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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菀收拾心情,踏步出了车厢。看着眼前那满是绿荫的庄子,她怎会没有向往如果不是身负着为人子女及身为世子妃的责任,她肯定拉了楚君烨在这里过一辈子。
“奢望啊。”
低低哀叹一声,她方下得地,便瞧见一名管事打扮的人匆匆走了过来。
“世子妃来了,快请”
他穿得虽然朴素,可身上的料子却是值钱的,若是按照正常收入,怕不会舍得才是。看来,张氏给的好处,并不少。
秋水菀平静得仿佛激不起涟漪的池水,可虽是这样,一路走来,她已将四下的人与事全部记在心里。
入得大厅,坐于主位,细细品尝着这庄子内泡的茶水。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
管事的终于站不住,额上冷汗直流,“不知世子妃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优雅地将茶杯放回桌面,秋水菀捻了锦帕擦拭嘴角,莞尔一笑,“管事的请坐。”
终于听得她发话,管事的心里放松了许多,又细瞧了她一眼,但觉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娃,哪里就真的骇人了,便轻轻松松落了座。
环柳见状,端着甜美的笑,看向管事,“今儿世子妃前来也无甚大事,不过也是想了解了解庄子内近日的情况,再来,前些时候庄子里产了不少好瓜,世子妃带回府内的已吃完,便想着庄子内的冰窖里还藏着许多,烦请管事的差人去运些过来罢”
但闻只是这等小事,管事的终于彻底放心,他起身,不卑不亢地看着秋水菀,做了个辑,这才道:“庄子内近日一切都好,手下人也都勤快,并无不妥,只是这西瓜,还望世子妃恕罪,前儿不久侯府来人,说是老太太想吃得紧,奴才想着世子妃定是孝顺,便让人将冰窖里的瓜都送去了侯府。”
他这样一说,似乎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老太太身上,若是秋水菀惩罚了他,便是她不孝,竟是连这常见的水果都不舍得给自己的祖母送去,果真是会说话。
“这倒没什么,老太太想吃你们自然得给,管事的做得对,我这里不责怪你,便是管事的,庄子内虽说一切都好,可这账目,我却不得不看,也不是不信任你,实在是总要意思意思。”
冰窖里是否真的没有了西瓜她会查,这西瓜是否真的给了老太太而不是张氏她也会查,不过在查的期间,账本她也是必须看的。
但听她要过账,管事的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可最后还是硬生生应下,“是,奴才这就去寻了账本。”
主子要过账,做奴才怎可阻止,好在他这账目做得精细,便是瞧上一瞧,又哪里能够瞧出什么端倪。
时间过去两刻钟,管事的尚未回来,秋水菀的嘴角慢慢勾起,目光深邃。
“小姐,管事的定是找人去通报夫人了。”
茯苓翘首望了望外面,心下有些着急。
秋水菀起身,开始大量屋子里的一切,“我就是要让他去通知张氏,否则,咱们怎么抓住把柄。”
话落,向蓝烟与冬青使了个眼色,便见两人匆匆退出屋子,各自去了一个方向。
环柳扶着秋水菀往门边走去,对着茯苓道:“管事的若不去忙着他的事情,蓝烟及冬青怎么下手”
庄子里大多是张氏的人,可也不排除有莫氏以前留下的人,若是还能寻得一两个忠心之人作证,秋水菀惩治起来便更加有凭有据。
“奴婢不是很明白。”
茯苓有些茫然。
“稍后就明白了。”
话到这里,一抹灰色身影出现在眼前,环柳立刻扶了秋水菀回到座位,便见那抹灰影已经入得屋子。
“让世子妃久等了,奴才也是一时糊涂,竟忘了账本原不在书房,而是在卧房。”
秋水菀笑得温柔,示意环柳取了账本过来,“无事,反正这天儿也还没完全消暑,自当是歇息歇息又何妨。”
见她笑得这般亲切温和,管事的自然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主,当下腰板便直了。夫人这次错了,世子妃这样的人,怎么瞧也瞧不出哪里厉害,不过也是个小丫头,他好歹历经几十年,难不成会比不过一个小丫头吗
“世子妃慢看,奴才还有些事情,便先告退了。”
瞧出秋水菀是个好拿捏的主,管事的自然没有必要毕恭毕敬,好歹这庄子现在还得靠他,便是世子妃又怎么了她还得仰仗自己。
话落,随随便便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茯苓瞧着心里气不过,冲着他的背影便骂:“呸,什么东西,竟是将世子妃都不放在眼里。”
秋水菀瞧了茯苓那样,摇摇头,温言道:“茯苓,理他作甚,别忘了咱们今日来的目的。”
这会儿自然是会让他高傲一下,等会儿,他便傲慢不起来了。
环柳没有茯苓那般冲动,可心里也是有气的,“小姐,这管事的变化速度太快了,方来时还恭恭敬敬,拿了账本后竟是这般狂妄的态度小姐你看”
“管事的到底活了这般大的岁数,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深信不疑的,先前定是张氏告诫过他要小心,可他瞧着咱们不过几个小姑娘,是以腰板就直了。”
不管经历多少,管事的始终忘了,表象与本质,是存在着区别了。
“这等目中无人之辈,活该好好惩罚。”
茯苓就是气不过他不将秋水菀当做一回事这件事。
“自然是要惩罚的,他倒是忘了自己的卖身契在谁的手里,被钱财蒙蔽心智的人最是无药可救。”
说着,秋水菀扬了扬手中的账本。
管事的确实有几分本事,这账本做得毫无纰漏,如果只是对于懂得账本的人来说绝对看不出任何问题,然而秋水菀却是自小学习珠算、心算及加减乘除,这点小小的手脚便想要瞒过她吗笑话
“小姐,你看出问题啦”
这太快了吧,她们不过说话间,小姐就已经找出漏洞了,这速度
茯苓十分崇拜地看着秋水菀。
秋水菀合了账本,笑,“我看不必多看了,一共有三十二处错处,到我手里的银子,目前为止,起码少了三万两,具体点说,是三万两千二百七十八两。短短七个月时间,张氏果真厉害,却不知往年贪了多少。”
“小姐,夫人居然贪墨了这么多”
茯苓完全不可置信,自打小姐接手这庄子以来,并着这一年内的收入,管事只上交了三千两银子,这么说,夫人起码贪墨了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