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宋迎忍不住翻他白眼:“他哪里古板,他明明风流倜傥,才智过人。”
谢朝辞哈哈大笑:“风流倜傥是有,才智过人?像你这样吗?”
“就是像我这样,怎么?我觉得我比你聪明多了。”
你只会耍流氓。
“行行行,你聪明绝顶,我洗脚去了,你把灯点上。”
“干什么,你又不是看不清。”
“干什么?是谁说夫妻俩还剪灯夜话来着,我当然是想和小师弟夜话长谈一番了。”
“……”
宋迎蒙头倒下:“谁跟你……你自己点。”
他蒙着头,只从被里露出眼睛,面朝墙壁。须臾,烛光亮起,在墙上投下昏暗影子。
院子里传来谢还打水洗脚的声音,不知怎么,一想到他要和谢朝辞在这样风清月明的晚上、同床共枕一起谈话,宋迎觉得两颊烫烫的。
好像真有那么一点……过日子的味道。
噫,他在想什么!
谢还可是他徒弟!就算这辈子不是了,他依旧把他当徒弟看的,什么过日子,胡闹!
“该打。”宋迎悄悄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耳光。
“干什么呢缩在被子里,怕我吃了你?”
身后床一沉,是谢朝辞躺了上来。
宋迎闷声闷气道:“你别熄灯了,有什么话,就、就这么说吧。”
谢还翻了个身。
宋迎在墙上看到他投下的影子,侧身支着头,望着自己。
宋迎道:“你看我做什么。”
那影子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过了片刻,忽然伸手将床头桌子上的烛台拿了过来。
“来,熄灯吧。”谢还道。
“你自己吹,又不是不会。”
谢还置若罔闻,催促道:“快点小师弟。”
“你真烦!”宋迎回头把那烛火一口气吹灭了,袅袅青烟在月色里散开来。
窗外一轮缺月,蟋蟀的鸣声不绝于耳。
谢还把灯台放回,躺好了,道:“今晚空气不错。”
宋迎漫不经心道:“哦。”
“现在来跟你说说,我为什么入魔。”
宋迎不说话,静等他开口。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声音,他忍不住道:“要说就快说,还要我给你鼓掌打赏吗。”
“可以。”
“快说。”
“其实现在想想挺幼稚的,有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怀疑那时候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谢还翻了个身,“说出来你恐怕不信,我入魔是因为嫉妒,再加上讨厌自己。”
嫉妒这个原因宋迎十分清楚,前世他的义女唐丫,因为不学剑只是跟着他生活,所以宋迎对她不似谢还那般严厉,当女儿一样养着,外界也鲜少知道他还有这么个义女。
谢还没少为了这个争风吃醋,有几次还对那丫头动了手。
重生后倒是没听过小丫头的消息,这个不好问方应觉或者徐文引他们,毕竟唐丫和宋敬之差了十几岁,宋敬之不大可能知道这么个人。在同门里打听,大概十年太久,弟子们也都换新了,并没打听出什么。
倒是曾经问过徐凤林,毕竟他小时候在霁月府见过几次唐丫,算是认识,但徐凤林那会儿小得很,没什么记忆了,只记得唐丫似乎在他死后不久就离开了凤麟宗,然后就不知道了。
撇去这个原因不说,宋迎对后一个原因非常不解:“为什么讨厌自己?”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那时候脾气很不好,又没人疼没人爱,就想着死了算了。结果人没死,先入了魔。”
宋迎心揪了一下:“那现在呢?现在还这么想吗?”
“现在?”谢还啧了一下,“有钱花又轻松自在,又有这么可爱的徒弟,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
宋迎知道前者才是主要原因,反正谢还拿他说笑惯了,他也不往心里去。
整了整被子,道:“我睡觉了。”
“这就睡了?再聊一会儿。”
“没精力,明天要早起。”
谢还:“十个铜板珠,再聊一刻钟。”
宋迎不假思索:“成交。”
谢还煞有介事地想了想:“那聊点什么好呢。要不,聊聊宋长留那老古板吧。”
“……”
宋迎:“我又没见过师祖,怎么跟你聊他。”
“也对。那聊聊明天早上吃什么吧。”
“哦,吃什么。”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
于是两人在沉默中度过了一刻钟后——
宋迎:“时间到了,十个铜板。”
谢还不愧是做买卖的,并不肯吃亏,道:“一刻钟你只跟我说了一句话,所以只有一个铜板。”
“你耍赖。”
“那是因为你不够敬业,陪聊也要让客人开心才算数。”
宋迎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抽风了似的,连叫了一连串谢还的名字。
然后他伸出手:“十句话,十个铜板,给钱。”
“……”
虽然谢还被将了一军,但心底颇为受用,大大方方拿出十枚铜钱塞到宋迎手里:“徒儿,我看你大有做奸商的天赋,要不别学剑了,弃道从商算了。”
宋迎翻过身去不理他。
谢还道:“说起来,我还没教你剑宗嫡系的剑法,有空我得常来教教你,不然你怎么担起剑宗之位?”
经他这一提醒,宋迎才想起他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嫡系剑法他自不用学,早就运用自如,他先前早在徐文引面前用了嫡系剑法,因此胡诌说是岁千秋传授的法门。
可谢还却是亲眼看见他接受了岁千秋的灵脉和修为,并没有得到嫡系的传承。此时的他在谢还眼里,应当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外系弟子,是什么都不会的。
没办法,只能装傻。
宋迎道:“那你把剑法教给我,我自己慢慢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