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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头,看了一眼七道杠的手机,发觉现场直播依旧保持同步,摄影师们居然也没有被吓跑,而是把镜头对准了怪物也似的朱八。
这下好了,估计以后幽冥事务所的生意将会红火得不像话,我提前退休的伟大计划将会很快实现。
在看过这样一场刺激无比的选美大赛之后,城里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无神论者现在恐怕就彻底没了。
我打算立即买一辆车,这样可以更方便快捷地来回,充分利用时间,每天努力工作十六个小时,完成三至七项委托,争取每月收入达到五万至十五万,如果能够更多,那当然更好。
如果能够多认识几位像朱彼得这样钱多人傻的大佬,发财和做宅男的美好计划将很快就可实现。
能够多遇到几位像白珍珍这样的好主顾同样也不错。
我仿佛看到,存折上的数字不断刷新,一个又一个零添加上去,买来了漂亮的房子,换了更可爱的轿车。
我在祈祷,希望电视直播千万别中断,一定持续下去,直到朱八真的一团糟为止。
这时台上的佳丽们已经全都跑掉了,其中有几位美女在逃跑的时候还摔伤了腿,当然这很正常,她们脚上穿的那种高跟鞋原本不适宜奔跑。
很遗憾,她们当中谁也没有摔到我怀里,如果能够表演一次英雄救美,我倒也不介意。
摄影师也跑了,但是摄像机仍旧对着台上的朱八,现场直播仍在继续,没有停止。
司仪和女主持都跑了,原先很热闹的舞台现在显得很空旷,因为只剩下朱八独自一个,她的脸已经肿胀得同一只篮球,头顶的皇冠奇迹般地没有掉下来。
观众席里同样一片混乱,很多人开始往外跑,却因为拥挤而无法离开,人们相互推搡、踩踏、厮打、咒骂,就像是战斗。
可怕的变化
非常奇妙的是朱八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可怕变化,也可能意识到了,却对此毫不在意。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主持人丢下的话筒,肿胀的可怕面孔上露出兴高采烈的表情,两片几乎看不到的嘴唇开始动弹,含糊不清的话语通过扩音系统传出来:“各位朋友各位来宾,我很荣幸地当选为本市小姐,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的是本市电视台组织了这样一场有意义的盛会,给我了一个展示自己美好青春的舞台,还要感谢我的父亲和妈咪,没有他们的支持和爱护,就没有今天的我,还要特别感谢的是各位评委,多谢慧眼识珠,让我成为冠军,还得感谢今天到场的所有来宾、朋友、亲人、同学,你们的支持对我非常重要,是我前进路上不可或缺的动力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我将作为形象大使,担任起对外宣传我们美丽城市的重要职责,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这段演说辞肯定是此前已经背熟了的,现在顺口念出来。
朱彼得的马仔们仍旧在鼓掌欢呼,对于台上的发生的一切视若不见,这个程序想必也是事前排练过的,只等朱八当上冠军,立即开始这么干。
可以看得出,马仔们的欢呼和呐喊多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台上的朱八模样已经一塌糊涂,能够吓死那些胆子小的人。
现在观众席里只留下朱八的支持者和助威团,其它的人全都跑向出口,乱成一团,武装人员忠于职守,拼命想要维持好秩序,但是收效甚微。
忙乱中也不知道踩死或者挤死了多少人,只听到哭喊声和恐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没完没了。
七道杠站在原地,大声朝拥挤的人群喊:“别害怕,不要慌,你们是安全的。”
但是没谁理睬他,那些胆怯的人依旧在往前挤,生怕落到后面,就像是掉队就会被咬掉屁股一样奋力往前拱。
小婉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就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白珍珍则笑颜逐开,十分开心,东张西望,嘴里哼着歌:“呜啦啦我爱洗澡乌龟跌倒”
在这种时候如果武装人员举起枪,朝着台上的朱八开火,估计能够让现场的混乱情形得到控制,但是没有谁那么做,当然这很正常,这年头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负责任,怕惹麻烦上身,怕背黑锅,习惯于把有风险的事留给无知者无畏的临时工来干。
奇迹
我看了七道杠的手机,惊愕地发现,现场直播仍在继续。
我猜测,相关负责人正在急忙向上级领导请示,想知道如何处理选美冠军变成了恐怖的怪物这一不幸事件,但是上级领导很忙,电话一时无法打通,于是转播没有中断。
这真是奇迹。
我简直想不出,事后那些聪明的人士打算如何向公众解释。
估计多半还是老办法,两眼一抹黑,胡说八道就是,然后把在网络里传播真实情况的人抓进来,关到监狱里,以此来吓唬那些管不住自己的行为、步调和思想与组织不一致的人。
统一思想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思想罪这种事并不只是一九八四里才有。
朱八仍旧沉浸在获得冠军的喜悦当中,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几乎没什么感觉,肿胀得如同注水猪头的脑袋摇来晃去,得意洋洋地说:“我太激动了,迫不及待地想为大家唱一支歌,来点掌声鼓励我一下好不好”
马仔们大力鼓掌欢呼。
然后朱八开始唱:“这样深的夜,下过雨的街,当星光就要熄灭,迷糊的是什么样的夜因为一切残缺都能用爱解决,可是我除了爱你有了我你是否什么都不缺,心再野也知道该拒绝只是你身在诱惑的街你从来不了解,心疼有多么强烈我宁愿它幻灭”
她飚高音的时候,更恶劣的惨剧发生了,她脸上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右眉开始沿着眼角向下,透过腮帮子,直达下巴,大量的褐色粘稠液体溢出,就像一只水龙头打开,缝隙最宽处有一寸,窄的部分则只有几毫米,看上去就像一条巨大的虫子爬在她脸上。
她终于唱完了这道歌,一手拿着话筒伸向前方,另一只则放在耳朵旁边作聆听状,摆出申请支持的那种架势。
这一下,就连最坚定的支持者都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