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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来了”周宪章低声说道。
“金爷,他们是来抓你的”
周宪章瞄了一眼窗外,窗户外面,是一个露台,露台与一排青砖瓦房相邻,隔着一条窄巷。
周宪章从窗口跳到露台上,往旁边的马路上一看,路灯下,几个身穿黑衣的人站在聚集贤的门口,大门里面,隐隐还有几个影子,正在和守店的店员说着什么。
周宪章回头对姚小凤说道:“跟着我”说着,姚小凤犹豫一下,一咬牙,跟着周宪章跳到了露台上。
周宪章拉着姚小凤跳上了瓦房的屋脊,沿着屋脊向东走出十多米多米,一株硕大的杨树依着墙壁,两人顺着树干滑到了地面上,回头一看,只见二楼的房间里人影晃动,官差已经冲进了房间。
周宪章不敢停留,拉着姚小凤一路狂奔,转过两条街巷,跑进了一座小树林里,远远看不见四通的灯光,这才停下脚步。
小树林里黑漆漆一团,远处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愈发映衬出小树林里的黑暗。寒风吹拂,树林里发出y森森的呼啦声。
姚小凤大口喘着气,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害怕,声音有些走调:“金爷,要不,先到我家里避一避。”
“你家里”周宪章斥道:“官差就在你家里等着你回去呢”
姚小凤低头不语。
周宪章摇头叹息:“可惜我那四箱子书啊值三百大洋啊”
姚小凤怯生生地说道:“金爷,等救出了二杆,我赔您。”
周宪章笑道:“他们以为我和二杆是贼,这事我得跟他们好好分辨分辨。那书的事,到时候,郭二杆这个兔崽子会赔给我的,不劳你co心,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给我家二杆做了老婆。”
姚小凤脸一红,咬着嘴唇说道:“我有孩子。”说着,眼泪又下来了:“金爷,我孩子还在医院,那里有官差,我想她。”
周宪章劝道:“我听说,那是美国洋鬼子开的医院”
“是,是天主堂的医院,护士都是教堂里的修女。”
周宪章点点头:“这些洋鬼子别的不好,就是教堂和医院特别好,只要进了教堂和医院,他们都会想方设法保护的,尤其是孩子。你放心吧,他们会照顾好你的孩子的。”
“嗯,玛丽修女就是个好人。”姚小凤点点头:“可我们怎么救二杆呢”
“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明天一大早,我去官府打听一下,再做打算。还好,我身上还有两百块大洋。”周宪章说道:“只是这深更半夜的,咱们跑去住店,只怕会引人怀疑,搞不好,又会被官差盯上。”
姚小凤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名叫集聚贤的客栈,老板名叫师中吉,也是苏北人,咱们去找他住店,他不会说出去的。”
“可靠吗”周宪章问道。
“可靠,他为人特别仗义,和我男人是结拜兄弟,我男人刚到上海的时候,他经常资助我们,而且,苏北人来上海,只要找他,他没有不帮忙的。在上海的苏北人都知道他。后来,我男人死了,我又做了舞女,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他。”
周宪章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周宪章跟着姚小凤,出了小树林,向东走出两里地,转过三个街口,来到一条弄堂口,弄堂口一座两层小洋楼。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家家户户关门熄灯,只有小洋楼门口挂着一个小型灯箱,亮着灯,上面写着“集聚贤”三个字。
姚小凤来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良久,门开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探出头来,迷糊着眼睛,嘴里骂骂咧咧:“这都什么时候了,敲个鬼”
姚小凤陪着小心说道:“大哥,我们要住店。”
“住店明天来”胖子不耐烦地摆摆手,就要关门。
周宪章一把拉住了门:“大哥,师老板在吗”
那胖子斜着眼瞧了瞧周宪章,又瞧了瞧姚小凤:“你们找师老板哪个师老板”
“师中吉,师先生。”姚小凤小心说道:“这么晚了,实在不好意思”
“找错了”胖子说着就要关门。
周宪章一把揪住那胖子的衣襟:“兄弟,行个方便”手腕上一用力,那胖子手脚发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周宪章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回头把姚小凤拉了进来,把门拉上,这才松开手。
那胖子苦着一张脸,兀自半跪在地上,姚小凤慌忙赔不是:“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那胖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声大叫:“来人”
从里屋里冲出四个壮汉,把周宪章和姚小凤围了起来,姚小凤吓得做声不得。
周宪章冷笑:“人都说师中吉是个仗义的好汉子,妈的,结拜兄弟的女人遇上难事了,师中吉躲着不帮忙也就罢了,女人都求上门了,还他娘的躲着,我看,这个师中吉不过是浪得虚名”
周宪章话音未落,只见中门后面,走出一个人来,那人一张国字脸,戴着一副眼镜,头顶园帽,身穿长袍,背着双手,看那样子,很是斯文。
那人冲着周宪章冷冷说道:“我师中吉没有照顾好兄弟的老婆,自然有错,不过,你又是什么人我兄弟刚死没多久,他的家事,恐怕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周宪章一听师中吉如此说话,知道他误会了,只得拱手说道:“在下赵普胜,新民府人氏,这次是来上海观光”
“你是什么人,和我没有关系”师中吉冷冷打断了周宪章的话,转身对那胖子说道:“这女人是我兄弟的老婆,我兄弟死了给他们安排个房间,吃住免单”
师中吉说着,狠狠瞪了周宪章一眼,发出一声冷笑,转身而去。
第075章 微服
姚小凤慌忙说道:“谢师大哥,这位赵爷有些不方便,还请师大哥守口如瓶。”
“那是自然,这种事,谁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师中吉头也不回走进了中门。
姚小凤面红耳赤,师中吉明明是把她和周宪章看成了一对野鸳鸯。
这个师中吉,也是秀才出身,参加了几次科举,都是名落孙山,心灰意冷,只得弃文从商,跑到上海来开了个客栈。这师中吉虽然是个商人,可他毕竟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颇有些书生意气,对人很是仗