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李慷才明白过来似的点点头,应了一声,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帮我问的那个宅子怎么样了?”
“就那也能叫宅子?菜园大的一方院子,也就你肯买!那老头见有人愿意买,坐地起价,生生翻了十倍,我再多说两句,怕是要翻上天了。”
“那,买了吗?”
“我能不买吗?慷先生差我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以后还怎么在你面前混?”何冠海一脸无赖地打趣道,把酒打开递给李慷一瓶,“宅子我已经找人开始修缮了,应该快了。你打算接三太太来吗?”
“她……”李慷的目光黯了黯,“应该不想来。”
何冠海努着嘴点点头,小声地问:“你真的,以后也不打算回李家了吗?”
李慷苦笑道:“我还回得去吗?”喝了口酒。
何冠海抿抿嘴,什么都没说,碰了一下李慷的酒瓶。
“李慷,以后做事要考虑一下后果。”何冠海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句,“巡捕房新楼已经开始刷墙了,我以后都得在那里,你有事去新址找我。我先回去了。”
“好。”李慷把被何冠海抢下来的烟又点着,没有管地上密集得几乎无处下脚的烟头。
第24章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战场上飞扬着的尘土,和血肉模糊的残肢,堆砌着一个个君临天下的梦想,埋葬者一个个年轻的未来和远方。厮杀和叫喊,是此时的肾上腺素,是彼时的噩耗梦魇。
胡方勇和一众参谋在指挥室看作战地图,商讨作战计划。
电讯处的小刘拿了一封信急急忙忙地跑进指挥室。
“大帅!前线的电报!”
陈参谋赶紧接过来读。
“说的什么?”胡方勇焦急地问。
陈参谋面色凝重地读完,缓慢地说道:“安庆,失守了。”
胡方勇瘫倒在椅子上。安庆被攻占,侯万年的军队马上就能北上到合肥,这方指挥室也就旧物易主了。
“仲钦,怎么办?”
赵仲钦是胡方勇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上一次和侯万年的安庆战役中立下大功。
赵仲钦问顾督军:“我们总共还有多少兵力?”
“多说四万。”
“少说呢?”
顾犹豫了一下,说:“两万八。”
陈看着地图,指了一下池州,说:“安庆失守,池州只有不到一千军队,怕是也快了。”
赵仲钦顺着地图上的小旗往北看,突然问:“蚌埠和淮南有多少兵?”
右手边的吴参谋答道:“总共两万五,但是太远了,时间来不及,补给也不够。”
“不,”赵仲钦摇摇头,把合肥上面的小旗子插在淮南的位置上,“不调兵,我们去。”
一众参谋和胡方勇立刻精神起来,开始三三两两地讨论起来。
胡方勇看了看地图,问道:“我们去淮南?”
“没错,从淮南蚌埠调三分之一的精锐即刻出发赶往合肥增援。您马上联系冯镇洋,火力猛的有多少要多少,全数送到合肥以南的部队,火力压制限制敌方行军速度。以防万一,指挥室搬到淮南,抓紧时间收编新兵!”
李牧下了车,由警卫带着来到了侯万年的办公室,此时的侯万年正穿着军装站在窗前抽烟斗。
“哎呦!牧夫人!快请坐快请坐!多日不见了啊!”侯万年赶紧过来打招呼。
李牧笑着走过来说道:“在上海就听闻大帅干脆利落地拿下了安庆,家父赞叹不止,特地叫我准备了份薄礼捎过来!祝您以后的都能像这次一样马到成功!”
门开了,两个人抬了一座不小的马的木雕摆件,雕工极其精巧。
侯万年很高兴,客套过后打发人收下了摆件,和李牧坐下来谈话。
“恭先生有心了!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如何?”
“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将养几日,劳您记挂了。”
侯万年点点头,说道:“听到上海枪战恭先生受伤的消息,我就一直担心啊,不过好在恭先生福泽深厚,没出什么大事。”
李牧笑笑,说道:“我临行前,恭先生还在同我说,侯大帅雄心壮志,此番备足弹药,是要一气呵成,直上山东啊!”
“没错,我们刚刚一雪前耻,打赢一场几个月前输了的仗,现在气势正盛,我打算趁热打铁,年底前一定拿下安徽!”
“看来大帅是志在必得了!”
“见笑见笑。我叫家里备了酒菜,牧夫人若不嫌弃,可否赏脸,来寒舍一坐?”
“大帅这是哪里的话,别人的邀请可以不去,您的,一般人想来都来不了呢!”
“请!”
福义楼的隔间里,李慷摆了一桌子的酒菜,侧身站在窗前,看一辆车停在了楼下,史密斯和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人一起上了楼,转眼便出现在了隔间门口。
史密斯笑着和他走进隔间,李慷正站在门口来迎。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海关总署的总署长秘书威尔逊先生。”
清朝后期遗留的海关主权问题,在上海表现得尤为突出,海关高层多数都是洋人,中国人只能在其中做一些辅助工作。威尔逊是海关部门高级秘书,偶尔会作为总署长的发言人参与一下内部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