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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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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跪九叩大礼之后,张素元匍匐在地等候皇帝的吩咐。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他以为这位皇帝陛下是不是因为起的太早,这会儿正在雕龙宝座上补回笼觉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嗓音沙哑低沉但依旧锐利的太监的吩咐声:“张素元,陛下让你起来回话。”

听了这话,张素元一愣,因为像他这种品级的官员能在金銮殿上跪那么一跪都是莫大的荣耀,又怎能站起身来回话缓缓地站起身,头虽依旧低着,但眼角的余光也已将宝座四周的一切尽收眼底。

二十八章 廷对

一把雕龙镏金的大椅高置于七重台阶上的玉台中央,宝座四周,六根沥粉蟠龙金柱直抵殿顶,正上方是用以避火镇邪的金漆蟠龙吊珠藻井。

宝座上端坐着的年轻皇帝虽然身材瘦小,长得也其貌不扬,但一双眸子还算灵动,有那么一股机灵劲。

宝座旁边侍立着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监,张素元知道刚才说话的就是他,而此人也必然就是此次拥立新皇德宗登基的最大功臣刘安。

井市间的传言,对刘安的口碑很好,说他为人比较正直,和西林党走的很近,此次西林党掌握朝政能如此一帆风顺,固然是得益于拥立之功,但若没有刘安在内廷鼎立襄助,西林党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取得决定性的优势。

刘安如今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手握重权。帝国有二十四监,司礼监冠于二十四监之首,领东厂、内书堂、礼仪房、中书房等。司礼监由掌印太监统领,负责内外奏章及御前勘合。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权力极大,这个位置虽无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是沟通内廷和外廷之间的桥梁和通道。

张素元不明白,刘安为什么对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如此礼遇进殿之后,皇帝一直没说话,刚才也必定只是示意刘安让他说话,依照常理,刘安至多会让他抬头回话,根本就不会让他站起来。不仅如此,刚才一瞥之间他竟看到刘安看他的眼神很温和,完全不似现在这副公事公办,一脸木然的神情。为什么呢因为他是顾忠信推荐的人吗要是果真如此,大哥与刘安关系非浅,那大哥还至于为他这么着急吗

“张素元。”就在张素元低头思索的时候,高踞宝座上的皇帝说话了。

“微臣在。”张素元低着头躬身答道,他发现德宗年纪虽然不大,说话的声音却有气无力,似乎身体不怎么好。

“张素元,方才顾爱卿举荐,说你虽官小职微,却忠贞体国,如此朕心甚慰。顾爱卿说你素习军略,有胆有识,可堪大用,但也有的臣工恐你年轻识浅,有负国恩,那你今个儿就在这儿说说,让诸位爱卿评评是不是那么回事。”

“谢陛下隆恩。”张素元躬身一礼后说道:“陛下圣明,臣虽官卑职微,年轻识浅,但辽东边难,臣一直忧心于怀,有朝一日若能杀身国难,是臣之荣也。”

“陛下,臣期期以为不可。”话音未落,班列中颤颤巍巍走出一位动一动就好像要掉渣的老头子。

什么就以为不可这话不但德宗糊涂,满朝文武糊涂,张素元也是一头雾水,他说什么了就不可,还期期以为不可,哪跟哪儿

“老爱卿,你以为什么不可”德宗好奇地问道。

“陛下,张素元开口即言杀身,这是大大的凶兆啊,故老臣才以为不可。”撅着下巴上没剩下几根的山羊胡子,老家伙神气活现地说道。

张素元转念间就已想到了此人是谁。通过方中徇和顾忠信, 他已把如今朝中主要人物的姓名、年纪、出身都了解的清清楚楚,昨晚,顾忠信又详细跟他说了西林党中谁反对他,谁又支持他,所以他很容易就把眼前的老家伙对上了号。

老家伙名叫张盛祥,是西林党中反对他反对得最激烈的一位。张盛祥是神帝朝有名的批鳞君子。帝国称批评皇帝的言辞为批鳞,官僚士大夫纷纷以此为荣,其中佼佼者,世人称之为批鳞君子,从神帝朝蔓延至今的非君风潮就是至此而起。

听了这话,德宗都觉得老家伙倚老卖老,胡搅蛮缠,而张素元呢,虽然他的修养很好,这会儿嘴角也不自觉地往旁边使劲。

“老爱卿,张素元只是表明他忠君爱国之心而已,这没什么不可以,如果等会儿有什么具体问题,那会儿再问吧,但就不必在这些言语末节上挑毛病。”德宗不耐烦地说道。

张盛祥仗着拥立之功常常倚老卖老,德宗早就有点厌烦,可老家伙偏偏就没个眼力见儿,有事没事总想拱一鼻子。

张盛祥仗着老眼昏花,脸皮一向比城墙还厚三尺,但对皇帝的脸色变化却越老越敏感,虽然总忍不住往前蹭蹭,但往后缩的劲从来也没慢过。这会儿见德宗脸色不善,张盛祥一张瘪嘴嘎巴了几嘎巴,终也没敢再说出什么,就讪不搭地退回了班列。

德宗皇帝虽也忧心辽东战事,也对堂堂帝国竟几次三番败于蛮夷番邦感到气愤,但对这么早起来参加早朝,又这么久地商议朝政渐渐感到不耐,如今张盛祥这个糟老头子出来一搅合,他反到来了兴致。

“张爱卿,你对辽东局势有何看法”德宗来了兴致,称呼也跟着变了,不再直呼其名。

“陛下,臣于回京述职途中曾转道去了一趟辽东。”

“啊”听张素元说他竟不顾风险亲自去了辽东,德宗的兴致更浓了,听得也就更仔细,这个张素元真是个大大的忠臣,只是不知他喜不喜欢木匠活,要是喜欢那就更好了。

“陛下,今广宁失守,关外即无凭险可守之地,离人可随时陈兵关外,但臣一路所见,山海关一线的长城早已年久失修,城垣多有损坏,兵士也甲兵残破,士气萎靡,若离人于此时扣关突袭,则形势危矣。”

什么山海关要是没了,那我这儿不也危险了吗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人跟朕说过德宗虽不大关心国事,受的教育也不多,但这等常识性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看着皇帝扫过来的目光,大臣们有的坦然以对,有的则眼观鼻,鼻问口,口问心,如木雕泥塑般站着,根本不接皇帝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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