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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吩咐道。
亨利特意租了一套新衣,买了礼物。刚走到爱伦家门口,便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叫声,显然她正和父母亲吵架。
亨利驻足一听,原来自己下午一时情急,把爱伦的母亲吓坏了。两老相当坚持,认为这个年轻人脾气不好,不赞成这门婚事。
亨利敲门进去时,爱伦已负气上楼了。亨利心平气和地向二老坦白,他知道何时该软,何时强硬,不必使用任何技巧,问题便迎刃而解。
只是世事绝不像外表所见的那样简单,当亨利得意地告诉爱伦:“纽曼夫人,你的双亲已经向我们祝福了。”
爱伦睁大了眼睛,说:“你又用了什么手段”
“这种事哪里要手段”
“是,我父母头脑简单”
“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就是这样想”
“我好好解释了下午的事,你父母接受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不论我怎么说,他们就是不听。”
亨利伸出双臂搂她,口中说:“咱们别谈这事,已经过去了。”
她闪身避过,冷冷地说:“对我而言,恶梦才刚刚开始。”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已经控制了我父母,迟早你就要控制我”
“我要控制你”亨利实在受不了了:“要控制何必等到今天”
“哼我就知道,反正谁都逃不出你的魔掌”
“爱伦,我爱你呀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是的,做一个铁笼子把我关起来”
亨利想起小原正三的忠告,人与人之间唯一的联系,是一个“信”字。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丧失信心时,言语就完全被扭曲了。
尤其是重视个人自由的美国人,他们最怕受人操纵。难道“自由”不也是一种操纵吗谁有真正的自由先天上,一举一动早就设计在基因中了;后天里,社会行为又无一不是环境作用的结果。人的成见决定了意识型态,受到某些观念操纵后,便固化难变了。
亨利当然知道这些道理,只是感情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单纯。但不论他如何解释,每当爱伦觉得他是正确的时候,便警觉地以为那是一种手段。
爱情原是清晨的露珠,烈日一晒,马上化为朝雾。
虽然后来亨利又结交了几位女友,但他意识控制的手法已广为人知,谁都不信任他了。他干脆滥用意识控制,不论什么名媛娇花,要她们就范,百无一失。等到腻了,一个指示,立刻劳燕分飞,不留一丝遗憾。
这种游戏刚开始颇为新鲜刺激,等到习以为常,亨利随时可以解决性压力,便觉得味如嚼蜡,心灵上更加空虚。到最后人人怕他,人人躲避他。男性把他当作死敌,女性视若恶魔,一见到他,闭着眼回头就逃。
亨利决定把精神放到学业上,不幸他的名声太坏了,教授们好奇地把他当作研究对象,同学们则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机器人的控制比人更难,因为机器没有意识,设计机器的人也不知道什么叫意识。虽然亨利知道,基于过往的经验,大家都提防着他,不愿把心得与他共享。
那时,麻省理工的控制理论领先群伦,在工程上也颇有斩获。正因为其成就众所公认,某些成见便成为前进的包袱。比如说,他们所设计的生化神经元,能通过学习产生认知。按照既有的逻辑发展下去,总有一天,机器人就会产生意识。
亨利不以为然,但是他的话没有人敢相信。谁知道他不是利用了催眠术被催眠的人是察觉不到自己的错误的。
更不幸的是,亨利既不能接受生化神经元的控制理论,当然就无法在原有的系统上,实现他对意识的认知。当时的科学重视实验,无法实证的理论,就是没有价值的幻想。这个享有盛誉的名校,当然不容许任何邪门外道猖狂。
二○一三年,一部超小型的智能微机问世了,令人难以思议的是,那部微机具有意识没有人愿意相信,但是也没有人能够否认
那是以概念网络设计的中枢控制器,具有一应的常识认知,任何系统只要外加一些语言模组,就能和人沟通。
亨利是在一家公司看到的,当时工程师正设法建立语言翻译模组,在实际应用中,才发现汉字有概念基因的结构,而英文缺如。他们算对照着汉字基因,把英文字一一对应上去,其资料所占的空间就大得不可思议。
亨利当机立断,他放弃学业,决定投身这个新计划。
不幸,他的名声坏到极处,那家公司不久也知道了,没有人敢冒“被控制”的风险,亨利被业界视为不受欢迎的人物。东岸不留人,他便回西岸。谁知原本广袤的世界,如今天罗地网四布,不久,西岸一样把他看作恶魔。
亨利走投无路,想回去向小原正三求教,不料他倚为长城的老师已不知何往。他空负一身本领,这时却无所容于天地间。
一天,他在洛杉矶的好莱坞日落大道上踽踽独行。在上个世纪六○年代,这里本是嬉皮士的大本营,到九○年代又成为雅皮士的天堂。现在虽然没落了,灯红酒绿依旧,只是光彩黯淡了。
在这里新生的一代自称为追仙族,他们吃着解放丸,喝着烈酒,男男女女,一个个脱得精光,随时随地疯狂地追逐嬉戏。
亨利深恨自己被意识控制所害,竟然沦落到求生无门的绝境。当然,他可以轻易地混餐饭吃,混个高级旅馆睡觉,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为所欲为。但是这又算什么这和欺骗有多少分别呢
有几个人围在一处,亨利探头一看,人群中央有两个人正相互殴打。地上已经倒下了两个,只见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一拳又一拳地挥在另一个青年头上。青年摇摇欲堕,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旁观者一个个面无表情,好像司空见惯一样。
亨利忍不住,挤到内围,对壮汉说:“够了,够了,休息一下吧”
壮汉果然歇手,望着那浑身是血的青年说:“怎么样服了吧”
亨利问:“他还有什么不服的”
壮汉说:“他们凶得很,三个大学生打我一个。”
亨利对围观的人群说:“戏演完了,大家请便吧”
壮汉犹自忿忿地说:“文凭有什么用我的拳头硬”
“是,你已经证明了。”
“当然,这是强者的世界,弱肉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