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89(2 / 2)
裴蕴面上肌肉不自觉的抽搐几下,努力的平复了下欲要上去挥拳的冲动,勉强笑道:“郡马说笑了。郡马出来消食都能走到下官蜗居之中,这说明实是有缘啊,也是下官莫大的荣幸,下官倒履相迎都来不及,又何来不欢迎一说。哎呀,你看下官欢喜的,这只顾着说话,都忘了请郡马入座了。快请快请,来来来,还请郡马上座上座。”说着,不迭的伸手相邀。
庄见嘻嘻一笑,口中道着谢坐,也不谦让,一屁股就瓷实的坐了下去。他这躯体本是庄见仁的,这跪坐行走之姿,自然之极,虽说心理上总有些别扭,但行动起来倒也没什么妨碍。
罗世信和雄大海二人叉手恭立身后,并不多言。裴蕴看的心头一怒,只是终是没有多说什么,缓缓坐于主位上,这才问道:“不知这二位英雄是何人,郡马怎么不给下官引荐一番啊”
“哦,他们啊。”庄见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转头微微一笑道:“他们只是我的护卫,也是我的兄弟,不过称为英雄倒也相配的。”
裴蕴再也忍不住,不由沉声道:“不知郡马此是何意难不成进了下官这府邸,尚怕有人谋害郡马不成竟带着护卫进来客厅”
原来这个时代,去主人家拜访,护卫下人是自有去处的,自会有主人府上的家人引着去专门的地方安置,若是带着进入主人家客厅,那是大为不敬的。庄见这一手,不啻于当面打了裴蕴一个耳光,让裴蕴如何能不恼。只是庄见恼他当日对史明英的绝情,此番而来,也是打着要彻底控制他的目的,自然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地了。
此刻眼见裴蕴恼怒,却是满面无奈的摇头道:“唉,不瞒裴大人说,其实我也不想啊,只是,小弟呢,毕竟胆子小啊。就怕有个什么七日混毒,断刃之匕的出现。小弟被人算计多了,这总是个心病,倒也不是冲着裴大人你哈,还望多多谅解哈。”
裴蕴乍闻此语,顿时犹如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浑身顿时失去了所有气力,面色一瞬间已是惨白,噗通一声已是软到地上。半响哆嗦着嘴唇,颤抖着问道:“是她。。。。是她。。。。。让你来的她要怎样她还要怎样她杀死我的妻子,杀了我的孩儿,就算我有万般不是,也该抵了,她还要怎样还要怎样”说到最后,竟不知从那来的力气,已是豁然而起,厉声喝问。其音如同枭鸟啼叫,凄厉异常,一张清矍的面孔,霎那间已是满布狰狞。
“咦裴大人裴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激动啊我有说什么了吗有吗什么她啊你的谁又杀死你的妻儿了哎呀,简直是大胆啊,没关系,小弟别的没有,这侠肝义胆还是有那么一些的,你不用怕,我这就进宫面圣,为你伸冤去,反了还,竟然连当朝御史大夫的家人都敢害啊不能忍受决不能忍受”庄郡马霍的站起,义愤填膺的叫道。
只是他这一叫,裴蕴那儿却是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这个无赖他是在威胁我这事儿我敢让圣上知道吗一旦知晓,不说前程,这阖府老少,百余口就统统的要人头落地了。你丫的侠肝义胆你这是侠肝义胆吗你这是狼心毒肺啊
你不知在哪儿见过那个疯女人,竟然知道了我的秘密,今天这是来逼我就范的啊,居然还要做出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宇文化及、裴世矩、和虞世基是怎么回事了。裴蕴不由的软软坐到,两眼无神,霎那间,便恍若老了几十岁一般。
半响,方才抬头,平静的道:“郡马不必绕圈子了,下官的身家性命,阖家老小的性命俱在郡马手中,郡马要下官做什么,但请直言。下官竭力去做就是。若要银钱使用,但请郡马开出个数目,下官尽力去筹措就是,绝不敢有违。至于那些个别的云云,郡马却也不必再拿出来说了,下官认栽,自此当以郡马马首是瞻,只求郡马给我阖府上下留条活路。”说罢,已是缓缓爬起,跪倒庄见身前。
“哗啦”一声,几张纸已是递到了裴蕴面前,庄见笑嘻嘻的声音再度响起,叫道:“哎呀,裴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啊这般大礼岂不是要折我的寿嘛。哎呀,我是个晚辈啊,这怎么话说的,唉,我说你们俩,杵在那干啥,赶紧来给扶起来啊,真是的,不长眼色,这样怎么能进步呢,真是的。唉,没前途没前途啊”一连串的魔音在耳边回响着,裴蕴颤巍巍的伸手将那几张纸接过。
待到罗世信和雄大海将他拉起坐于座上时,裴蕴注目一看之下,登时就有一股欲要马上晕死过去的感觉,双手难以控制的哆嗦起来,额头上的冷汗顺即便是涔涔而下。面青纯白之际,有心想要哀告,一抬头,迎上的却是一张笑意盎然的笑脸,只是那脸上的那双眸子中,分明寒光闪烁,半分笑意也是没有。
第一百一十八章:魇镇事件
大业十年冬,大隋议政殿上,四周火盆烧的旺旺的,整个大殿内温暖如春。但是所有在大殿上的大臣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看着玉阶上,脸上那寒霜堪比殿外寒冰的老杨同志,所有大臣都是一阵的抖颤。
望着堂下的几个御史,杨广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冷声问道:“你等所奏之事,可是属实可有实证须知诬陷皇子,如同谋逆,实为欺君大罪”最后一句,杨广已是如同喊了出来。
心痛啊如何能不让杨广心痛呢这几人今天弹劾的人,竟是自己的二儿子,齐王暕。虽说那个忤逆子,行为乖张,处事跋扈,自己这些年对他实在是有点腻歪了,但血浓于水,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啊。这几个御史竟公然弹劾他,而且弹劾的内容,让杨广一看之下,又揭开了血淋淋的伤疤大儿子元德太子。
这几个混账居然说,齐王暕在府中魇镇自己的三个孙儿,元德太子的三个遗腹子这。。。这。。。这如果是真的,那那个孽畜真该被千刀万剐了杨广恨恨的想到。
跪于玉阶下的几个御史满头大汗,心里这个冤啊。自己何尝知道什么魇镇啊,还不是顶头上司御史大夫裴蕴下了严令,让自己等人弹劾啊,否则,谁愿意去戳这个马蜂窝啊。那皇家中事,是那么好参与的吗一个不好,老虎没打着,这命可就先给老虎叼了去了。
裴蕴此刻心中也是冰凉一片,只是想想那日庄侯爷那张可怖到了极处的笑脸,登时激灵灵打个冷颤。这个恶魔这会儿倒是聪明,自己压根就不露面,却把这么个烫手的山芋扔到自己面前。而自己偏偏偌大的把柄握在那无赖手中,除了乖乖听命行事外,实是半分反抗之力都没有。
瞄了一眼那个无赖本该站的位置一眼,此时却是空着,那个无赖倒也放心,今日竟是连早朝都不上,只在家中等着自己捷报。捷报唉,裴蕴心中哀嚎一声,但愿自己使动的诸般手法能起到作用吧,否则,休说捷报,没有丧报就万事大吉了。
正自心头忐忑之际,一个令他放心的声音终是响起。正是大理寺卿郑善果。这郑善果一人,在隋唐史上并不出名,只是一个极轻微的人物,但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