟慢慢睁开双眼,声音淡淡:师兄,你走吧。
林惜叶冷着一张脸,垂下眼眸看着颇显颓废的女子,神色一横,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所下力道让她挣脱不开,轻而易举的把人拉起,沉声道:跟我走!
花落迟刚想要反抗,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节奏似乎还有些急。
是巡逻狱卒来了!
林惜叶顿时一急,直接将花落迟一拽入怀,点了她的睡穴。
将女子拦腰抱起,林惜叶转身鬼魅一般飞出窗外,身后的牢房再次陷入沉寂,似乎不曾有人来过,也不曾有人消失。
言聿。
嗯
言聿|?
啊?言聿瞬间回神,双手也从下巴上退下,诗诗,你叫我?
在想什么?神情这般古怪。即墨抿口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言聿嘿嘿一笑:在想相里苏会是怎样的一代大侠!说着,眼中满满的都是见面的期待。
那臭红毛确实长得好看,他看中的人,想必定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应该还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那种绝世,美人啊,想想就激动啊~
即墨笛子不留情地往言聿头上一敲:不该想的人就别想,姬宫涅,你当真敢惹他?他这人做事向来无法无天的很,言聿,你那点花花心思何时能收敛点,以你那区区一千年的道行,你还敢肖想他的人?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还是觉得活的太久?!
噼里啪啦一大通,即墨从未如此认真又生气地跟言聿说这么多话,言聿顿时委屈至极。
诗诗,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乎没声。
即墨一顿,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控,便放柔语气:言聿,你只须记住,打谁的主意,都别打相里苏,他,你打不起。
言聿沉默。
诗诗,说说林公子的事吧,你觉得他会不会如愿抱得美人归?这说话的故作轻松的语气,即墨一听便能听出里面的生硬。
不知,兴许会。即墨若有所思道,只是,苦了那许清商。
为什么?
且看便是,他人的感情线,我岂能理的清?即墨突然想起另一桩事,还记得忘归么?
言聿点点头。
不久后,或许你我有幸可尝得真品。
真品?何为真品?难不成忘娘那酒掺假了不成?!
那倒不是。即墨不紧不慢的,惹得言聿心急的不行,我只是说或许。
夜色中,林惜叶带着昏睡的女子顺利回了桃花谷。
将女子小心的放至床上,理了理她凌乱的秀发,遂解开她的穴道。
花落迟渐渐睁开眼,漆黑的瞳孔定定的望着顶幔,既不坐起来,也不说话。
那双眼眸很空洞,似乎没有焦点,早已失去昔日的光彩。
林惜叶叹了一口气道:许清商没死。
花落迟瞳孔骤然放大。
他骗了你。
花落迟依旧沉默着,只是不再望着顶幔,看着林惜叶的眼中闪烁着微妙的光彩,震惊,诧异,怀疑即便再复杂,林惜叶还是读出了那藏的极好的落寞和失望。
因为她知道,他从未对她说过假话。
我已经查清一切,许清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契约,和你在一起的一切都是伪装的虚情假意,还有锁雾峰,锁雾峰有多凶险他一定知道,所谓的祖训也是他胡编乱造,他想让你死,好永远不去骚扰他,可又担心不成功,便设了一个连环计,倘若你能平安归来,就一定会有许家被满门抄斩的消息,从而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至于死的那个许清商,只是替身而已。
一口气说完,看着呆愣的女子,心底五味陈杂。
她现在心里有多难受,他体会得到。
可她就是这样的倔强,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把心里的痛表现在脸上,更不允许她为他流一滴眼泪。
林惜叶靠前一步,将女子轻轻揽入怀中,给予她安慰。
花落迟没有反抗,白皙的手紧紧的攥住衣袂,力道之大似乎要把它扯碎。
许府举家秘密南迁,而许清商,已在那里同一门望族定亲。
林中花(七)
花落迟的手攥的更紧,指骨泛出白色,似乎想借此来发泄内心滋生出的恨意。
林惜叶轻轻覆住她的手,施力抑制。
别再扯了,我心疼。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两人在昏黄的烛光下依偎很久,久到窗外天幕上的繁星渐渐隐去,久到只剩那一弯孤独的冷月开始下斜。
花落迟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些光彩,起码,现在的她像个人了。
师兄
你说。
我是不是很傻?花落迟自嘲道。
傻,可不就是傻么,那么浅显的计谋,她还偏偏陷进去了,献宝似的奉上自己的真心,却被人家拿来当废物一样狠狠地踩,枉她花落迟,大名鼎鼎的银狐侠,居然有一天会败在一个平常的公子哥手里,简直枉做桃花谷的弟子!
不傻,落迟的才智相比师父只高不低!林惜叶以尽量轻松的口吻回复道,同时安慰般又将她揽紧一些。
师兄,别诓我了。
落迟
师兄,我想断了,花落迟突然坐直身子,彻底断了。
林惜叶自是明白她说的什么,点点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断掉,这样最好。
花落迟下床,找到那一纸亲书,转身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诗诗,我瞧着今日天气不错,不若随我出去逛逛?言聿站在窗边,同不久之前那日,一样的姿态,一样的语调。
即墨懒懒地斜他一眼,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上次逛逛的后果,这只花孔雀也是够了,酒量不行还藏着掖着不跟他讲,自己平白遭那一番折磨。
言聿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心虚,摸摸鼻子道:诗诗,我们不去酒肆,我们去桃花谷,桃花谷,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