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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李两司马1
李上校仿佛对于那面大鼓怀有深仇大恨,重重地擂个不停,终于惹得官军那一方一名小头目烦躁起来,用刀尖对着他恐吓道:“喂,我说那个白面皮的没瞧见这儿正乱着吗知县老爷今日不升堂,你有什么冤屈过几日再来,再捣乱我剥了你的皮做鼓面”
李秀成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道:“冤枉啊,知县仗势欺人强抢民女啊狗知县你给老子出来你抢走老子的宝贝女儿做妾,老子我不想活啦”
人群里发出哄笑声。看这脏兮兮的青年最多不过二十六七岁,怎能养出年龄足以给人家做妾的女儿皆知此人是在无理取闹。
那小头目听有人公然诽谤知县大人的清誉,想动手抓他,又怕激起本已气氛紧张的民变,于是出言怒斥道:“再造谣生事便将你下入大狱就你这人模狗样的还能生养出女儿就算养了女儿今年能有几岁知县老爷已经年近花甲,怎么可能抢你女儿为妾”
“就是说啊,老子我不急于当泰山老丈人,可你们知县偏要老牛吃嫩草哇冤枉啊,把老子的女儿还给老子”上校还想哭闹着跟官军纠缠下去,猛然间腰眼处传来熟悉而亲切的剧痛,可不正是大美女洪宣娇的“冰火神掐”
上校回头,见大美女身旁恰恰站着正大搞群众运动的石达开。谢天谢地,老子终于把正主儿给引出来啦
二人拽起上校混入纷乱的人群,大美女边走边怪怨道:“你在这里胡搅蛮缠的干什么呢我三哥他怎样了”
“洪先生没事,就是受了些皮外伤,老子给他找了点药草,等出狱以后再慢慢调养吧。”望着大美女因焦急而微启的红唇,上校又想起了适才在“芳菲书寓”品尝过的那两只娇唇,乍吐、吹气如兰的美妙景象历历在目。
“出狱你真的在大牢里见到我三哥了那你怎么能进去再出来呢”大美女惊喜以极。
“此事说来话长,老子还要赶回牢里照看你三哥去哩。”上校在大美女柔细的腰间几下。妈妈的老子甘冒奇险营救大舅哥,这回你大美女总该跟老子“那个”一下作为回报吧老子先两下当作你预付的利息吧。
四周人山人海,一旁又有石达开这个超级电灯泡虎视眈眈,上校自然不便过于放肆。他转身亲热地给石达开来了个“法兰西熊抱”,拍打着对方的肩背说:“好妹夫,把你的那个下棋打牌的计划取消吧,你带宣娇先去通吃楼找陈石柱,你们点好一桌丰盛的酒菜,等着为老子和洪先生接风压惊”
“李兄,你真有把握让洪先生逃脱囹圄”石达开的反应是将信将疑,“万一你失手怎么办我这里好容易才把清狗吸引过来,一旦失去这个机会,再下手劫狱可就难乎其难了”
“放心”上校拉起石达开的手握了握,“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当老子的妹夫吧哈哈哈”
上校有意在大美女面前表演大义凛然,朝她抛了个暗示暧昧的眼色,而后分开秩序凌乱的人群,以昂首阔步的姿态向县狱大牢进发。
李秀成返回大狱时,天王洪秀全早已醒来,正风扫残云般地对付昨晚吃剩下的那些酒菜。上校走到近前劈手夺下天王啃到一半的鸡爪,把那堆残羹剩肴通通丢向屋角。
“李秀成你疯了”天王不复昨天的推心置腹,又基本回复到先前那种道貌岸然的威仪,“我已经饿了几天了,如此美味的食物你不吃也罢,为何不许我享用”
“咳这样的垃圾食品怎配进天王的御腹老子叫宣娇石达开他们在外头备好了一桌盛宴,专等着替天王接风洗尘哩。”
“你出去见过他们啦我问你:清狗的警戒壁垒森森,你小子为何能够来去自如莫非是同官府暗中勾结”洪天王犀利的目光直刺过来。
“勾字倒是有的,但不是勾结是勾搭我昨日不跟你说过了么,老子跟劳巡抚的女儿勾搭成奸,所以劳巡抚看在翁婿的份上,自然对我百般照拂。”
“信口胡言”天王轻蔑不屑地戳点着上校的鼻尖,“看你这副蝇营苟且的无赖相,人家官宦人家的清白女子,会与你你还是少做白日梦,多想想圣教的恢弘大业吧”
上校感到万分冤屈他娘的怎么老子据实以告总是遭人质疑呢难道老子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他不想强嘴引来洪天王新一轮的炮轰,看见牢门边放着一堆药水膏药,便想老子先搞一次救死扶伤吧,就把那些药膏药汤搬过来,处理天王溃烂的伤口。
天王一疼痛,暂且放弃了思想教育。
上校脱掉自己身上脏污的长袍替天王穿好,虽然看上去略显短小,但终归有件衣裳可以蔽体,若不然叫一位伟大农民领袖赤身、满身创伤地跑到外面,广大群众不更他妈群情激动义愤填膺啦
忙完了二人对坐在昏暗的牢房内互相打量,洪天王说:“李秀成,我有时候觉得你就像个永远也猜不透的谜你真有法子能让咱俩出去么”
上校正想搭腔猛听牢门锁链哗啦声响,就站起身来拍拍屁股道:“来啦。反正老子说什么你洪天王也不信,真的假的,咱出去试试不就他娘的全都清楚了”
第二十四章李两司马2
那狱卒开了牢门,却连正眼也不朝里边看一下,哼着小曲转身离去。
上校探头往阴森森的走廊窥望,发现前后均空无一人。上校对洪天王一摆头说:“天王咱们走吧,估计外头他们还等着咱开席呐”
洪天王愕然注视着上校,神情里带着明白无误的不确信:“我们,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不用具结文案、签字画押”
上校笑道:“人家把牢锁都打开了,摆明了是想放咱们走嘛。不过若是洪天王对此处留恋不舍,那我就陪你留下来再住几天”
天王如梦方醒道:“不许你讲俏皮话消遣我,走,快走”
洪天王受过伤,一路脚步踉踉跄跄,须用上校搀扶方可勉强走路。穿过三道有军士把守的牢门,并没用多费口舌,守门军士看见上校他们过来,便自动打开牢锁。上校本想跟军士们寒喧一番,聊聊最近的天气,可看他们一律面无表情,只好惋惜地罢了。
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