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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时间确实也悔之晚矣,田玉容后来听说是受贿索贿三千多万,连她也不敢再插嘴了
接近三十名厅处级领导被查,在省城绝对是罕见的,外界人,形容这是一次风暴,一次从下到上、从上到下的风暴,因为晋聚财这个贩毒案件的诱因,把积郁着的腐败案件把井喷一般都展现在公众眼前,多种契机结合到一起,在省委、省政府酝酿腐败斗争专项工作的时候,这个案子碰到了刀口上,被当做煤焦领域反腐败的前奏大张旗鼓地搞起来了。
有些人或许认为,这些人怕是运气不好,碰到了风口上被抓了典型但知情都知道,这个典型是无意中被省厅、省高检抓到手里的。如果追根溯源的话,这场风暴最初的起因却被人忽视了,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深究,扇动这场风暴最初的那对蝴蝶翅膀究竟是什么在哪里都在关注着反腐败案件的最新进展,都在暗自忖着,下一个,该谁被请进公安招待所闭门思过了。缉毒总队把晋聚财的一案已经全部移交到了专案组,对于最初上交这些证据的人也未加深究,这个介于好坏之间的举报人,也就是把晋聚财送进精神病医院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毕竟对社会没有更大的危害,有更多的贩毒吸毒案件需要处理;省厅也没有就此事深究,想当然地把晋聚财的几个竞争对手作为主要嫌疑人,这件不痛不痒的案件完全可以悬着,一待他们那一位自露马脚或者因其他事被拘,这此案情终究会水落石出的
案子,是办不完的,得拣重要的来
嫌疑人,也是抓不完的,谁犯的事大、谁倒霉,先紧着谁来
那个暗地里上交证据的人,现在倒没有人注意了
一场动员大会开了三个小时,佟思遥一动未动地坐着,有点走神,平时忙碌的时候倒不觉得,难得地今天开会,作为公安部门的代表开会,闲暇之余总是有些揪心的事让她难以释怀,重新涌上的心头。屈指算来,最后一次见杨伟已经一个月了,噢,不,差三天一个月
一个月里,得到了很多只言片语的消息,杨伟没有回牧场,一直就呆在凤城;刑贵曾说起省厅缉毒处在追逃巡查着询问过杨伟,那是二十多天前的事了;和周毓惠通过数次电话,周毓惠含糊其词,居然说杨伟离开凤城也有二十多天了,没见到人影
佟思遥似乎已经习惯了杨伟的神出鬼没,她知道杨伟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肯定是纠缠在王大炮、求君明被杀一案中脱不出身来,以杨伟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他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怎么查
这个案子佟思遥问过刑贵,基本上可以断定是买凶杀人,在没有确切消息的时候,连公安机关也对这类流窜的亡命徒毫无办法,除非他再犯案,除非他们之中有人落网把详细的情况反映出来才有可能绳之以法这件案子至今还被凤城刑警大队包着,在外界,都认为是一件交通肇事案件。
案子不案子,佟思遥倒不过于担心,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缉毒处不知道何故把伍利民一案的重点追查知情人定为杨伟,而且在遍查杨伟案底的时候,又得知了杨伟曾经是佟思遥凤城线人的事,专就此事咨询过佟思遥,言语之间把凤城见面的场景给佟思遥描述了一遍,下的结论是:这个人可疑
几位在凤城和杨伟有过一次交锋的人,对这个反应很快、一点不怵,侃侃而谈的知情人都记忆犹新,综合他的案底以及排查情况,都下了个这么个结论。其他的知情人见了省厅的人都胆战心惊,唯恐说错话,而这个人侃侃而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通缉要犯的关系,偏偏是很坦然地承认省厅已经掌握的一些情况,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可疑
不是可疑,佟思遥几乎瞬间就可以判断,杨伟铁定知道伍利民的去向;自己在指挥抓捕的时候,那个大巧若拙的设计,用磁铁吸咐在列车顶阻扰警方视线的办法,这不是一般的人能想得出来的,而且是毫无征兆地就判断出警方要抓捕伍利民,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出来的。至今她也弄不明白,伍利民是怎么样从外地得知了凤城抓捕的消息,前后不过二十几个小时就逃得无影无踪了刘宝刚死了,伍利民就取而代之,成为利箭行动最后一个要点了,这个人出现也许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偏偏这个人在关键的时候跑了。
谁都不可能做到这些事,佟思遥相信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杨伟,如果是小案子,他会大摇大摆地进公安局投案自首;如果是大案子,他会无影无踪。佟思遥一直揪心的是,连她也不知道,在杨伟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会间,佟思遥想的时候,情不自禁地自摸摸胸前,那印在水晶里的思念、那个甚至已经铬进心里的思念,是如此地不能释怀那一夜,那放纵的一夜,那一生中唯一放纵过的那一夜,留下的,只有胸前这个冷冰冰的,一直被体温暧着的思念
我真是爱他吗无数次的纠结在这个问题上的佟思遥,每一次都不愿意轻易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每一次的答案都相同:没错,我是爱着他
那么,我真的能嫁给他吗就像父亲说的,包容着他的一切、放下自己的一切,那怕是那个人将来只是铁窗里的思念那怕自己将孤苦终老,被同行耻笑而不是正襟危坐在这里高高在上让人的瞻仰
这个问题她从来不敢回答自己她知道,她放不下现在已经得到的一切
可是,她觉得,自己也放不下,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没有得到的时候很痛苦,得到了的时候,比得不到更痛苦,难道,这也是爱
斗争,就像今天的会,佟思遥的心里也在爱与被爱中做着斗争
正义与邪恶,也在做着斗争就像今天纪委的报告中邪不胜正的范例,不知道还有多少邪恶没有被消除,等待着新一轮的斗争
人生,也像一场斗争,在名与利、在爱与恨、在善与恶、在对与错、在胜与负中纠缠着,没有输赢,只有继续和永不停止
第22章 一朝归来皆欢喜
雄哉太行山,绵延八百里。彪炳史册的长平之战、闻名全省的煤铁之乡,长平市,就像一颗璀灿的明珠镶嵌在巍峨的太行山上。初冬里的山有点萧瑟的寒意,格外的冷,秋风横扫过的山脉已经看不到多少清绿,处处可见的青黛色的山峦,缺雨少雪,松柏的青翠像蒙了一层厚厚灰尘,铅色的天空压抑得很低,这样的天气里,日夜间的温差很大,早晨常常是蒙蒙的雾霭,中午是烈日烤炙、到了晚上又是霜重露浓,除了一年四季辛苦奔忙司机们,没有人愿意在这里的天气里出门。
夹在山峦中的二级路始建于六十年代,由于这是产煤大市,路面修得没有坏得快,特别前两年凤长高速公路通车以来,这条路便成了重型卡车的专用通道,一年四季都见得着煤炭的粉尘,满天飞舞,隔一段时间,一路上六个道班直接就把丢在路边的煤和矸石块一撮就能铺路,又因此路走的黑车居多,故长平一带,都戏称这条路为“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