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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有力。花败了明年再开,柳枝枯黄了明年再长,只有人的生命,一天天衰老,逝去的岁月,再寻不回来。
返回皇宫。
我刚要跨进留离宫的大门,小明子赶忙跑出来,“小公主,你回来了我正想要不要去找你呢七皇子来了。”
我说:“来多久了”
小明子笑说:“没多久,说您出去了,现在在大殿里等着您回来呢。”
“嗯。”
我走进大殿,白相与站立在大殿中央背向我,听见声音转过头来。
他没穿宫袍,一身月牙色的锦服,衣服上用青丝绣成秀丽的图案,他的身材高挑秀雅,看上去形容是那么的俊美飘逸,仪态脱俗。
我一直没好意思当成一件事情告诉他:我觉得他在外面时穿的衣服比在宫里时的好看。
白相与向我走来。
我问:“你刚回宫”
白相与回答:“嗯。”
“你从哪个门回来的”
“西门。”
“我也是。”
白相与淡淡一笑:“我知道,回来时西宫门的侍卫跟我提起过你出宫的事。”
他更近一步距离,我几乎进了他怀里,他握住我一只胳膊,轻声问:“冷么”
“我们进内室说吧。”
我避开他的怀抱,朝内室走去。
白相与顿了顿,也随我进了内室。
被人挥开的珠帘仍摆动着。我没太过于思来想去,回身直接问:“你和五哥,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白相与面容沉静,凝望着我,忽然一笑,声音平静地问:“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认真地说:“你们对我都很重要。”
“都重要”白相与嘴边还是笑着,只是笑意却是那么凉薄。
显然我的回答他不满意,他一瞬不瞬地盯视我,似乎要我把话重新说一次。
可这是我的真心话,难道他希望我说谎话吗
我偏开头,蓦然眼前一暗,他已离我咫尺,俯首堵住了我的唇。
此刻我实在无心思与他缠绵,手想推开他的胸膛。下唇突然一疼,我不由睁大眼睛,他也正睁眼瞧我,眸光幽暗得深不可测。
他仍在咬着我的下唇,两人一动不动,瞪视着对方,慢慢竟有种赌气的意味。
最终我先败下阵来,心里叹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白相与很快继续了。
勉强结束这个没有甜蜜的亲吻。他抚摸着我的脸颊,语声沉沉问:“他有我们之间的亲密么白冷”
“这不一样,白相与。”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他语声冷然地在我耳边说:“你是我的女人,应当事事以我为先。他与我双生,我认他做一辈子的兄长。只是白冷,”他缓缓接着说道:“是他非要与我争,你觉得我会拱手相让吗”
我默然半响,眼睛也望定他,一字字说:“你要我事事以你为先,好,我可以做到。那你呢你清楚我心中是个什么想法吗”
白相与忽然沉默了。
我注视着这个完美无缺的恋人,心中闪过一丝惶惑。从我们相知、相恋,我从未发现过他有什么缺点,但一个人真的可能没有任何缺点吗我爱慕他的优雅,爱慕他的修养,和从不倚强凌弱。难道他的这些完美,只是表演给世人看的吗不,他绝对是不屑的,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有些人身份是个贵族,并不见得就是真真正正的贵族,但他是天生的贵族,亦是精神上的贵族。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从小到大他的人生有多得意,想要什么东西就可以轻易获得什么东西。那我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他是爱我的人,还是把我当成一样东西,只是想占有我这个东西
我的心头涌上止不住的哀凉,说:“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讲过的话,我本就不是什么公主,你没说错。这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份,就像身不合体的衣服,再华丽尊贵,终究不是自己的,迟早我要脱下还回去让自己彻底解脱出来。我不像你,你高贵正统的身份配得上任何华丽尊贵的衣服。”
我痴痴凝注他:“古往今来多少荒诞不羁的事情,我们相爱也许都算不得什么。以为爱情是生命的全部意义,这才是件最可悲的事情,通常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容易犯这种错误。”
白相与一言不发,静静听我说下去,目光深沉、严峻,如秋夜广阔无垠的天空。
我凄然一笑:“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的志气,哪一点是你可以舍弃掉呢而我的世界就比你小太多了。白相与,其实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对不对你一早就懂了是不是你图我什么我除了我,什么也给不了你,甚至可能阻碍到你的道路。”
“白冷。”
白相与神色渐趋柔和下来,伸出手欲触碰我。我抬手轻轻挥开,坐下来,背对他,声音疲惫地说:“你回去吧,我累了,不送。”
他还在我身后默默停留了片刻,才走了。
在柳雾原受了点风寒,头有些昏眩,没胃口吃饭,贴心的小梦去御膳房给我熬了一碗紫苏粥,我吃完便回房。
小梦服侍我安寝。
我躺下身,小梦给我盖被子。我说:“跟小明说一声,早点回房间睡觉,天冷了不必守夜太晚。”
“知道了,小公主。”
小梦正欲放下床帐,一条纤长的白影子猝然窜进屋里,瞬间压在了我身上。
“呀”小梦吓得叫了一声。
我定睛一看,吴净。
我笑了:“你怎么来了”又对小梦说:“回去睡吧。”
“是。”小梦退出去,关上房门。
吴净格格地笑,歪头打量我,“咦,白冷,你脸色不太好呀,病了么”
我说:“没事,明天起来就好了。”
吴净手摸进被子里,将我一只手掏出来,细长如春葱的手指开始有模有样地给我诊起脉来。
我笑说:“在苏神医身边久了,你也会看病了”
吴净哼哼两声,按按我的脉搏,又把我手塞回被子里,自衣袖摸出一粒小小的粉色药丸伸到我嘴边,“吃下去,不苦。”
我边含住边问:“这什么药”
“雪莲花的花蕊制成的药丸子,包治百病。”
我嚼嚼,确实不苦,甘甜甘甜的。
我问:“苏由信回来没有”
“没有,整整一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嗯”我说:“白相与不是回来了么你没问问他他们不是一起的”
吴净没好气地说:“我想问来着,他说吃完饭再跟我慢慢说,结果吃完了,他的母后又派人来叫他去,他又跟我说他回来了再告诉我,我一个人在清风宫等啊等,也没见白相与回来,这不,我只好来你这了。”
吴净颇委屈地把脸蛋埋进我身前的被子里。
我拍拍她背,“可能苏由信有很重要的事情又不想你担心才没告诉你吧。”
吴净倏然抬起头,恨恨说:“我看他就是欠收拾了”
我笑了笑:“那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睡吧,等他回来见不到你,也让他着急着急。”
吴净展颜一笑:“正有此意。”
她忽又从衣袖子里变出个小小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是几块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