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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人立即慌了神,迟离满脸急色地向站在一旁看戏似的许扶央求道:“东家,这些可都是小人的亲戚,都是同您说过的”
许扶这才同朱贵道:“不错,这些都是小迟师傅的家乡人,他们有过所不清楚的筒子请看后文注释。”
那几人这才忙忙地将自己的“过所”拿了出来,试图证明自己来历清白,有根有据。朱贵却是得到过吩咐的,哪里管他有没有什么“过所”,随意看了看便点着看着面相最凶狠的二人道:“你,你,出来你们的过所是假的”
那二人勃然变色,正欲反抗,迟离忙抢在前头冲许扶作揖:“东家”
朱贵看着许扶冷笑:“不要求他了,许五爷既然不认咱们三爷,还私下收留了赵璀逆贼,咱们怎么也得请许五爷去喝杯茶说说话才是。”言罢杀气腾腾地大声喝道:“弟兄们,有不听话的,只管给我杀”
“你们不讲理”春分眼看着许扶也牵扯了进去,急得眼泪婆娑,朱贵理也不理,奸笑着看向许扶:“许五爷,您请”
许扶一撩袍子,转身便往外走。朱贵见自己刚点到的那二人满脸杀气地立在那里不动弹,其余人等也是蠢蠢欲动,不由冷笑道:“呦呵,这是哪里来的刁民,看这样儿似是想与我们动刀子哟”
迟离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那几人:“这中间虽有误会,但我们东家自来与康王府的三爷交好,定不会胡乱冤枉了人。两位哥哥只管安心,问问话就能出来了。”他开了口,那几人便是心中犹疑不定也不敢公然反抗,只能装了老实模样道:“真的”
朱贵冷笑:“是呀,只要你们与赵璀逆贼没干系,关你们作甚不听招呼的,别怪爷们的刀子不长眼”
许扶冷眼旁观,眼看着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将那二人带走,一言不发地跟在朱贵身后往前行去。春分在后大哭着追赶:“五爷,五爷”
有人要去驱赶春分,朱贵却只是笑:“由得他去。”
“我们怎么办”许宅里余下的几个汉子齐齐看向迟离。迟离揉了揉眉心,低声道:“只有去求许家二娘子了。”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张仪正真的因赵璀一事生了疑心,总要打听清楚才是。
康王府中,许樱哥将一根劈好的紫色丝线穿入针眼里,拉线结头,在白色的绢布上描着的牵牛花上刺下一针,青玉从外匆匆进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奶奶。三爷使人将五爷并五爷那里的两个人一并带走了。春分这会儿在外头哭天抢地的找了双子向您求情,您见不见”
许樱哥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她不知道张仪正心里究竟是怎么盘算的,赵璀又是同张仪正怎么说的,但既然那些人用她与许扶的身世来威胁许扶,她若是不闻不问,反倒越发显得这里头有鬼了。
不一时,铃铛将春分引了进来,春分想起自己曾经将许樱哥送去的东西扔在地上并将人赶了出门,不胜惶恐,少不得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旁的话也不敢多说,只道:“求奶奶慈悯。拉五爷一把。”
许樱哥道:“起来说话,听我问你。”
她虽语气和蔼,春分却不敢相信,坚持要跪在地上说话。许樱哥见他执意如此,又感念他对许扶忠诚,也就任由他去:“你把经过详细说与我听”
春分将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刻意隐去赵璀那一伙人的威逼。谎称道:“那周满聪是个骗子,他装得好可怜的样子,几次三番恳请五爷收留。五爷一时心软才犯了糊涂”
却听一人在外冷笑道:“果真是一时心软犯了糊涂好个刁奴,竟然欺瞒到后宅女眷跟前来了”接着张仪正大步走了进来,冷冷地扫了春分一眼,春分便矮了几分。他不敢去求张仪正,便只给许樱哥磕头不已。
许樱哥见张仪正面色冷凝,略一沉思,便叫春分:“你起来,先回去。明日我使人给信。”
春分有心再恳求,却被双子并管事边劝边拉了下去。
许樱哥这才起身取了家常纱袍给张仪正换上,又递过一盏凉茶微笑道:“今日回来得早。”
张仪正道:“没有什么大事,与大哥他们一起回来的。”
许樱哥在他身旁坐下来,拿了扇子替他着,轻声道:“怎么回事”
张仪正看着她道:“现下众人都知赵璀是我仇人,并为我亲手所杀,那收留他的人是否我该追究一下不然倒叫那些人怎么看待康王府又有,你族兄何故要收留赵璀我可是听说赵璀与贺王府关系不一样。我便是与他做不成亲戚好友,却也不想与他翻脸反目成仇。你明白”
这时对许扶狠一点,反倒留了余地。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打消那些人许多疑虑,顶好将许扶关到事情解决了才放出来,省得她总为他担忧。可是人总要放出来的,许樱哥将手放在张仪正的膝盖上,柔声道:“明白。三爷什么时候能放人了,提前与我说一声。”
张仪正笑道:“他大小是个官,我不过是请他喝喝茶,能留他多久明早便可放他回去了。”言罢起身:“你歇着,我去看看,就是特意回来与你说一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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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过所”:过所就是古代通过水陆关隘时必须出示的交通证明书。上面必须要写明因何人因何事要到何处去,都带有什么人或者牲畜,每到一处后还要有当地勘查后的签字。
、第275章薨逝
许扶隔窗看着张仪正踏着夜色向他而来,步伐稳定而沉重,神态间褪去了从前的纨绔凶狠,竟是完全变了个人。想到张仪正截杀赵璀所闹的这一出,依稀明白这事儿与许樱哥脱不掉干系,先不细想张仪正将他带到这里来的心思,单只说这事儿从头至尾的处置方式就确实不错。倘若自己不小心死了,想必许樱哥随张仪正过这日子也当过得不会太差。
“五哥,得罪了。”张仪正推门而入,一撩袍子坐了,自有朱贵亲手送了酒席进来,斟满酒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请。”张仪正端起酒杯,神态语气都客气得很。
许扶不言不语地在张仪正对面坐下,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满上,对着张仪正敬了敬,再干为敬。酒是上好的陈酿,甘醇芬芳,入喉不辣,体内生温,三杯酒下肚,许扶便觉着体内有一种东西渐渐活了过来。
张仪正也不多话,只顾埋头吃喝,须臾,二人吃饱喝足便都放了筷子,抬头看向对方。自己收留了赵璀,总欠张仪正一个解释,许扶平静地道:“三爷有话请问。”
从前许扶在崔成面前是兄长,后来许扶在张仪正面前是沉默的鄙夷和对抗。而今日,在自己杀了赵璀并将赵璀的头颅挂上城墙示众,并毫不客气地将许扶请到这里来以后,许扶终于能以这样安然平等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