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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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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约六旬,戴一顶咖啡色毛线帽的老头咧着一口的黑黄牙说:“是这样是这样”边说边竖起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比划着往裤袋里伸,挤眉弄眼的样子显得滑稽已极。

胡老刀笑得前府后仰地指着枪长说:“哪时候也去把人家的婆娘枪一个来用”

枪长皮笑肉不笑地说:“反正我是不会用鸡巴杀猪的。”

众人眼见枪长吃亏了更是起哄得劲。枪长因为手脚不干净总爱在邻近人家顺手牵羊,不过从不偷贵重财物,只爱占蝇头小利,殊如小收音机,电筒,电灯线和其他什么带电的东西。枪长觉得自己会搞无线电,而这些狗入的连无线电都不懂是啥子名堂,所以不算是偷,只是借来研究一下,研究好了老子要还的,要是研究坏了,那只好对不住。为此附近的人没少骂过枪长他娘。

枪长应付不了,只得端着猪血一跳一崩地离去,嘴上仍是大叫道:“算了算了,老子不跟儿子斗,吃点亏让你们。”话未完早一溜跑进了堂屋去。胡老刀见枪长夹尾巴狗似的跑了,忙着高声道:“嘿,嘿,老子的头血”

枪长远远地应道:“放在堂屋里头,你自己来屙呖。”

枪长穿过堂屋进火房,里边有两个中年女人在忙活着,一个短胖,穿着屁股上补丁的裤子围着灶头转,脸蛋红卟卟的,吹着锅里冒发的热气瞅了眼枪长说:“杀了吗”

枪长道:“杀了这胡老舅子还真凶。”

胖妇人笑道:“当然了,人家是吃这口饭的。怕像你这样,什么事都不干,成天游手好闲家里的活都不帮着点,你老爹独个撑着,唉,可怜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有良心的人都应当好好想想了,何况你还有个两岁大的姑娘,总不能这样下去,再说你婆娘也跑了”枪长不等她唠叨完忙着说:“三姐,我帮你整菜。”

胖三姐摆着手道:“请不起请不起,帮你四姐洗洗家什好了。”

另一个偏瘦的女人蹲在地上洗菜,此时伸着腰道:“枪长,来把水端过去,把碗清出来。”枪长忙着跨过去,从瘦女人的脚边抬起一大盆水往水缸边挪去,本就瘦小的身子撑得虾米似的,勃子上的血管突了起来。那瘦女人见状,呸了一口道:“看你那干逑样,抬盆水都要把尿挣出来了”

枪长把水放平,拉扯着已经发白的军装,显得有些含蓄,生怕自己嘴宽的丑相爆出来,但眉骨本就突出的脸,嘴一撮起显得有些奇怪和做作,不过他自认为自己这样显得斯文,枪人不喜欢咧开阔嘴大笑,那不是文化人,很没有素质和修养。撮起嘴来还能增加一点自信,让人觉得含蓄和谦逊,不让别人觉得太随便和轻佻。瘦四姐见枪长的样子嘲讽道:“别整了,再整也不会好看,好好的一个男人整出这种妖娆动作来”

枪长傻呵呵笑道:“话不是这么说,天生命苦缺乏营养嘛,你看三姐就长得实在了。”心里认为这样的女人不识货,没什么知识。

胖三姐格格地笑道:“我们本就是丑相嘛,哪敢和枪长比你命苦,我看团转没有你这么好过的人了。”

枪长见胖三姐又来劲了,忙低头洗碗不敢再搭腔。四姐搬下菜板,刷了几下,就开始切菜,嘴上和手上一样快:“我说枪长,你婆娘已经跑了两个月了吧有没有一点消息”

枪长道:“没得一点消息,唉,她娘家说没有回去。听人谈说是去了河南。”

这时三姐一边飞快地搅动锅勺,一边狠声地说:“都怪你狗入的没得良心,你婆娘多好的一个人,你记得不你婆娘帮人抬石头给你买胶鞋你家里里外外她什么事儿不做你奶奶死,人家送上山,你老爹哮喘,累不得,人家可没让他做活,可你呢说你几句还怂”

四姐接过口道:“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怕是你家屋基出的问题了,你妈跟人跑了丢下你爹和你,好不容易你奶奶把你扯大了,什么不好学,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丢人事,你也不怕你姑娘将来长大了不认你这个爹”

