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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他本来就插不上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外甥打灯笼照舅罢了。
只要张素元能和范家斗下去,那他就必定有利可图,这不才刚刚开始,范家就送来的一万两银子,那可是他小半年的收入啊。只要他们斗下去,那这样的美事就不会少了,这样一来,插不插手邵武的事也就无关紧要,但如何拿捏其中的关系,让他们斗而不破就是关键中的关键。
知府大人的这番算计,饶是张素元聪明绝顶可也想不到其间的万一,经验和阅历毕竟不是凭着聪敏就可以完全弥补的东西。
“哈哈哈,张大人真是聪明绝顶,一猜既中,本府这么早赶来当然是受人所托。”哈哈一笑,知府大人回答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知府台大人有何训示,只要下官能办到的就一定照办。”张素元淡然一笑答道。
王鼎山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了,以张素元出到邵武的所作所为来看,他相信张素元一定是个很有背景的人物,而再以他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来推断,那他身上怎么也该带些少年人的轻狂才是正理,但这个张素元问话虽然直白,虽然咄咄逼人,可言语间却无丝毫少年人的轻狂之意,神色更是淡定从容。
一个少年得志又有着一定背景的年轻人就能有这样的修养实属不易,想到此处,王鼎山决定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说话一定要分外小心,他既要获得尽可能多的好处,同时又要交下张素元,至少也不能得罪他。
未曾开言先是重重叹了口气,七情上面的一番做作之后,王鼎山这才语调沉重地说道:“张大人,对邵武和范家你一定都已有所了解,你也一定会认为这完全是由于我的纵容,范家才会如此嚣张,邵武才会弄成今日这般境地。”
看到张素元眼中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知府大人又轻轻叹口气,神色一暗继续说道:“张大人,也难怪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邵武毕竟是在我王某人治下,我当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点我不否认,也否认不了,不过,张大人,我也有我的难处。范家的豪横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了。本府到任之始,范家的气候早就成了,早就是尾大不掉之局。我也不怕张大人笑话,我虽是宣阳知府,但范家从来就没拿我当过盘菜,我这个知府当的窝囊啊”
知府大人说着说着眼圈还红了,张素元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不明白一个堂堂的知府大人为什么要跟他这个下属说这样的话。事情看来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他特意为这位知府大人准备的牌看来没什么用了。
在没有弄明白知府大人的底牌之前,张素元觉得不能急着出牌,于是顺着知府大人的话茬,他问道:“那大人您为什么不治一治范家,杀杀他们的气焰范家的势力再大,可怎么说也是在您这一亩三分地上,再怎么嚣张也不能不把大人您放在眼里吧难道他范家还想要造反不成”
张素元的最后一句话听得王鼎山心咯里噔一下,这位爹是随口说还是有意的,如果随口说的也就罢了,但要是有意的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如果张素元就是个年轻气胜的公子哥,那他也不至于往心里去,但以张素元表现出的沉稳干练,既说出这样的话就不能不让他好好思量思量。
张素元不会不知道,范家虽然霸道得出格,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偏僻小县的土财主而已,他们造的那门子反但如果这个爹是蓄意如此而他又有强硬靠山的话,那给范家扣上个谋逆的帽子也是相当容易的。
要是范家真坐实了谋逆的大罪,那他可就惨了,到时候就不是能不能捞着好处的小事,而是屁股底下的椅子和肩膀上的吃饭家伙能不能保住的大事了。要是在他的治下出了这么大的逆案,而他多年来竟一无所觉,那至少也得办他个失察之罪。
饶是王鼎山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想到此处,胖脸也不禁有些发白,额上也渗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王鼎山神色的变化没有逃过张素元的眼睛,但他不明白知府大人为什么会有这般变化,他说什么了
略一思索,张素元随即就明白了王鼎山神色变化的原因。他是无意说的,但王鼎山身在局中也就把什么事都往最坏的地方想。 不管王鼎山心中打的什么算盘,现在都不重要了,他已经抓住了这位知府大人的罩门。今后只要是必要,那就在这方面加深加深知府大人的印象,那他指向那里知府大人就会打向那里,而要想加深知府大人的印象,那就自非林雨老弟莫数。
“张大人,范家是嚣张跋扈得过分,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土财主,他们能造什么反。老弟,你太抬举他们了。”知府大人故作轻松地说。
张素元没有答腔,反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知府大人更毛了。
“张大人,难道您还有什么别的看法”知府大人都有些结巴了,言辞间也不由自主地愈加客气。
“没什么,噢,王大人,您看我这记性。”张素元边说边轻轻拍了拍脑门。
这一下可不要紧,张素元突如其来地转换话题差点没让王鼎山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怎么了,张张大人”知府大人一紧张就更结巴了。
看到王鼎山的情绪已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张素元知道这个王知府不过尔尔,也难怪范家会嚣张到如此程度,看来他说自己这个知府当的窝囊也是真的。
“有一个朋友早就该介绍给您了,您看这一忙,下官就给忘了,来人。”张素元高声喊道。
话音未落,马快班头高海扬已立在了二位大老爷面前躬身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高捕头,去把二爷请来。”
当张素元跟知府大人介绍说,这位刚刚走进屋的,懒洋洋笑模滋的公子哥是他的结拜兄弟,也是督察院御史方中徇方老大人的三公子方林雨时,王鼎山的身子这回是真的如面团般软了,乘兴而来,准备大展一翻拳脚的知府大人此时再无一丝贪念。
当知县大人向他请教该如何处置范天霸和范家时,知府大人不得不硬着头皮秉持公断。王鼎山说,范天霸虽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范家谋逆一事还有待查证,千万要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