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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陶蔚考虑的是如何分布他们的房屋, 若要顺着湖边一圈, 呈圆弧形, 农田就得往后挪挪。
幸亏湖泊并不小, 整个山顶的面积更是足足的,不愁住不下,再来几百人一样能行。
地里的禾苗已有脚踝高,放眼望去绿油油一片, 长势喜人。他们可以在这边盖完房屋之后再开垦田地,如今是赶不上第二季耕种了,但能等待明年春天的到来。
中午时候, 狩猎的人没能赶回来, 倒是采集的队伍顺利带着草药回到部落。
原本他们只认识三七, 即被称为小红花的东西, 后面陶蔚教他们分辨了落地生根和鸡骨草, 总算多两种选择。
比较难对付的是腐肉,烂在伤口上, 必须用小刀把它清楚干净,再敷药包扎。
兽人们早就学会嚼碎草药敷伤口了,但是他们不懂得消毒,包括去除腐肉脓包。
陶蔚不是学医的,她只认得比较常见的双氧水和碘伏, 其余什么能够用来伤口消毒一概不知。
而这些东西她显然没有, 或者说酒, 甚至是含有酒精的替代品都找不到, 她只好用开水加盐。
盐水只能起到清洗作用,而非消毒,但是别无他法,只能希望兽人的复原能力可以帮助伤患撑过去。
治疗的过程挺恐怖的,陶蔚拿出她的小刀和云团,要先挖掉烂肉,再用云团止血敷药。
自从有了贝壳刀,还有大鱼牙齿磨制的刀具,陶蔚就把小刀收起来了。
虽说刀口都缺了几个眼,但目前来说她的刀子还是最轻薄小巧的,磨一磨依旧锋利。
相信很多人看电视曾经见过古人把刀子火烤之后再动手术,陶蔚也如法制炮。
用火烤刀片可以起到杀菌消毒的作用,烤过的刀在手术时可以使病人皮肤上的切口处的血管封闭减少出血量。
实际操作起来并不容易,没有学过护理,却要动刀在人身上挖肉,部落里的雌性看得心惊胆战。
“你们别围得太近好么。”陶蔚回头让西蒙清理一下身边的人。
她蹲在地上,齐拉姆几个雌性还有桑德等老兽人这么多眼睛盯着看,简直是虎视眈眈好嘛
“这真的不会伤害到他吗”
罗丽眉头紧皱,一想到要把肉挖下来就很可怕。
陶蔚指了指那可怖的伤口,“这是坏掉的,就好像我们的红薯,有的堆放一段时间会烂掉一截,不清理掉就会蔓延。”
罗丽似懂非懂,“可是那么大一个窟窿,怎么堵住血呢”
“就看止血草药有没有用了。”陶蔚端着小龟壳,里头装着碾碎的草药,还有备用的干净云团。
受伤的兽人正当壮年,他舔舔略为发白的嘴唇,道:“没事的,我很快就能好起来。”
事实上他看到同行者因为受伤发热而去世,也很担心自己会步上后尘,有的兽人用小红花治好了伤口,但有的却并不见好。
他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不过来到诺亚,听说眼前的新祭司懂得医治,哪怕陶蔚强调自己不精通,他也愿意选择相信,纯粹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陶蔚动手了,在把刀子烤热之后,没有犹豫的下手挖肉。这挺考验胆量的,因为是活生生的人,你不可能当做猪羊来对待。
陶蔚并不手抖,但是
好费劲是刀子不够锋利吗,哪怕是烂肉,她却感觉很难削出来。
兽人咬牙忍着疼痛,陶蔚很想速战速决,她不得不加大力气,却又要控制力道方向,别让人伤上加伤。
终于,那小块烂肉被挖出来了,一小个红彤彤的血窟窿,鲜血流了下来。
陶蔚额际带着薄汗,她迅速替兽人止血上药,再用兽皮条包扎起来。
云团是非常神奇的东西,它产自八脚怪,在树上失去黏性后自动脱落,却干净地不可思议。
这种干净不止是肉眼里的洁白,而是微生物较少的那种,陶蔚一直把它当成姨妈巾替代品,用了几个月没有发现任何不适,并且以前也曾经用它包扎伤口。
当时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的做法,现在想来是很不妥的,若是有寄生虫或者什么细菌感染伤口,再彪悍的兽人都不够死的。
弄完第一个,她松了口气,却不准备再次动手了。
“像刚才我那样做,你们谁可以”陶蔚站起来,一抹汗水,道:“我感觉力气有点不够。”
这些人肯定都移植了猪皮吧想想一下你拿着水果刀,要在小范围内挖出一点肉,这是很难使劲的。
她真怕自己鼓足力气反而把刀子给捅进去了,那才是罪过
身旁几个人被问得一愣,有个老兽人想着或许可是试试,但被西蒙给挡了回去。
“我来,我力气大”
西蒙拍拍胸膛,一副极为可靠的模样,剩余几个伤患却往后瑟缩了下。
“咳,西蒙,这个力气太大也不行”陶蔚看着她,有点不放心,又不是儿戏,西蒙平时大手大脚的能行吗
“我、我我我我可以”
忽然一个小小的声音插进来,是谁都没想到的薇薇安。
这好像是陶蔚第二回 听到她说话,有罗丽的鼓励,她面对人群没那么害怕了,不过还是从不说话努力降低存在感。
今天却忽然发声了虽说被阿焦伯赶出来没能跟罗丽住一起,但她白天一直是个跟屁虫,走哪跟哪的那种。
“你确定要来吗”陶蔚看着她问道。
薇薇安点点头:“我我我、我可以。”
没有谁是天生会很多事情,陶蔚决定让她试试,拿回点信心。
于是下一位伤在手臂的患者交给了薇薇安,虎族兽人粗壮的臂膀上,偌大两个发黄发白的脓包,看着非常恶心。
兽人说这不是野兽伤的,赶路期间不知是被什么虫子咬出来的,他没怎么在意,不成想一天天过去,日渐严重
“我感觉最近有点难受,我会死掉吗”
兽人的脸色不太好,手臂的伤口对比他的体格来说很小,但是他却把自己留下来治疗,不知是太过害怕,还是伤口有毒素让他虚弱。
陶蔚皱了皱眉,道:“先把这个包弄干净,敷药包起来,再喝点汤药吧。”
正巧有两个小兽人生病,他们有采集清热解毒的草药,配合着吃试试看,总比干耗着强。
以兽人的修复能力,被小虫子咬一口死掉的案例很少,因为上天赋予他们很健壮的体格以及免疫系统。
薇薇安接过了陶蔚的位置,开始替兽人处理伤口,她的注意力很集中,平稳的面容是以往不曾见过的神情。
那是一种认真或者说投入,暂且忽略身边的人和事,自然就没了战战兢兢和忐忑防备。
也许薇薇安找到自己的职业了。陶蔚看着兽人被挤出脓包的手臂,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