枪长垂着头,闷声不坑地拼命洗碗。三姐再瞟他一眼扁着嘴说:“我们说的你别不认,这团转的人谁不知道人要争口气嘛,你学学人家张三娃儿,到西安打工了,逢年过节还给家里带彩电。你呢”

四姐道:“就是,你在这附近反正已经烂名声了,不如过完年跟张三娃儿去打工好了。”

胖三姐拿个盘子几勺就把先炒好的配菜装好,动作麻利明快,嘴上不停地说:“别和人家电站上的人混日子,人家每个月都有几百块,你图几口黄汤屙呖,几根臭烟。就不把自己当个人了。再过得几年你老爹要是两脚一登看你怎么办”话刚完,洗好的锅里又下了一道菜,转过身对枪长说:“去,看看胡老刀打整完没有,拿点肉来做。”

枪长甩甩手上的水渍,忙着出去,两个女人还在一言一语地数落着。

今天杀过年猪的本家是陈苍书,那俩个女人是陈苍书六个女儿中的两个,陈苍书批了八字儿,看了祖坟风水,注定命中无子,只好让老三老四招人上门,老大老二老五都嫁出去了,家里就只有老六还待着,今年十七岁,初中读书就在学校里谈恋爱,今年七月考了个倒数第一,差点没把陈苍书气晕过去,于是责令老六不许再读,回到家里来务农。

陈苍书是二房上的老大,也是独根,虽说从他手里断了二房的香火,但别人不敢以此笑话。原因是陈苍书有钱,年轻时从半山坪搬了下来,办酒厂,修房子,养小婆娘。现在公路边又扩了一大院子,方圆几公里无人能及,陈苍书的老婆生了六姑娘后得子宫癌先去了。走了一个还有两个,陈苍书在外面养的两个女人都想插进来,但被陈苍书挡回了,原因是家里尚有三个女儿,再来一个肯定闹翻天,说也奇怪,这两个女人跟了陈苍书这么些年,连个花都不开,更别说结果了,所以陈苍书也就更加认定自己命中无子。

枪长管陈苍书叫大爷,他爹告诉他,差点就把他送给陈苍书做香火,后来他娘跑了,这才没有舍得过继,枪长时常遗憾当初没能认在陈苍书的跟前,不然现在的日子肯定风光得很呀。这也由此导致枪长怨恨老娘,早不跑晚不跑,再为爹生个儿子跑不行如今他都已经结婚生女,陈苍书更不可能再让过来做儿子。

胡老刀已经把烫刮好的猪进行解刀,其他人各自忙着清理内脏,阉腊肉,装香肠。枪长见众人都在忙活,生怕再惹得大家拿他取乐,于是板得一脸严肃地对胡老刀说:“嗯,打整完了”

胡老刀斜了他一眼,骂道:“日你先人,你什么时候跑到伙房去了大男人去瞎搅和啥子”

枪长促着眉头不耐烦地说:“不是得,看她们忙不过来,去帮一下噻。”胡老刀冷笑道:“是不是又看到里边的什么家什了”枪长听到这话心里窝火,可不敢顶撞,撒气道:“反正是三姐叫我来的,你拿不拿随你便。”

胡老刀用手中的匕首指了一下案上的肉说:“喏,那块。”枪长低头看了看,伸出手朝一块骨多的肉摸去,又急速地缩了回来,嘴上漫不经心地问道:“是不是这块”胡老刀双眼一鼓骂道:“日你仙人,你一个人吃啊”枪长得意地笑了笑说:“那就这块”说完极快地抓起一块又肥又大的,嘴里啧啧有声:“狗入的,安逸安逸,这块够吃了。”胡老刀不理他,自顾自地解刀。

进得伙房,枪长殷勤地把肉仔细地洗了交给四姐,甩着手说:“四姐,整大片点儿好下酒。”四姐恨了他一眼道:“去去去,我还用你来教。”

好不容易等到开席了,枪长撮着嘴对胡老刀说:“今天酒要灌够,你是我们这一桌的代表,不能当龟孙子噢”胡老刀道:“刨烫刨烫,一年一趟”端起桌上的海碗继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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