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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私事,大为不解。文祥想要劝阻:“红妹”
衣红摆摆手,对文祥说:“你别管”
王之淳说:“为私,我才该成家。为公,我怎能成家”
衣红说:“你不成家,周博士能得到幸福吗”
王之淳说:“只顾周博士的幸福那才是自私”
衣红说:“错你倒果为因了,就因你不顾周博士的幸福,才有这么多苍蝇”
王之淳说:“或许她不该制造这么多,我回去会告诉她”
衣红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这些博士大概除了遗传基因,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替周博士想一下你要就不要跟她在一起,要就让她死心塌地跟着你。我敢打赌,这些苍蝇是周博士亲自带来的,要看你出丑”
话刚说完,一阵尖锐的笑声突然从蝇雾后方传来。虽说是笑声,却比哭还难听,源源不绝地钻入每个人心底。
“老不死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都能看透老娘的心思你这个大笨王害得老娘苦等了几十个寒暑王之淳呀王之淳你整天口口声声救人救世为什么不看看你身边,一个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女人正等着你救助呢”
只见一个年约四十,风姿绰约,打扮入时的女士,在一层蝇群薄纱笼罩下,边说边走到光幢前面。王之淳一时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衣红偷偷掐了他一把,王之淳吓了一跳,大叫:“唉哟”
周博士笑了一笑,衣红见她两眼微红,大是感动,便说:“周博士,久仰了。”
“别跟我打哈哈,如果你不问,老鬼绝对不会提起我来不过,小姑娘,我们倒是很投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衣红。”
“好衣红姑娘你先把这药给他们几个服下去,我们慢慢聊。”说着,周博士丢过一个小纸包来。衣红接住了,看也不看,便将纸包递给金大。对周博士说:“谢谢你如蒙不弃,不妨也进来,免得不小心受伤了。”
“好有度量只是我宁愿站在这里。”
衣红说:“何必呢您是有自信的人,所有的后果一定都考虑过了,还怕什么”
周博士见衣红言行有度,才发觉眼下这位姑娘着实不简单。便笑笑说:“我怕什么怕的是老不死良心发现,那我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
“话不能这么说,在我看来,王博士和你之间只不过是小小的误会而已”
“哈哈小小的误会”周博士脸色一变,一副雍容化为厉鬼:“小小我是有不少误会,我总以为人心是肉做的,一天不懂,就给他两天两天不懂,就给他一年姑娘啊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我付出的小小青春,一共是二十一年零一百四十九天你知道那代表多少泪水吗”
“咳周博士,这种人还能算人吗把他杀了算了”
“小姑娘,不能这样做杀了他,那泪水不是白流了吗”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了一则故事。有个人因为生计困难,逃到人迹罕至的深山里,不料遇到另一个亡命人,两个人谈起各人惨痛的经历。一个说,他住在黄河岸边,年年淹大水,简直活不下去。另一个人听了,说:
“淹大水那算什么至少你还有水喝我住在沙漠里,连草都长不出一根,就算没有饿死,也被渴死两个人相对欷歔,都认为自己才是天下最命苦的人。
“唉你们两个真没出息这点小事也敢叫苦
“两人吓了一跳,地下竟钻出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来。怪物身上不仅没有遮体的衣物,连皮肤都好像被剥了一层,肢体不全,五官也歪扭不堪。他从土里唉声叹气的钻出来,显然他才是地狱中最不幸的活鬼。
“前辈,您有什么更苦的遭遇呢难道比我们还苦吗
“唉他这一声长叹,真是悠悠天地,凄风苦雨无尽:说来你们不会相信我出身豪门,官高禄厚,亲朋众多,妻妾如云,简直不知道人间有痛苦二字
“莫名其妙那你叹什么气呢不是污蔑了我们痛苦族吗
“唉叹气,能叹得出气来,算是命好的了
“那你说说看,人生还有比生不如死更苦的吗
“好说你们不过是求生不易罢了,我却是求死不得
“二人对望了一眼,那被水淹的人问道:
“求死那还不容易
“如果死成了,还有什么苦的因为我能赚钱,人家不让我死,把我当做摇钱树有钱自己却没有时间花,做牛做马只为了供养他人,你们说苦不苦
“苦二人同声说。
“因为我官做得大,下属都靠我挣名得利,有错是我的,有功归他们。我想退不能退,被下属捧着当凯子、做靠山,你们说苦不苦
“苦
“我家世不错,世世代代的名声都压迫着我。所有我喜欢的事都不能做,所有我讨厌的事都非做不可。每天活着只是为了祖先你们说,苦也不苦
“苦
“我亲戚朋友众多,鸡毛蒜皮的事都来找我。而不管我有什么问题,人人都认为我该自己解决。我活着是众人的奴隶,你们说,苦也不苦
“苦
“人人说,娇妻美妾是人间艳福,可是有几个人知道,没有到手的玫瑰既美丽又鲜艳。然而玫瑰只能看上三天,连摸都不能摸花瓶里插了玫瑰,就不能再插水仙天天争风吃醋,日夜鸡犬不宁多有多的麻烦,少有少的遗憾男人嘛,老天喜欢开顽笑,只要吃饱穿暖了,一见到女色,魂就飞过去一半了倒霉的是我有钱有势,美女娇娃有如流水席,时时在眼前晃来晃去。偏偏能看不能碰,心痒难搔,你们说,苦不苦
“苦
“或许你们认为这不算苦等生了儿女,从小照顾得无微不至,到他们翅膀硬了,会飞了,又有几个把老不死的放在眼中
“好吧这些都不算苦,我是活该可是我天天想一死了之,却没有人肯让我死最后我买通了十九层地狱的判官,好不容易把我活埋了。可是你们一来,叽哩咕噜吵得我耳根不得清静,还是死不成你们老实说,我是苦也不苦
“那两个人听了这一番话,才知道自己实在算不上苦,惭愧不已。一前一后悄悄地溜下山,安分度日去了。”
周博士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语。倒是王之淳感从中来,突然跪倒在地,向周博士叩头说:“小小,我错了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把名利看得一文不值。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这就向你求婚”
周博士叹道:“谁在乎结不结婚呢”
王之淳楞了一楞,说:“那你到底要什么”
周博士啐道:“唉,大笨牛”
王之淳真是一头雾水,说:“你要大笨牛做什么”
衣红的指语这时有了用武之处,她立刻告诉衣娃:“通知王博士的私用电脑,要他快走出去,陪周博士聊天”
衣娃问:“聊天聊什么”
衣红气不过,学周博士骂道:“大笨牛”
王之淳得到电脑的指示,果然不畏群蝇,昂然走出光幢。周博士大为感动,立刻一掀薄纱,罩向王博士头上。
空中突然一阵闪电,霹雳交加,顷刻间大雨如注。那些苍蝇的甲壳本就沉重,再一吸水,纷纷不支落地,一下子便被水淹死了。
第二十六回风流儒雅亦吾师
周博士气消了,承认受到席克人的蛊惑,两年前在马关的望夫山上设置了一间实验室。专门生产各种毒虫,要和王之淳一拼高下。
王之淳急得跳脚:“小小你真不知好歹,这几十年,我们吃了多少苦头就为了弥补以往的过失好不容易才有一点结果,谁高谁低有什么重要”
“有什么重要除了那些毒虫,你可知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我”
“我哪点亏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