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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该忙什么就去忙吧,本相还有急事找陛下,恕不奉陪”
吕夷简起身后,几步来到殿中,正要施礼启奏,冷不丁瞧见枢密使杜衍比他还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脸色苍白,牙齿打颤
“杜大人,你这是”吕夷简哭笑不得地瞧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嗨,别提了,方才的雨可比现在大,陛下还没到呢”杜衍无奈地转了转身,发现吕夷简也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吕相,您也是风雨无阻啊”
“彼此彼此”吕夷简跟杜衍相视一笑,心中的意图不言自明。
他们都想趁机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让陛下知道他们忠心耿耿,临危不乱,进退有据。
就在吕夷简和杜衍在崇政殿内闲聊之际,仁宗才昏昏沉沉地醒来。
问道:“杜大人来多久了”
曹皇后柔声道:“不到一炷香,陛下莫急,让臣妾为你揉一揉太阳穴,头就不会晕了”
“好,好”
仁宗一边默默地享受着曹皇后温柔体贴的服侍,一边考虑着战事的走向,心说史书中不是记载宋辽之战在父皇真宗时就结束了吗,景德元年辽军大举进攻,宋辽在澶州大战了三月有余,双方死伤无数,父皇御驾亲征以身犯险,在澶州城头督战,我军士气大振,数次打退辽兵的进攻,为了尽快结束这场大战,辽国主帅萧挞凛亲临澶州城外的树林,想在暗中查探我方地形找出破城的法子,怎料反中了我方的刺客偷袭。
史书中记载萧挞凛是中了宋军伏弩身死,殊不知那是阴差阳错,被大宋的江湖人士所杀,而非真正的军兵,这一点恐怕只有朝中的老臣才知道。
想到这,仁宗会心地笑了起来,曹皇后问他,“陛下何故发笑啊”
仁宗说:“我笑史官们荒谬”
“他们老的老,少的少,整天就知道搬弄是非,不荒谬才怪”曹皇后稍稍用了点力,仁宗哎哟了一声,吓得曹皇后赶紧停下来,问道:“是不是臣妾弄疼陛下了”
“没有,没有,皇后的力道正好,朕是舒服的叫了起来”
“陛下啊,你也真是的为何整天操心那些琐事,让大臣们去做好了,没事的时候陪臣妾赏赏花,望望月,钓钓鱼,御花园里那望远镜着实有趣呢”曹皇后又帮仁宗揉起太阳穴来。
“有空的,有空的”
仁宗轻轻搂住曹皇后丰腴的腰肢,又想到一事,忽然坐起身来,纳闷道:“莫非真的变了”
“什么变了”曹皇后不解地问道。
“天气,天气变了”仁宗故意转移了话题,他不想曹皇后知道自己的心事。
两柱香后,仁宗驾临崇政殿。
见吕夷简和杜衍脸色青白,瑟瑟发抖,忍不住笑了起来,安慰道:“两位卿家辛苦了,朕知道你们要启奏何事了”
“陛下”杜衍急忙上前一步,抖擞精神回答道:“河北经略安抚使贾昌朝贾大人传来消息,辽兵在边关频繁调动,单单是雄州对面新城就驻扎了不下万人兵马,这是来往商旅亲眼所见,假不了,霸州的保定军也证实了此事,广信军、安肃军也在巨马河对岸发现了辽兵的动静,事关重大,臣一接到贾大人的书信便一刻不敢怠慢进宫向陛下禀报了此事,还请陛下裁决”
“此事”仁宗拉长字音,思量了片刻,随即下了道圣旨,擢鲁国公王德用,即刻启程赶往河间府,配合贾大人练兵布防,必要时放炮威慑”
