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4(1 / 2)
个电话,她几乎不敢奢想,竟然是何新禹打来的。
开口就问:“阿虞,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温虞握着话筒,愣了很久。
时隔六年之久,他的声音还是温温的,就如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一样,当初,温虞就是被他这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俘虏,她那时候还是有点胖,在人前不由得自卑,何新禹只要多看她几眼,多宠她一点,她就把他当成她的天,她的王,沉溺在一片小小的世界里,而出于爱情和卑微的本能,她习惯于为这样一个让她臣服的男人,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温虞回答:“我还好。”
何新禹说好,接二连三,又把她身体状况和家里情况问了问,还有那六年里如何,有没有人让她受委屈,事无大小,巨细靡遗的问法。
温虞心里笑了笑,如果他真的关心,六年里也不会对她不管不问,半点消息都不给她,而他这时候放这马后炮理由温虞也不知道,他明明完全可以和她断绝来往,她更不会死皮赖脸找他高攀,索求什么。
温虞一连回答了几个还行,不错,何新禹只是淡淡说那就好,最后问她:“你现在的工资多少”
温虞实话实说。
何新禹叹气:“那样太少了,要不你来我这里工作吧。”
温虞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个家教的工作,两份工资够多了。”
何新禹哂笑:“那点小钱对现在的女孩子来说哪里够,况且你现在的家境是怎么样的你也清楚,妹妹要读大学,你父母要养老,还有你往后怎么办你年底就二十八了吧,三十岁之前就算找个鳏夫,也得把自己嫁出去吧,那嫁妆怎么办我记得你爸妈钱也不多了。”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嘲讽温家一穷二白,她又是个迫于嫁人的老姑娘,温虞气得发抖,心底的那点傲气上来了,再怎么样她也不让何新禹这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看扁。
所以,二话没说就撂了电话,对方又打来两次,她没接,之后就再没有了,只是手机上多了一条未知短信:识时务者为俊杰,阿虞。
温虞没想从何新禹身上拿回些什么,她现在的生活尚可,除了温母对她相亲要求挑剔而有些抱怨,其余方面已优渥不少。
她本想在叔母的饭馆里做上一年半载,谁知世有天灾横祸,一件也逃不掉。
那天下午大概有四十多度,温虞在厨房里洗洗弄弄,厨房里的风扇恰逢坏了两个,两个小时下来,她已经满头大汗,幸好饭馆里有冲凉的浴室,温虞带着一套制服,准备去冲个凉。
途中,她却听到浴室门开了,悉悉索索进来一个人。
温虞原本以为是领班或者叔母,这间浴室一般就她们三个人用,但是刚刚打开一点,就看见男人的皮鞋在浴帘下,本能之下温虞首先是喊了一声,但那男人动作也快,捂住她的嘴就把她往莲蓬那儿按。
温虞根本看不清男人是谁,胸口立马就被粗砾的手章压住,嘴也被堵上,一股浓烈的酒味冲进脑门,这人应该是酒后乱事。
她紧咬牙关,不让他进去。
男人亲了一会儿,见她不松口,用下身去顶她,温虞羞得面红耳赤,发起狠来抬膝盖朝他下面一撞,男人一松懈,她正好拿下头上的莲蓬朝他脑袋上狠狠地砸,男人这才松口大号起来,温虞觉得这个声音很像温薄青,但她顾不了很多,拿了衣服往身上乱套,急急忙忙冲出浴室的时候,在走廊上撞见了温叔母,她看了一眼被撞得湿答答的衣服,皱眉说:“哎哟,你怎么冒冒失失的。”
温虞的样子特别狼狈,不敢抬头去看她,由着她指责了几句,掩着半张脸慌慌张张跑了。
第6章
事后,温虞晚上翻来覆去,都暗觉那个男人是温薄青,她一面觉得荒唐,一面又恐慌,虽然这事要闹起来,是温薄青的行为不检点在先,但他是温叔的儿子,即便舆论偏向她,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样小心翼翼害怕得近似乎怯懦卑微,温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之后一天,温虞打探叔叔一家三口的脸色,似乎都没有变,她也就放下心,又把全部的精力放到工作上去。
直到第三天晚上,饭馆里却遭了窃贼,温父虽然瘸了一条腿,还是和两个小偷拼上了命,替饭馆挡下了一灾,他身上却挨了两刀,都是在背上的,医生说伤了颈椎,往后可能都要在床上躺着。
温虞问了手术的钱,大约要五十六万,估计要把房子都卖了,才能存到这笔钱。
医生说可以先付订金,把手术做好,剩余的钱让她们再凑。
温父是有工人保障的,在工作期间出了事故,一般由单位付钱。两家人商榷之后,温叔那边出了二十五万,这点钱当然不够,但碍于是亲戚,温母也不好狮子大开口,她拿了钱把订金付了,公司那边请了假来照顾温父。
温婉还要高考,温母不允许她来照顾,这些重担就都落到温虞身上,她顿时觉得境况窘迫严峻起来,家教那边要抽一天就少了许多钱,所以她迫切地需要一份高薪的工作,最好是做夜班的。
在生活压力顶在头上的情况下,温虞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微薄,有点穷途末路意味,无计可施之下,她只能转头去找何新禹。
良禽择木而栖,弱者在这个社会还必须学会,向强者低头。
然而,她打了两个电话给他,对方一直处于忙绿音中,发出去的短信也没有回复,温虞突然想到高僧给的三条批注,却越来越恨命,她相信命能自己改,但不会按照老天给的改。
于是,等了一天,她再一次打电话给何新禹。
这一次,他接了,但身边却有个女人先问是谁,温虞一听就起了无名怒火,在她为工作金钱劳碌奔波,甚至委屈求人的当下,他却能锦衣玉食,美人在抱,享受生活的美好或是疲惫的滋味,她的心里充斥着愤懑,所以在何新禹的声音想起之际,她已经摔了电话,躲进被子里冷静片刻,她又更加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那点微不足道,不能糊口的骄傲。
温虞在饭馆里的日子,日渐趋下。叔叔家出的钱不多,好歹是多年存下来的,温叔母对她说:“我宁愿店里让人给偷了,收银机里的钱再多,也多不到二十五万,你爸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干,自己搞残了还拖了我们家后腿。咱们家欠你们了吗收留你俩父女在这里工作已经是大仁大义了,还给咱们家招灾。”
温虞当时听了这话气不过,又恰逢温薄青在前几天轻佻地告诉她:“你身材还不错,陪堂哥去旅游几天,回来我给你说说情。”她肯定那天喝醉酒冲进浴室里想强她的人就是他。
双重打击下,温虞恼得不行,主动辞职。
温叔母也没留她,当场就把工资结了。
温虞拿着薄薄的五百块,冲出饭馆,也不敢回家,在街上没有目的的游荡,像丢了魂魄的尸体一样。
太阳很大,她却觉得全身发冷,额上冒出的都是冷汗。新工作还没找到,就把旧的工作丢了,温虞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
她在车站那边坐到了晚上,打算回去把辞职的事一五一十坦白,恰好遇上领班,拉住她问:“温虞你怎么了”
温虞摇头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