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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而今头部四周没有受伤的部分,头发正常生长,但因伤口的影响,头顶的头发比四周的短了不少,形象如何也就可想而知。
看见张素元笑了,众人笑得更是欢畅,当然,还得数方林雨、凤玉这两狗子笑得最是动人,但笑着笑着,人人都感到了异样,他们发现笑容已凝在了张素元的唇边。
张素元已从云香君手中接过铜镜,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铜镜中的映像。
“大哥,怎么了”云香君关切地柔声问道。
“香君,拿剪刀来。”张素元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大哥,您要剪刀干什么”方公子好奇心又起。
“着什么急,等会你就知道了。”张素元放下铜镜,开心地笑着说道。
“大哥,干什么”云香君手拿着剪刀,不解地问道。
“香君,你来给大哥修修头发。嗯,不要太长,一两寸左右就好,至于其他的,你就自己个儿看着办。”说着,张素元拉把椅子坐在了客厅当中。
听到张素元奇怪的命令,云香君看看叶明慧,叶明慧看看云香君,二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从老祖宗的老祖宗的哪辈儿就留全发,几千年来一直如此,而剃发一般都是番邦异族才有的习俗,如离人就是头顶前半部剃光,后半部留发蓄辫子的。
“大人,您真要剪发”叶明慧走到张素元身前,问道。
“是的,夫人。”张素元一笑,答道。
“妹子,剪吧。”叶明慧虽不清楚张素元想干什么,但她了解丈夫,于是转回身对云香君说道。
云香君站到张素元身后,先平了平心,又静了静气,这才一剪一剪地剪了起来。
云香君多才多艺,尤其精善和喜爱木雕,在这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张素元没有让妻子给他修发就是为此。他觉得修发和木雕异曲同工,脉理相通,实质上都是有关造型方面的艺术,它们不仅都需要手巧,更需要独到的眼光。
对云香君而言,此刻眼前张素元的一头黑发就如一块用于木雕的极品木料,所以虽是初学乍练,但绝代才女就是绝代才女,眼不花,手不乱。不过,既然“女”字前面加上个“才”字,“才”字前面又加上了“绝代”二字,于是凡事有利就有避的真理愈发清楚明白,半个时辰后,张素元的屁股上开始长痔疮,一个时辰后,他的肠子全部瓦青瓦青的。
按照木雕宁大勿小的原则和艺术家无法克服的精益求精的执着态度,每一剪下去,云香君无不前后左右审之又审,视之再视。
头发剪好后,云香君随即又盯上了张素元颌下的三缕短须,这次未经请示,她就自作主张动起手来。
一剪二剪连三剪,七剪八剪九十剪,半个时辰后,张素元颌下的三缕短须变成了光嘴巴头。
两个时辰后,令云香君名垂青史的艺术品终于完工
方少奶奶开始时觉得很好奇,继之是可乐,后来就直勾勾地瞅着大伯哥。等到云香君手提剪刀,收工后站,凝神作最后的验收时,凤玉突然上前一步,劈手夺过云香君手中的剪刀,但还没等她转过身来,方公子已如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方公子躲得一时是一时的治妻格言显然没有凤大小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的治夫格言来得有力,于是掌灯时分,方公子哭丧着脸,抱着被狗啃过,又被鸡刨过的脑袋来求云香君,看看他的脑袋还有没有治。
看着铜镜中棱角分明,充满大丈夫气概的脸,方公子霎时眉花眼笑,而这一刻也被永远地铭记在理发业的历史中,方林雨以板寸之祖被载入史册。
清爽、干练、英气勃勃,这是张素元征求对自己全新造型的看法时,叶明慧和云香君共同的看法。
第二天,当张素元升坐帅厅时,众将无不目瞪口呆,对此,他的解释是:昨天除去包头的纱布后,突然觉得非常舒服,觉得若再蓄上一米多长的头发太麻烦,于是决定以后就保持这个样子。
至于是不是别人也要如此,张素元说不必,这是小事,随个人喜好。
“吴王好剑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朝野多饥色。”
吴王、楚王尚有如此之影响力,而张素元对辽东军民的影响力自然远非吴王、楚王对其国民可比,何况张素元、方林雨这两位最先吃螃蟹的勇士变换造型后更是俊朗、英挺,不论男女,人人俱都看得目眩神迷,好不羡慕。
关外民风粗豪,受理教的影响远比关内为弱,更加之十数年兵荒马乱的影响,留发削发对他们而言更多的只是习惯而已,于是自然而然,削发随即便成不可挡之势席卷关外大地。
看着从山海关里迎出来的朱虎城,顾忠信差点一个跟头从马脖子上栽下去。
“虎城将军,你你这是怎么回事”顾忠信指着朱虎城的脑袋,张口结舌地问道。
见礼已毕,朱虎城冲顾忠信笑了笑,而后说道:“大帅伤愈后,头发很短,大帅觉得很舒服,于是就决定不再蓄发,接下来就这样了。”
说着,朱虎城指了指身后的亲兵卫队。
进城后,看到满街奇形怪状的百姓由于削发一般都是家人或是朋友相互给对方剪的,自然也就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造型都有,总之,反正是长发变成了短发。,顾忠信心头堵得喘不过气来,他不清楚张素元想干什么,但他知道张素元决不会只因为舒服就做这种事。
削发之事突兀横出,顾忠信想要见到张素元的心情更加迫切,于是连口水都没喝,即穿城而过。
当夜,顾忠信一行宿在前屯,第二天天一亮,便又登程上路。中午时分,顾忠信于宁远城南十里处遇到前来迎候他的张素元和一众诸将。
看到张素元,顾忠信虽心头大石层叠,但亦不觉眼前一亮,削发后,身着便服的张素元愈加显得儒雅风流,观之令人赏心悦目。
回到经略府,张素元排下酒宴款待顾忠信。宴毕,张素元陪着顾忠信来到书房坐定。
看着一脸从容的张素元,顾忠信已然明白,他预想的最坏情况已经不可避免,于是不再提及劝张素元远走海外的事。
“素元,皇上已然决定,你在辽东一日,朝廷就不会予辽东粮饷,但会开放通往辽东的陆路和海路,你可以派人进入关内购粮。”顾忠信开门见山地说道。
“大哥,您也清楚辽东现在的情形,所以素元绝不能等到粮秣已尽的时候再谋对策,如果朝廷当真如此决定,素元只有立刻提兵入关。”低下头去默然良久,张素元心中重重地叹息一声后,抬头直视着顾忠信说道。
一听顾忠信说了思宗的决定,张素元心中难过之极,他知道以前用在顾忠信身上的心血全都付之东流,顾忠信将会是他今后最大的敌人,不,不是今后,现在就是。思宗能做出这种决定,定是顾忠信使然,而顾忠信促使思宗做出这种决定,也就表明顾忠信完全站在了思宗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