“陛下,鲁国公王德用才上任澶州开德府啊,这些火器可是用来拱卫京师的,一旦抽走,北方屏障便会少了一大助力,如今祥符火器库存不足,李宪半月前便已经上书朝廷了”杜衍说道。
“那祥符火枪作坊造的那些火器都哪去了,上月不是让富弼交给三司漕运去澶州了吗,那里暂时不必担心”仁宗坚决地说着。
“陛下,万一边关战事重启,辽兵瞬息便可抵达澶州,不可不防啊,坐镇澶州之人必须要德才兼备,依微臣之见,非老国公不可”杜衍继续劝说着仁宗,希望能够按照枢密院之前制定的计划实行。
“澶州是我朝最后一道防线,朕意已决,像老国公这样的名将必须要用在最前线,至于镇守澶州之人,如果枢密院没有合适人选,朕觉得石元孙可以,让他戴罪立功吧,如果他再败了,叫他不要回来见朕”仁宗一句话就把杜衍的嘴上了,吕夷简暗笑杜衍愚蠢,非得把陛下逼到把话说绝了。
“是,陛下,微臣遵命”杜衍无可奈何地深深一揖,北方战线的人事任命暂时告一段落。
接下来,吕夷简启奏道:“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吕相有话就说吧,不必拘礼”仁宗轻轻地靠在龙椅上,觉得背有点酸。
“是,陛下”
吕夷简从袖笼中取出了一封加急书信,叫内侍呈给仁宗,然后才慢慢地说道:“济州弥勒教才被剿灭,沂州又出了伙大逆不道的贼人,这伙贼人的首领名唤王伦,乃是沂州负责捉拿盗贼的虎翼卒都头,不知是何缘故杀了当地的巡检使朱进,幸好知府方大同及时发现了这伙反贼,才未被他们得逞,为了尽快平息乱贼,知府方大同先后派出了不少人马前去追剿,哪知这伙贼人早就抢了沂州的兵甲仓库,仗着甲仗精良知府方大同的兵马奈何不了他们,不得已之下方大同派信使连夜上路,将王伦一伙作乱一事上报了应天府,应天知府明镐接到这份书信后,赶紧派出了应天府巡检使傅永吉带兵一千前往沂州镇压,哪知贼势过盛,已有五百多人马,巡检使傅永吉沿途追击贼人,马不停蹄,从沂州一路东去追至密州,哪知却在半路中了埋伏,大军损失过半,贼人侥幸逃脱,已沿海南下而去,估计是奔海州去了”
15剿匪司令
还没等吕夷简说完,仁宗便问道:“沂州的虎翼军不是朕的禁军吗,一个小小的王伦怎会让所有人跟着他造反,其他的虎翼军呢”
“陛下”吕夷简回答道,“沂州只此一家虎翼军啊,其余的不是驻扎在京师附近就是远在百里之外的州县,根本来不及救援沂州,况且若是没有陛下的手谕,这些虎翼军地方州府无权调遣,幸好沂州驻军不多仅一营兵马”
仁宗气得乐了,心说连朕都糊涂了,还以为整个虎翼军都反了,原来只是沂州一地的驻军。
“陛下,京东路安抚使陈执中陈大人请求朝廷调遣大军追剿王伦反贼,越快越好,防止贼势过大祸害民间”
“确实应当如此”仁宗将那封陈执中的信慢慢放下,问道“中书有何对策”
“陛下,老臣和杜大人商议过,将驻守在京师附近州县的神卫军抽调出五千兵马,足够对付这群乱贼”
“五千啊”仁宗估算着,这五千兵马的日常消耗,总觉得得不偿失,况且京畿禁军正在换装整训,新条例作战方式还未操练完毕,便问道:“神卫军俸钱多少”
杜衍身为军方首脑,自然最清楚,忙回答:“神卫军月俸一千文,战时每日多加三十文”
“三十文”仁宗觉得并不算贵,才一斗米的价钱,不过总觉得那里有点不妥,王伦那伙乱贼才多少人马,用得着朝廷派五千大军追剿吗。
吕夷简看出仁宗还在犹豫,但不知道为何犹豫,事情摆在那,派神卫军去最适合了,从战力来看,神卫军比虎翼军略高一筹,日常开销也比较合理,用不着派捧日军、天武军或者龙卫军这些两三千文薪俸的大军前去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