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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窦建德不过是东海公的属下,而且反隋大业也不是窦建德一人可以说的算的。
窦建德何等精明,如何能听不出来这意思,不由的心下暗恼。抬目微微扫了众人一眼,但见个个虽是都低头饮酒,但耳朵分明都在竖着。想是欲要留下这孩子的念头,谁人也不会少了去。
窦建德心中冷笑,他倒也不是非要放了庄见。只是眼见这些人并不太重视自己,真的只将自己看做东海公一个属下,这事儿可是让他很是恼火。今日若是护不下这个少年,自己的威信可要大大受损了。
他心中想的明白,便要开口强势表态,却听庄见已经在那儿叫嚷了起来:“喂喂喂,你个吊死鬼儿,听谁胡乱造的谣啊什么我跟突厥关系好啊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突厥人退兵,也只是因为恰好铁勒叛乱,他们自家后院起火了,赶着回去救火而已。跟我有屁的关系啊我去他们突厥害了他们的王子,搜刮了他们一批牛羊倒是不假。要说关系好,也只是逼着他们答应了,我跟他们突厥公主的婚事罢了。你要想拿我去跟他们交易,他们巴不得我给你们搞死了,那样既他们王子报了仇,他们的公主也不用嫁来咱们汉家了。你们这样做,简直就是汉奸,帮着外族欺负咱们汉人的汉奸行为”
王薄听他竟然叫自己吊死鬼儿,心头不由的大怒。却是庄见眼见他一身白衣,人又长得高高瘦瘦的,跟那小说中描述的吊死鬼倒是极像的。他口舌刁毒,一急之下自然就是顺口而出,却把个王薄气的只要发昏。
窦建德在一边听的好笑,这个孩子口舌忒也阴损了些。他本就想护下庄见,此刻听的庄见一番话,不等王薄说话,就顺势接过话头道:“哦,要是如此,那这借助突厥一事,只怕很难实行啊。再者,诸位当家的都是一方之豪,某以为咱们要是靠着胁迫一个孩子,去创什么大业,可当真要惹得天下英雄耻笑了不如,将这孩子放了吧。”
他此言一出,王薄白皙的面孔上就是不由的一红,心中更是恼怒。正自愤怒之际,身旁无心忽的上前一步,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窦将军此言差矣我等反隋大业乃是为了天下千万黎民请命,若是能对大业有助,休说胁迫此人,就是再恶十倍之事,我等也要为之。只要能还乾坤明朗,百姓安居,我等便是担尽恶名,又有何惧”
他眼见庄见和窦建德一说一唱的,竟将话题扯到道义上了,形式大为不妙。不由情急生智,顺着窦建德话头兜转回来。一番言语说出,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厅中众人不由的俱皆愣住。
第二百六十二章:戏孟骂王
窦建德双眉蹙起,虎目中精光闪烁,冷冷的看着场中的无心。这恶僧一番话,不啻于是当面说自己是沽名钓誉。而且在这种场合下,他便再是王薄那儿的供奉,毕竟也只是个下属的身份,这么出来直言指摘自己,实在是无礼之极了。
而此时,那王薄却是低眉垂目,如若未见。窦建德顿时大怒,他尚未及说话,身后王伏宝已是忿然而出,怒叱道:“好秃驴,何敢对我家窦大哥无礼。来来来,你我先并三百回合。”
无心听王伏宝之言,站在当场,只是冷笑。不屑的道:“王将军好大的口气你不过是小徒刀下游魂而已,又凭什么跟老僧来战三百回合再说了,老僧虽身份低微,难道便不能说出自己的意见吗还是说,此地乃是你王位将军的地方,就容不得旁人说话了若真是如此,便请窦将军治老僧之罪好了。”
说罢,两眼一闭,一副束手待擒的架势。王伏宝听他提起自己败给柴绍的恨事,又见他用以主欺客的帽子扣下来,顿时气得面皮发黄,浑身颤抖不已。双手紧紧握拳,便要出去与他拼命。
旁边一人忽的站起,呵呵笑道:“二位且都消消火气,咱们聚集而来,本都是为了大业。何苦自相吵闹,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被狗皇帝耻笑。万事皆好商量,不过是为了这位小兄弟的去留问题嘛,何必搞到这份上。方才我听这位小兄弟口中,对那杨广也甚是痛恨,想来也不见得就愿意回去,我说的对不对呢,小兄弟。”说着,已是面向庄见问道。
王伏宝眼见有人出来说话,又得了窦建德呵斥,这才恨恨的瞪了无心一眼,忍气回到后边站好。那边无心也是淡淡一笑,自往王薄身边站着,却于王薄窃窃耳语。
庄见方才眼见就要打了起来,心中暗喜。只要他们之间闹到水火不容,自己就可间中取事,施展手段了。等到整个乱了起来,逃走之机便大大提升了。只是正自开心之际,却被这人起来打断,不由的心头大是不爽。
上下打量此人几眼,但见此人亦是四十多岁,面色红润,细眉朗目。颌下几缕胡须飘飘,不似一个造反头子,倒像是个教书先生。
当下笑嘻嘻的拱手道:“哎呀,这位先生仙风道骨的,该不会是修道的吧不知怎么称呼什么时候得道飞升啊”
他心中气愤此人搅局,这言中便拐着弯儿咒人家早死。那人却是一时没听出来,听的庄见赞他身具仙气,不由的捋须微笑,点头温言道:“小哥儿过誉了。在下曹州孟海公的便是。”
庄见连连点头,拱手道:“啊,原来是孟大当家的啊。嗯嗯,孟大当家的这名字就取得好,一听就带着仙气儿。比那什么薄啊厚的,可是好太多了。那名字一听就让人想起命薄如纸什么的来。唉,真好真好。”
孟海公闻言一窒,偷眼看看王薄,果然见他满面铁青,不由的心中苦笑。这小子太阴了,三言两语的,就凭空让王薄跟自个儿有了嫌隙了。眼见这厮仍然在那摇头晃脑的,唯恐此人再来上几句,那可就是火上浇油了。连忙打断他道:“呵呵,小哥儿,咱们且不忙说这个。方才我问小哥儿可愿留下来的问题,小哥儿如何想啊”
庄见眼见狡计没能得逞,不由暗叫可惜。闻听他追着问起此事,不由深深叹口气道:“孟大当家的,您可真是我的知音,我自然是不愿回去的啊。这里山清水秀,大伙儿又都是贫家子弟,也不会有人再看我不起,欺负我迫害我,对我来说,就如同天堂一般。”
孟海公大喜,连连点头道:“如此,小兄弟可是答应留下来了”
庄见抬头看着他,纠结了半响,才叹着气摇摇头道:“不成啊。我虽是极想留下来,但却不能留下来。”
孟海公一呆,疑惑道:“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