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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女聂阿娇莫非这乖乖小宝贝还活着
巨大的幸福感顷刻充溢了李秀成的胸腔
他已经对逃生不报任何指望,却真的真的很希望咽气毙命前,可以亲眼目睹和实证小丫头尚活在大清王朝,活在或许不那么美好但仍值得珍惜留恋的人间。
只要能活着,只要能保留生命继续这天地的灵秀,饱览秀丽无匹的山川胜景,呼吸这醇得令人沉醉的鲜美空气那该是多么舒心爽意的事情啊。
上校感动于上苍这一恩典
微细的红颜色在上升着,犹如鲜艳的花朵慢慢成长着
李秀成半短不长的头发已被烈火烤得焦糊卷曲,却坚持敷在原木缝隙里,用含着深情水分的目光,呵护托举着那天地之间唯一的红色升腾到雪坡的顶端。
他可以安然瞑目了。
哪怕被烈火最终烧成一团丑陋蜷缩的焦骨,他的心却平坦得如一张熨帖的纸。
小美女阿娇还活着,代表她生命迹象的那一点微弱的红颜色还能移动,已经是对上校辞世前至大的慰藉
那红色消失了,从上校短暂的大清朝生活里,从他转世为人的生命中。
上校揩了一把眼泪,挥手默默向小美女告别
可就在那一瞬间,上校清楚地听到了一阵隐约却又异常真切的歌声
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
是否,泪水已干不再流
是否,应验了我曾说过的那句话:
多少次的寂寞挣扎在心头
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泪水
只是为了告诉自己:
我不在乎
歌声婉转凄美,时断时续。
是那首上校在深夜教阿娇学唱过的是否
是否,这次我将不再哭
是否,这次我将一去不回头
歌声里,雪坡顶端重新又浮现那鲜亮的红颜色。
伴随着忽强忽弱的飘渺歌声,从坡顶向下滚落了一团不知为何的物事。只见那团东西借助山坡地势不停向下方滚动,越滚越快,越滚越大,到后来已经扩充成了一个庞然大物,挟着风暴雷霆般的气势径直朝小木屋的火窟冲下来。
雪球聪明机灵的小美女从山上滚出了一颗大雪球
雪球不断增大加速,滚落时产生了一股天崩地裂似的声浪,而即使是深山幽谷间如此的强音,也遮盖不住那一缕如丝如线的微弱歌声。转眼间大雪球已冲到近前,其后拖着一道犁铧犁开土地似的深刻轨迹然而上校注目的焦点不在于雪球,而是在于它运行轨迹后面那一星时隐时现的红色。红色追随大雪球翻滚着起伏着,浪花一样澎湃飞溅着,像一只优美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轰隆”一声巨响,山崩地裂,雪沫纷扬。大雪球跟火窟般的小木屋轰然相撞,冰与火在一刹那交汇成嗤嗤作响的雾气,如悸动的泪腺,如波动的泪帘
歌声到此戛然而止。
那一刻,天地万物一派死寂,仿佛是在回味歌者留下的余韵。
李秀成死里逃生。
从高坡顶端顺势滚下的大雪球足有半间小木屋大小,碰撞之后雪沫融水覆盖熄灭了部分火势,在木屋正面开垦出一条辟火通道。女野人颇通人性,一发现火情稍缓当即急冲上前,巨掌挥动几下,那些快烧作木炭的圆木便分崩离析。
女野人掀去燃着火苗的屋顶,探出长臂把上校捞进其宽阔的臂弯,兴奋地大吼一声退至远处。
早就难堪重负的小木屋轰然塌落,时间恰到好处。倘若再提前几分钟发生坍塌,上校便要葬身火海之中了
但是上校顾不上庆幸,更顾不上跟女野人举行碰鼻礼仪。他疯狂地由女野人手臂里挣脱跳下地面,撒腿便沿着大雪球滚落时拖出的轨迹一路上溯,走到半山坡就看见了那件半埋在积雪里的红衣。
“阿娇阿娇你怎样了呀你他娘的可不能死啊”上校扑过去嚎啕起来,两手狠命扒着银屑似的雪。
小美女胸口还深深插着那柄锋利的短剑,伤口周围的雪沫全被鲜血染作红色。
红色的雪,看上去有些滚烫。
然而小美女娇小的身躯已渐冷。
听到上校的呼唤,小美女费力地睁开眼皮,尽力想做出展颜微笑的样子。
她没有成功。她没力气再微笑了。
小美女拿眼神指示上校留意她的袖管,袖子里边鼓囊似塞着什么东西。上校会意地用手去掏,取出来一个绣花布包,打开布包细看,里面包裹着一只洗刷得干干净净的鞋子上校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