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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的部下和亲信,任氏掌握兵权太久,权力太大,如今三个大小将军都团成一伙的话,对当今圣上来说,便又是一桩难以了结的烦恼。我们两个自己要求离开,正中皇上的下怀也是未必。
过去,这里头的弯弯道道势必要常青细细告诉我,我才能想得七七八八。不知何时起,我竟一个人也会往这个方向考虑了。
收拾完行囊,我跟常青一起去见了将军。
这件事,我们没跟他打过招呼。将军听我们说完,拧着眉头沉默,他的目光已经同曾经的上将军一般锐利,可此时却难得的表现出一丝迷惑来。
“你们为何辞官”将军缓缓地道,他的嗓音依旧与此前的十年一般清朗,只是语气稳重。
我与常青对视一眼,接着对将军说:“还请将军保守秘密。”
说完,我拆了自个儿的头发,将领子往下扯扯,露出没有喉结的脖子。
将军很久没有说话,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原来竟是如此”将军的语气闷闷的,“你们尽量不要再回来了。”
“多谢将军。”我道,没有刻意粗着嗓子说话,对这种偏细的声音,我自己都不太习惯。
常青背上行李,我带上马,一起并肩走出军营。不少跟过我们的士兵都守在门口来送,我不曾与他们说过我要离开的事,常青应当也没有,真不晓得他们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明明洞知四方的许文已经不在了。
傅贤跟在众人之后,其他人叽叽喳喳或哭或闹的时候,他没有说一个字,安静地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说起来,我确实好久没与他讲过话了,见到傅贤,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梨花。
二三十个士兵将我和常青送了差不多有十多里路,再送下去,他们恐怕天黑前回不去了。我不得不态度强硬起来,让他们休要再送,速速回去。
傅贤在其他人都转身离去后,才走过来,一句话不说,直接强硬地塞了一把东西到我手中,旋即转身跑走。
我将他塞给我的玩意儿拿起来一看,是他曾送给梨花的那种野花,也不知在手中攥了多久,已经枯萎得看不过眼。
我一见就明白,这个并不是给我的,多半是希望我带给人在庵堂的妹妹。
我从不敢去庵堂见那位法号静慈的尼姑,因为不知道自己会在佛门清修之地做出什么不敬神明的事来。
但见着那把花,我突然想去一次。
我跟常青已决定暂时不留在京城或是京城附近,先去我朝各处走走。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从国都到边关,却从没有机会好好看看我朝的广阔疆域,体会南北风光。指不定我们运气会好,能寻到一块山清水秀的福地建宅定居,再成亲,以后生儿育女。我与常青这些年的积蓄,虽说不够日日笙歌美酒,却已保得住粗茶淡饭。
若是当真决定在别处定居,我们会接上我的爹娘。爹娘自我走后,梨花的亲事多次出差,早对村中的人情味心灰意冷,亦同意我们的想法。因此,如果日后真的移居他乡,我许是今生都很难再见梨花了。
在家里休息一晚,第二日清晨,我带着傅贤那把残破的不成样子的话,沿着阶梯,一步步爬上山去。
山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一会儿,我就在山林深处见到庵堂禁闭的大门。
我敲门进去,当日替梨花剃去烦恼丝的老尼接待了我。庵内隐约能听见清脆的木鱼声,我细细地分辨,希望能听出哪一个是梨花敲出来的,奈何无果。
我对年迈的老尼姑直言说我想见静慈。
将这两个颇为陌生的名称从嘴里说出来时,我心中难以抑制一股悲伤与怀念交杂着的感情喷涌而出。
如果不是这些年憋眼泪憋得习惯,我怕是会哭出来。
谁知,那尼姑淡淡地摇摇头,道:“阿弥陀佛,施主来得迟了,静慈已先贫尼一步,前往佛祖所在之处。”
“什么”
“阿弥陀佛,缘来缘去,命中自有定数,施主莫要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