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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对了,冷姑娘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她被关在哪里吗”
禁凌雪略一沉吟,道:“你跟我来。”说着便率先推门走出了这间屋子。
由于急于救人,封无痕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这个禁凌雪,较之从前那个痴懵迟钝的少年,神情举止间微妙的变化。
踏着黄昏的夕曛,穿过非天圣宫巍然崇举的穹门,越向上行,带有浓重异域风情的殿宇与回廊便越多了起来。原来禁凌雪居住之所,竟不是在非天圣宫内部。
直行至一座白玉石堆砌的圆顶宫殿前,禁凌雪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朝前方遥遥望去,双眸中陡然有了一丝异样。
封无痕循着他目光落处望去,下一刻,他的右手便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随身佩戴的祭雩剑。
在距他们不远的前方、那座洁白宫殿的门口,赫然立着一个纯白色的倩影。
封无痕无法想象到,世间上竟然真的会有这般品貌的女子存在对方那一身银白色的装束,在月光下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宛然不在人间;她衣袖凌风翩然飘舞,犹似背后生出的一双洁白的羽翼;她那西湖处子般不堪经风的清窈身形,几欲御风而去仿佛眼前这个女子,从亘古以前,就是与日月星辰同在的;仿佛每个男人心中最理想的迷梦里走出的绝世仙子。
然而,他在她身上探测不到丝毫“人”的气息单凭习剑之人的直觉,他已非常清楚地认识到:倘若眼前这个少女要阻止自己的话,他和禁凌雪或许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骤然的惊骇,让他没有注意到此际禁凌雪眸子里微妙的变化。而那个眸若寒星的少女,只是一瞬不瞬地凝望着禁凌雪,目光中柔情似水,仿佛收藏的尽是小女儿满满的心事。
微凉的夜风轻轻拂过她及踵的长发,那张清冷如玉的脸颊上,此刻透着一丝茫然与哀伤,“雪,你一定要离开这里吗”
那低柔的声音宛如从极远的地方漂浮而来。不知道是不是已在这里等待了太久、被寒风吹冷了的缘故,禁凌雪从话音里感觉不到这个少女往日的温柔与顺从。
“胧”他轻轻地叫出这个少女的名字,目光中也蓦地蒙上了一丝迷惘,“你早就知道,我是不愿留在这里的。”
空气瞬间静窒。冷月光下,那张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若有似无的苦笑,“是的,我知道。所以,在你的这位同伴踏上迦罗山之时,我就将那面与外界沟通的水镜遮蔽住了。因此直到现在,我哥哥也不知道有外人进来了。”
封无痕着实被她的话语惊了一瞬,就连此时禁凌雪的脸上浮出一个晦暗莫辨的表情也没有察觉到。
禁凌雪冰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带着微微讥诮的笑意:“你会这样好心帮我”
但见胧的眼睫低低垂了下去,覆住那双寒星也似的明眸,“即便哥哥不在此,我也有把握让你们无法生离开这里半步。”
禁凌雪蓦地发出一声冷笑,“原来,尊贵的圣女大人,也并非是我想象中的那般仁慈善良啊那么请动手吧。”
然而,胧却径自垂袖而立,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眸光闪烁如晨星:“雪,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那就问吧在我们成为敌人之前。”禁凌雪的语气依旧淡漠而疏离,甚至嘴角依旧噙着那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胧黯然地缓字道:“你离开迦罗山之后,还会不会记得我”
如此简单的提议,听得一旁的封无痕心中都不由涌过一阵涩意。银袍圣女那低沉的声音里,掺杂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自卑与苦楚,仿佛这时候与之对话的,并不是非天圣宫的女主人,而是一个满怀着忧愁与绝望、急于想要证明什么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女人。
禁凌雪心中有一瞬的恍惚,隐隐的愧疚感从心底里萌生,却又在最快的时间里被他内心的意志压制了下去。而便是在这一瞬之间,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我不会忘记你的,胧。”
此话一出,少女恬静的脸上顿时绽开一个温柔甜美的笑容,声音却微透着涩意:“那么,就带着她一起走吧离开这里,去你想要去的地方。”
她说着缓缓朝前伸出手,一道银色的光芒从她修长指尖激射而出。银光过处,一个绯衣女子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前方的石砖地上。
但见那绯衣女子横卧于地面,双目闭合,面容详静,胸口有节律地起伏着,似是正在熟睡。
封无痕忍不住脱口惊呼出来:“冷姑娘”
然而,胧却蓦然抬手打断了他,垂眉低声道:“只有用这种方式,我才能把她带出来雪,事不宜迟,你们赶快走吧。”她旋又将视线转向封无痕,“现在还不宜唤醒她,将她收入你的珍珑瓶里带走吧。”
封无痕微微一怔,“珍珑瓶”他此话才出,便即想起,柳千寒给他的那一堆物事中,确有这样一只瓶子。
便听胧颔首解释道:“是的,此物有聚敛世间万物之效,能够将生人缩化收纳,有如缸中金鱼一般。这瓶内另有一番天地,即便无外界空气流入其中,生人在其内也可保安稳待上六个时辰。待会儿你将此瓶收入怀内,待去得安全之地,念动这句咒文,便可让她落地恢复原状。”
他依言从包裹中取出那个羊脂白玉瓷瓶,胧轻声念了几句咒文,便见那绯衣女子倏然化作一道绯光,蹿入了瓶中。
胧旋即将瓶塞盖牢,抬眸问:“封少侠,咒文你全都记住了吗”
封无痕轻轻颔首,对她抱拳道:“我记得了,多谢姑娘。”
然而,胧却不再看他,转而面向禁凌雪,目光中神色微妙,轻声道:“再见,一路平安。”
禁凌雪亦抱拳一礼,语气却是生疏的:“多谢。”
二人即转身离去,没有人察觉到银袍圣女目光中流转过的寂寞与哀伤;也没有人察觉到,她凝固在那抹白衣背影上的目光中盈满的依恋与不舍。
然而,那边二人才行出几步,便听见宫殿的大门缓缓开启的声音,让几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圣女大人,未想到,您竟是这般容易,就辜负了圣君大人对您的信任与期望啊。”白衣祭司从大殿中走出,冷峻的脸上,透着不容逼视的威严。
胧面色立变,脱口低呼:“那迦”
那迦无暇理会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封无痕和禁凌雪,“想走吗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封无痕未出一语,只是振袖提剑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