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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芳菲管自忙个不止。别看她娇滴滴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干起活来却格外利落,搞得满帐篷灰尘飞扬,呛得她接连打了几个响嚏。
人在打喷嚏时姿态不雅,女人打喷嚏时样子就更加难看。
然而花芳菲则属于例外张国梁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人打喷嚏,能像花芳菲这般打得如此美妙优雅
花芳菲娇嗔地白了张国梁一眼道:“你这是怎么啦战事紧张的军营里,哪里还顾忌男女之嫌再说当初我在书寓替你治伤,你我不也是共处一室么那时节你怎地不跟我讲什么男女之防呢”
“这个”张国梁变得有些口拙。
“你不许我睡你的营帐,把我支使到外边去,这满山遍地几千名军爷,见了女人个个如狼似虎,你就不怕他们非礼我么”花芳菲提醒道。
“这个决计不会发生”张国梁摇头说,“张某敢保证我属下的团练兵,没有一人胆敢冒犯芳菲小姐”
他终于改口称佳人为“小姐”而不再叫“先生”了。
“你带的兵也许乖巧,可你能保证李副将手下那帮绿营兵也本本分分的吗”花芳菲素手托着下颚诘问。
“这”张国梁内心打了个突。花芳菲花容月貌,在战地军营对男人绝对是种致命的诱惑,或许团练兵迫于他的威势不敢不老实,但李典元正规军到底军纪如何,张国梁还真无法打包票
由此看来花芳菲的建议并不错,将她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照看着,也许是一种最为安全妥帖的办法张国梁点点头,只能默许花芳菲留在自己的帐中。
花芳菲见张国梁同意了,登时喜上眉梢,如同白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一般。
而反观张国梁的表情却依然平静严肃:“说罢,劳大人派你前来传递什么消息”
“咦”这回轮到花芳菲尽显讶异了,“你怎么知道是劳大人指派我来”
张国梁嘴角略略分出一丝笑意:“以花小姐岑贵娇弱的身子,若不是劳大人有紧要事宜相告,你又怎会突然现身在山高路险的山丛里,甘愿冒生命危险前来火线寻找张某人我和小姐虽属故交,怕是还没到生死与共的程度吧”
花芳菲狡黠地忽闪着长长的睫毛,似笑非笑盯着张国梁问:“也许你将我视作过眼云烟,可在芳菲的心目中,张将军的地位却无人可以替代我说这话你可相信么”
“我信。”张国梁表面敷衍着,脸上的反应却明明白白写着“怀疑”二字。
“我知道将军口是心非。”花芳菲幽怨地叹息说,“一名风尘女子所讲的话,人们大都认为是场面上虚与委蛇的客套,又有几人信以为真呢我也没指望张将军能马上明了芳菲的心迹,时日还长,我总有机会向你证明自己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花芳菲说话时的语调十分落寞,张国梁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温语安慰道:“花小姐国色天香,放眼天下男子有何人不愿意臣服裙下可惜张某人福浅,早已婚配迎娶好男儿比比皆是,相信小姐定会觅得如意郎君”
花芳菲眼睛里水汽盈盈已呈雾状:“好男儿比比皆是不假,可世上的张国梁便只有一位芳菲阅人多矣,真正不好色贪淫、把芳菲当作平等朋友看待的正人君子,唯将军一人芳菲也不稀罕什么地位名分,但求将军能对我稍假辞色,容我为你做些末琐事,芳菲虽死而再无遗憾”
她说完伸手松开腋下的裙扣,开始宽衣解带
第一章美人离间3
脱去外衣的花芳菲,迷人的身段更见玲珑浮凸,两截粉藕似的小腿在薄纱衬裙里若隐若现,一双尖细的莲足惹人浮想联翩。
张国梁别开头不敢细看,神色远比上阵杀敌还紧张地喊道:“小姐这是何意你我男女共处一室,如此明目张胆解衣露体,让旁人看见少不得又遭非议。张某可以置若罔闻,但恐毁了花小姐的清誉”
花芳菲俏靥竟一下变得苍白,划过一片凄楚痛苦,幽幽低叹说:“芳菲出身,世人都瞧我不起,哪里还有什么清誉不管怎样,我仍是感激将军对我的这份尊重也只有你才从未将我看作轻贱女人你不必慌张,我脱去外衣只因干活不方便,绝没有引诱你的意思。”
说着佳人就把脱下来的外裙朝张国梁抛来,转身又忙于清扫整理。
张国梁接住那团夹带佳人体温的衣物,心头滚过一阵异样。衣裙上淡淡飘出说不清的香味儿,倒叫他心池微微荡漾。
他不由得忆起跟花芳菲相识的经过
大约一年以前,广西天地会出了一名叛徒,向朝廷捕快出卖了许多天地会在官场里的内应。按照当年会首万云龙大哥制定的洪门三十六誓,第六条洪门子弟不得做线勾结官府捉拿自家同门弟兄,背誓者人人诛剿五雷轰顶
五雷并不曾显灵,可身为全广西天地会大头羊的张国梁却不能不清理门户。他也不用帮手,孤身一人潜入贵县城里,从县衙驿馆里揪出那罪大恶极的叛徒,历数其违誓叛会的罪状后手刃了其人,不料却被守株待兔的几十名捕快硬手围困
张国梁武艺精熟,官差捕快人多势众,那一场恶斗从黄昏持续到子夜,直杀得血雨腥风。乱战下张国梁撂倒了七八名好手,他自己也身负多处重伤,冲出包围圈后跌跌撞撞来到城边,终因失血过多而昏倒在一片竹林旁
那片竹林面积甚大,上校李秀成便曾领略其阔达玄妙,竹林掩映中有一处普天下男子人人心神往之的香艳场所芳菲书寓。
负责外出采办的“大茶壶”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张国梁,遂回去请示主人花芳菲如何处置办法无非有三:其一,置之不理,任由其自生自灭;其二,报官,报了官由衙门具体查问审理;其三,若害怕报官招惹麻烦是非,可趁着此人昏迷,将他拖到远离书寓的地点,以免官府追究下来受到株连
哪想到花芳菲最后做出的决定却是:把伤者抬进书寓,请郎中来救命疗伤
花芳菲此举无疑要冒极大的风险,该人血迹斑斑,来路十分可疑,推断下来十有是朝廷的命犯。“芳菲书寓”艳名远播于长江以南,平素富商巨贾达官显贵络绎不绝,就连公门之中的高手也不时前来光顾。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偷偷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重伤者,等于为芳菲书寓埋下了极大的隐患。
果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