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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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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忠源听到刘长佑的提醒,自马背上微微而笑,十分潇洒地取下背上的硬弓,如电的目光追随天空那道灰影,张弓搭箭便要发射

与家道殷实的刘长佑不同,出身贫寒的江忠源,这时头上已经拥有了七品芝麻官的虚职。他曾跑到浙江省秀水县,做过短暂九个月的县令。

江忠源能够当上这么个小小的知县,其实还要感激一位湖南大员的举荐那个伯乐叫曾国藩。

大约六年前,江忠源进京赶考,仅中了二等举子,无缘进士,通过科考入仕的大门已经基本向他关闭。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京城盘桓那段日子,江忠源有幸认识了比他小一轮的郭嵩焘,又通过郭嵩焘结交下大名鼎鼎的湘乡名臣曾国藩。

湖南人看重乡情,为人古道热肠、急公好义的江忠源深得曾国藩的赏识。当时在京湖南籍朋友圈曾流传一则美谈:遇到谁家办丧事,曾国藩必赠亲笔挽联,江忠源必送上好棺木1845年江忠源由京南归故里,没有像他跟曾侍郎夸口那般当个教书先生,反倒联络刘长佑等人兴办起了民间团练保境安民。可以说晚清时期的湖南,由一群汉族书生舞枪弄棒东征西讨,为朝廷建立不世殊勋的传统,江忠源无疑是开先河的第一人

转眼到了道光末年,湖南广西一带爆发了以瑶人雷浩、李辉为首的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义军人数一度多达两万余人。江忠源率领新宁团练兵数千人,配合朝廷正规军参与平叛,生擒匪首雷李二枭,押解长沙城斩首示众在曾国藩和湖南巡抚骆秉章的联合保举之下,江忠源因战功加七品候补衔,再赴浙江到吴文榕治下任秀水代理知县。

一年前江忠源老父辞世,他告假返回原籍守孝,恰逢家乡一带李沅发举事。江忠源顾不得有孝在身,组织团练奋战数月,终于平息了叛匪逆流。这一年江忠源三十八岁,与他同庚的胡林翼刚补授贵州黎平知县,另一位名气更大的同龄人左宗棠则自号“湘上农人”赋闲在家,湖南人把他们三个同为三十八岁的举人,并称作“潇湘三杰”。

广西洪杨太平军作乱的紫荆山地区,同江忠源所在的新宁仅有一界之隔。江忠源组建的“楚勇”团练获悉局势恶化,当即抓紧时间厉兵秣马。朝廷委任中堂赛尚阿出任平逆钦差,在京做官的左宗棠的哥哥左宗植向赛尚阿推荐了江忠源。赛中堂的仪仗队伍于新帝元年六月底来到长沙,江忠源奉召晋见,深得老中堂看重激赏。

钦差行营进驻广西省会桂林后,江忠源的“楚勇”奉赛中堂之命,越过桂湘地界朝紫荆山开进,隶属于副都统乌兰泰辖制

双髻山战役激战正酣,隆隆炮声已清晰可辨。此刻江忠源马上张弓欲射的这只灰色鸽子,正是由双髻山后方飞过来的。

同乡刘长佑目视鸽子的灰影,等待着弓声响起,鸽子应声而落,可等了好久仍不见动静。刘长佑差异地回身仰看,见江忠源正缓缓收起弓箭,目送那灰鸽渐渐飞远。

“还是算啦,还没参战就射杀无辜生灵,不吉利。”江忠源说。

如果他射出那一箭,就会发现鸽子的腿部绑缚着一个更加不吉利的噩耗他的湖南同乡,朝廷从一品大员李星沅已于阵前呕血病故

灰色的鸽子,带着一系列重要军情,飞到远方去寻找它主人。

主人“上校”李秀成,其时已经失踪好多天了

第六章南下北进11

李家军陷入了空前的混乱大敌当前,清军如黑云压城朝紫荆山区挤压过来,而太平军自双髻山溃败后主动放弃了老巢武宣,向思旺墟和落鹰峡一带“桂中独立旅团”靠拢,进行粮草接济和兵员补充。

官军大兵压境,尤其是隶属于提督向荣的张国梁所部“花字营”,及副都统乌兰泰辖制的江忠源的“新楚军”两路劲旅,在攻占武宣乡之后一左一右,如同犀利的剪刀朝龟缩成一团的天军和李家军剪来,他们背后是由皇命钦差中堂大人赛尚阿督阵的十几万各路官军。前两江总督李星沅于剿匪最前线病重暴亡,似乎增加了官军上下同仇敌忾的复仇信念与勇气,面对凶悍的起义军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畏首畏尾

关键时刻,李家军的旅团长“上校”李秀成不知所踪。是战,是走大家谁都拿不定主意。

上校失踪前最后的逗留地点,是在山人村后面的深山老林中。当日新建的李家军山林支队官兵成功营救出了女野人,之后两个巨怪连同上校、小美女聂阿娇、油坊主孙喜贵等人便一起不见了踪影。正副支队长童阿六、赖文光心急火燎,撒开部队满山遍野找寻,结果在后山林地的大雪坡发现了两具卫士的尸体,另有一幢已烧作黑炭的小木屋,木屋旁零星散落一些被野兽啃得辨不清模样的骸骨。

那骸骨是谁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上校跟小美女是死是活,假如活着又跑到哪里去了

无人能够回答上述问题。深山中经年不化的积雪掩盖了事实真相。

滞留在山人村的前王菲劳益月六神无主,哀伤得几乎整日以泪洗面。上校精心物色的预备役谍报人员花芳菲无奈,只好陪同她这位异姓姐姐每天跑去山里搜寻,连日风吹日晒,姐妹俩的丽容都大见清减

“上校,你在哪里”

“上校,你快回来吧”

盲无目标的呼唤,除了在险峰群山间激起连绵不绝的回音,更像是一种一厢情愿式的祈求

一坟,一树一人。

坟是简易的石坟,草草用山石堆砌而成。坟的旁边生着一棵孤独的杉树,树下站着个形销骨立的人。

坟里躺着曾经活着的人,如今已香消玉殒,一缕芳魂渺渺;坟外站着仍然活着人,却比死人更缺乏生气,宛似行尸走肉。

上校李秀成呆驻于坟前,欲哭无泪。

泪已干,泪已断,再流的话便要流血了。实际上李秀成恨不能血液也不再流淌,就此凝固,把自己化作一尊无生命的泥像泥像不用思考,不必回忆,不会痛苦。

天气晴好,初夏的阳光温和均匀地洒满群山。一只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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