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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景升见群情激动,简单地安抚根本无法奏效,便说道:“你们为何不回骂他们,难道你们都是哑巴吗,他们骂什么,你们照骂回去不就成了,何必出去送死”
“大哥,咱们都是沂州的汉子,回骂有意思吗我说操他祖宗不如一刀砍了他痛快,叫他一辈子骂不出口,兄弟这就跟你立下军令状,死而无憾”
话音一落,十来个沂州出来的大汉站了出来,抱拳向钱景升请命。
“你,你们这是”
钱景升一看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信,沂州一起出来的,觉得很不忍心,便咬牙说道:“兄弟,与其死在城下,不如等那群狗攻城时,狠狠地痛宰他们,即便是死了也甘心呐,这样死法好像不值得,不知大哥说的,你们听没听进去”
“大哥”一个粗壮的大汉叫道,“咱们兄弟多年了,你什么脾气咱们兄弟最清楚,从沂州起事一路跟到这里,咱们什么怨言都没有,反正都豁出去了,今日要是能得胜,不是更好,大哥不要说那些丧气话,还是祝兄弟旗开得胜吧”
“这”
“大哥,就让我等出去应战吧”
众人再次抱拳请命,钱景升实在没法子了,才点了三个人一同出城。
燕淮、燕安、燕顺,沂州虎翼军三兄弟,也是虎翼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牧云寒的弟兄正在城下骂阵骂的欢,一顿箭雨忽然袭来,将他们射的抱头鼠窜,几个倒霉的挨流矢,痛的直叫,被人抢回了阵中。
正在这时,扬州东门大开,三匹健马狂奔而出,来到一箭之地时,驻足而立。
当先一人身高八尺,黑面虬髯,坐下一匹黄骠马敦实强悍,手中一柄八棱铁锤,胸前一横,威风凛凛,若是上阵杀敌也是一员悍将。
来者一指对面之敌,怒吼道:“呔,沂州燕淮来也,方才叫阵狂人报上名来,快来受死”
方才扬州城头乱箭射出之时,牧云寒便已穿好了甲胄,做好了准备,没想到敌人说来就来。
一股豪气忽然涌上心头,牧云寒抓起铁枪,飞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卢俊,喊道:“大哥去去就来,三弟守好阵脚”
卢俊眉头深锁提醒道:“大哥小心为好,不可小视来者,我观他武艺不差”
“不必担心,就算他是许诸再生,咱也敢斗上一斗”
说话间,牧云寒双脚一磕马镫,坐下战马会意,长嘶一声前足离地,紧接着一步抢了出去,飞奔至阵前,与那虬髯大汉相视而立。
“呔,你家爷爷牧云寒来也,反贼拿命来”
燕淮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沂州燕氏三兄弟之名啊”
“我呸,反贼还敢自称沂州三兄弟,简直无父无母,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阳谷县牧云寒的厉害”
话不投机,牧云寒摆枪冲了上去,燕淮也恨得牙根直咬,一夹马腹战马猛地窜出,顷刻间,二人战在一处。
牧云寒铁枪快似蛟龙出海,燕淮的铁锤势沉力大,招数虽然不多却没一点破绽。
这边一枪迎面点来,那边轻轻一磕,二马交错,尘土飞扬。
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直斗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才各自收招退回本阵,休息片刻后,再战,这一回牧云寒不再硬拼而是围着燕淮打转,冷不丁就会对他的战马下手。
燕淮大叫道:“无耻之徒,你家爷爷都没朝马儿下手,你怎地如此卑鄙”
牧云寒并未言语,虚晃一枪直刺燕淮左肩,燕淮不知是虚,举锤一格,正好露出空挡,牧云寒枪尖一抖直刺燕淮的右肋。
眼看着性命不保,在一旁观战的燕安忽然发难,手一扬掷出了一件东西,因为来势过快,未等牧云寒发现已经晚了。
衣甲内渗出血来,很痛、非常痛。
牧云寒手一抖,一枪刺空,燕淮反手一锤砸来,直逼牧云寒的面门。
“大哥小心”
卢俊忽然纵马奔来,张弓搭箭射向燕淮。
燕安、燕顺一看对方又来一将,一齐跃马杀了过来,牧云寒趁机伏在马背上逃回本阵,卢俊以一敌三,才一个照面便将追近的燕安踹落马下,未等结果燕安的性命,早被燕淮救起,燕顺横刀拦住了卢俊的去路,跟卢俊打得难解难分。
“好刀法”卢俊说。
“你的棍子也不错”燕顺回答。
“你知道就好,还不速速下马受死”卢俊气他。
“想得美,若是受死也是你”
二马齐头并进,上边的人出招快如闪电,虎虎生风,看得一旁的军汉都痴了,竟然忘记擂鼓助威。
心说:“这样的对手真是难得啊,要是自己兄弟该多好啊”
但是,战场就是战场,不杀死对方就没有终止,没有尽头。
卢俊单手持棍横扫而去,燕顺急忙蹬里藏身,躲向一侧,紧接着由另一头窜出一刀斩向卢俊的大腿。
“来得好”卢俊手腕一拧,铁棍回转起来,硬生生格开了那口长刀。
火星飞溅,兵刃撞击之声不绝于耳,燕顺刀法精湛,并没让卢俊占到便宜,但是铁棍一旦拉开了距离便很难对付,卢俊也知道,所以方才的一击他下足了力气,燕顺才一接招,便知道坏了。
一股很大的力猛地袭来,震得他膀臂发麻,差点跌落马背,若非卢俊转身慢了,燕顺真的会命丧沙场。
饶是如此,在他拨转马头朝扬州城门逃去之时,背后中了卢俊的一支雕翎箭,才进城门便翻身落马,不省人事。
40 聚首
静寂的夜晚里,扬州西城外一间古庙内忽然传出清幽的琴声。
那轻灵的韵律,缓缓流动着,让心情沉醉其中,不想醒来
须臾间,有少年吟诗道:
大江东去蝶恋花,八声甘州水龙吟,
南乡子,清平乐
浪淘沙
“咦,弟弟啊”有女子忽然轻笑起来。
“怎么了,姐”少年问。
“你为什么一直在念词牌啊”女子问道。
“是嘛我原来是在念词牌啊”少年嘿嘿笑了起来。
“真是不乖啊,这样的话,可考不上进士哦,姐姐的下半辈子可全靠你了”女子又抚起琴来。
那少年点了点头,过了会,又翻开一卷书认真读起来。
午夜,万物沉睡之时,虫儿叫了,门开了。
一浑身是伤的大汉出现在月光下,头上还缠着黑色粗布,活像一个蛮族人士。
他拄着一根棒子吃力地来到窗前,朝那少年拜了拜,又朝那酣睡在草席上的女子拜了拜,随后轻轻退了出去,掩上门,迎着冷月寒烟走远了。
山门外,站着那抚琴的白衣女子,她望着那伤痕累累的大汉,轻声问道:“你何时回来啊”
那大汉慢慢站住脚,转过身,痛苦地笑了笑:“不知道啊,也许很快,也许我真的不知道”
“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还有”那白衣女子想了想,忽然说道:“壮士,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可是我弟弟很喜欢你,他要你好好活着”
那大汉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离开了。
白衣女子望着他,望着他,一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才恋恋不舍地返回山上。
六月二十一日,晚。
弯头镇。
牧云寒发起了高烧,梦中,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